水雀偷偷告诉小花:“花儿姐姐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嫁人,有次我娘带我去城里时,我见过那人,听说他妻子是难产死的,三个月的白期没过就让媒婆来提亲了。我不想跟那样的人过一辈子……”
这种事情太平常不过了,像瞿家生对待韩氏一样,活着时多么宠爱的样子,死了就死了,连白期都没有的……小花说道:“这个很正常,死了就死了,难道人家还要为她守期不成?”
水雀嘟着嘴,低着头道:“花儿姐姐你你不知道,我我看到他从柳巷里出来的……”
小花愕然,没想到水雀竟然有这样的心境,普通女孩子说不想出嫁,多是一种推脱或者不确定未来,但是水雀却直接说到点子上了。可是即便如此,烟花柳巷之地就像是茶馆一样,男人去消遣消遣太正常不过了。小花心中莫名有些伤感起来,女人这一生,或许真像林氏说的那样,奔的就是一个名份吧。即便是普通的男子,即便是贫贱之家,谁又能珍惜并且对你也忠贞不渝的?
小花不知道怎么说,伸手摸了摸水雀的头,水雀受用地将脑袋靠向小花,“花儿姐姐,让我跟着你吧,我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我会很听你话的,我只听你的话……”小花忍不住有些动容,可是仍旧觉得自己一个外人,本来没有资格去干扰人家家事,但是耐不住水雀一直缠着自己,而且她自己也说不出来,水雀对自己的亲近,让她感觉就像自己妹妹一样,所以忍不住多了一句话,“跟着我是要吃很多苦的,而且以后我也不确定一定能遇到更好的人,这样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水雀听了一蹦三丈高,直接将小花抱起来,两人闹作一团。
于是小花出面对魏婶道:“魏婶,我那里现在还却很多人手,帮衬着,我想请水雀帮我几个月,我会按照主劳力给工钱的,你看行吗?”
魏婶其实对小花很有好感的,只不过这关系到水雀的终生大事,有些迟疑。倒是水雀的哥哥魏小雨说道:“娘,我看妹妹跟瞿娘子有缘,不如就让她去嘛,而且那个郑家……”刚说到这里,魏婶偏过头狠狠挖了他一眼,小鱼识趣噤声。
魏婶叹口气,“那就这样吧,只是劳烦瞿娘子费心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边已经答应了媒婆,这样做就表明直接毁约,她不知道自己这个破落小家能经得起这一次折腾不。不过相比女儿的幸福,她还是愿意赌这一把的。
水雀收拾两件衣裳就跟着小花过去了。
现在小坡上起了三座竹楼,小花一座,小荷一座,剩下一座景婶辛婶以及林氏三人住,她们在一起可以唠嗑子。水雀来直接就跟小荷一起住了。
经过几天的朝夕相处的接触,小花终于明白他们说的水雀了,果真,在她面对其他人时,便一副沉闷而木讷的样子,自顾地低头编织手中物什,可以一天都不说个字,可是面对自己,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小花刻意问过她,水雀说,自己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小花给她感觉很亲切很亲切,很踏实很安全,所以不由自主地想要说话。
小花想,自己现在唯一和别人不同的就是植物异能,莫非,水雀能够感应到自己身上的天地灵气?
几人围着一堆整理好的芦苇杆编织着,小花一边给水雀教习些算术和文字。景婶和林氏两人有很多相似的经历,而辛婶出身大户,最会处理人际关系,所以三人在那里聊的热乎着呢。小荷不甘落后,跟着水雀一起学习,两人相互攀比,竟比一个人学习要有趣快速的多。
祭灶、扫尘、除夕、贴门神、开门炮仗、元宵节……这一年看似艰辛,实际上过得比那一年都充实而热闹。
在河面解冻第一天,小花就撑着竹筏去检查先前种植的情况了,还不错,存活了七八成,特别是自己种植的基本上都存活了。小花现在越来越笃定就是那生命之玉的功劳。更重要的是去年新开凿的两条贯穿整个滩地的沟渠,将多余的水引到下游,有更多的泥地被晾干了,能够种植的面积更广了。
想到这里,小花对未来又多了几分信心。再加上这生命之玉简直就是种植的作弊利器,只要熬过开始这两年,不愁这片滩地变成桑田!
现在又开春了,一年之计在于春,小花索性将能够种植的作物全部列了一张清单出来,然后发动所有人去城里或者附近相邻去收集种子,不管是用食物交换还是用钱买都行,只要把种子换回来。拿出那张地图,分成数个大块,这块种大葱那块种茄子、辣椒、春豆角。其它还有油菜、波菜、冬瓜、南瓜等。小花又找到了那种“指点江山”的感觉了,真爽。
这次小花让小荷她们只管挖坑,自己负责播种,顺便用生命之玉感应一下种子是否“活着”,再用一缕生命元力增强它们的生命力后才播种下去,然后用脚一勾点泥土盖住种子就行了……
饶是几个人都是干活能手,而且也不算精耕细作,也用了十多天才将所有能够种植的地方下了种子。顺便将那些不能种植庄稼的芦苇荡再次渡入一些生命元力,要是今年的收成不好的话,所有的柴火都指望这些芦苇杆了……
将滩地的事情忙完,小花便想着给这么多作物找个出路了,开店是必须的,问题是去年开凿沟渠已经将剩下的银子耗光,她已经没有余钱了。而海子依旧联系不上,小花决定再做几盒美人膏,相信在富人区已经将这神奇的美容利器传遍了吧。
小花收集了不少植物精华,而且有生命之玉在,小花感觉丹田内一直都温温的,那些植物精华变得更加有活性一般,只用了不到以前三分之二的量就做出了一盒,而且每次抽取精华的时候消耗的精神力也少了许多,事半功倍。
相反,当小花再次拿出白玉时,发现里面那株小芽貌似已经变得更有生气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养玉玉养人吧。
小花直接将美人膏拿到烟花柳巷去贩卖,她直接就去最大的妓院飘香院。小花现在急着用钱,又没有店面,更没有人推荐担保什么的,所以在老鸨以及几个姑娘面前无数次试验,给那些女子免费试用了半盒才卖出去一盒……而且是五两银子。这个价也是小花费尽唇舌获得的,可见这做生意的确需要天赋呀,可怜自己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植物精华呀。
临了,那个老鸨还从她这里讹走了一盒,说是帮她推销……哼,推销,是往自己脸上推吧。想勾引男人,这点本钱都不下,人老珠黄就木的生意啦,小花心中恶毒地想着。
小花心中那个郁闷,算了,为了银子也懒的计较了,只不过以后她们想再从她这里便宜拿走胭脂就不可能的了。接着又走了几家稍小一点的妓院,好在小花人品没有背到家,有一家比较干脆,试用了一点便果断地买了两盒给院里的头牌用上。一圈转悠下来,小花卖出去八盒美人膏,试用了两盒,被讹走两盒,总共赚了四十两银子。
小花拿着四十两银子立马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出售的店面,城内圈几乎没有,只有外圈有不少破败的房舍,价格很便宜,四五十两就能买下三个门面的两进小院,不过修缮的费用和置办里面家具的各种费用没有个十多两银子办不下来。
小花不求地段,只求能在城内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好,尽快把店面张罗起来,这样以后自己出去打野的东西就有销售的地方了。
小花将店面写在水雀的名下,经过一个冬天的学习,水雀已经能做日常的算术和读写了,除了对待外人要木讷一点,一切都好。小花告诉魏婶她们,就说水雀帮自己在城内看店,并且将先前几个月的工钱给了魏婶,四个月将近三两银子,这简直是比好多男人挣得还多,而且水雀也说自己跟小花做事很清闲,如此魏婶他们才放心地让水雀安心地跟着小花,嘱咐做事要认真踏实等等。至于跟郑家的婚事,他们先前允诺的是十两银子聘礼,结果要求女方要置办完整的嫁妆。
嫁妆可繁可简,有钱人家怕女儿在婆家吃亏,所以嫁妆丰厚,不看在女人份上也要看在那份嫁妆份上对自己女儿好。但有的人家实在是拿不出那笔钱来,可能一个箱笼就能把所有嫁妆装完了。魏婶他们先前听媒婆说男方家境不错,虽然是续弦,男子更懂得疼女人之类,并且没有嫁妆方面的要求,这才答应的。现在男方提出这些要求,魏婶他们心里就有了疙瘩,现在就这些要求,自己女儿到了夫家恐怕嫌小门小户出身,不知道怎样糟践呢。正合适水雀竟然在小花那里几个月就挣了几两银子,便彻底断绝了跟郑家的婚事。至于这银子么,自然要存起来先给哥哥小鱼的婚事办了再给水雀准备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