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啸的脑子里整天晃悠着一个名字,马谡。究竟要不要挥泪斩马谡,这是云啸考虑的。不过看这位西汉马谡虚弱是身体,恐怕不用自己斩。卫青究竟能否挺过来,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期门羽林的伤亡非常惨重,减员三分之二以上。云啸过了一遍人数只有不到六百人。骄傲的小公鸡现在都耷拉着脑袋,许多人身上都带伤。不过都是轻伤,重伤员只回来卫青一个。
雏鹰需要摔打,不过这样是否摔打的重了一些。骄傲需要付出代价,不过这个代价也太大了一点。云啸有些自责,或许应该派苍虎或者苍鹰跟着卫青。就好像孩子出门时,不放心的老妈总要给备一个大人。
思来想去云啸认为如果上天给自己机会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这样做。因为没有办法,十几里长,近十里宽的一个峡谷。这个包围圈对自己这点可怜的兵力来说,实在是大了些。
这个阵型的最薄弱处不是那条羊肠小道,而是长达四里薄得跟纸片儿似的车阵。如果没有陷马坑,三角钉。匈奴人一个冲锋就能将车阵撕开一个大口子。然后洪水一样的后续部队会将自己撵成渣渣,自己在这条防线上压下所有的力量是正确之举。
就算再来一次,云啸仍然会将所有的力量放在车阵上。
过了五天,者勒蔑才回来。这货居然没有遭到追击,这让紧张的云啸稍稍放下了心。斥候又被撒网一样的撒了出去,当云啸知道最终结果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
军臣单于居然没有追击,而是沿着原路返回。跑的甚至比自己还快,还要匆忙就连阵亡者的尸体都没有收敛。或许崇信天葬的匈奴人认为,这才是他们应有的归宿吧。
卫青与期门羽林被留在了武威,现在的情况的确需要让这些雏鹰冷静一下。
云啸率领着大军又向张掖挺进,者勒蔑与羌人颇有怨言。他们刚刚绕了一个大圈子赶回武威,现在却又往回走。
故地重游云啸的心情十分烦乱,山谷里散落着匈奴人被啃得白花花的骨头。云啸亲自带领羽林侍卫爬上了那道山岗,红色的盔甲掩映在草丛之中。
年轻的生命就在这里逝去,大片的乌鸦还有秃鹫在这里进餐。腐臭的味道让人阵阵作呕,如果说下面是豺狼的餐桌。那么这里便是秃鹫的盛宴。
尖利的长喙可以伸到盔甲下面,啄食少年人的血肉。即便好多已经流出腐臭的液体,但这些秃鹫不嫌弃。
云啸命人射杀这些秃鹫,羽林们的尸体被收敛起来。西域的火油浇上了孩子们的尸堆上,云啸亲自将火把扔在上面。冲天的烈焰升腾而起,滚滚的浓烟让鸟兽皆惊。
匈奴单于走的非常匆忙,不过他遗留下来的牛羊都已经饿死。军帐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里面的好多陈设都没有来得及带走。
最让云啸感觉到意外的是,三弓床弩射出的标枪居然还七零八落的摆成了一堆。好多标枪上还有血迹,提醒着人们这支标枪是杀过人的。
收拾了能用的东西,云啸带领着大队继续前进。看见了羽林的尸体,者勒蔑终于知道了那天晚上为么云啸会那么着急的催促他撤退了。
这道山梁翻过去就是者勒蔑的身后,前面的路被自己封死。如果匈奴人从后面攻过来,那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者勒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种两世为人的惊吓的确让人心惊。同样心惊的还有图朵,因为防守的山梁比者勒蔑更加接近匈奴人突破的地方。
两人都对汉人传声指挥的方法羡慕不已,如果不是云啸有这种方法。而是完全靠人力传讯,现在两个人的脑袋恐怕已经被匈奴人做成酒杯。
大队人马战战兢兢的向张掖行去,知道距离张掖百里的地方。斥候来报说匈奴人已经于十多天前撤走,现在张掖城风平浪静。云啸这才算松了一口气,这一次虽然没有围歼大单于。不过这个结果也不错,云啸不敢想象。困兽犹斗的大单于如果玩命的猛攻车阵,自己是否守得住。
云啸大军到来的消息好像风一样的刮进了张掖城。约翰这才明白匈奴人为什么撤军,感情是云啸带着手下杀了过来。
东胡人很热情,牛羊还有各种果子被不断的送进军营。经历了一路艰苦的大军在张掖城的边上扎下了营盘。
约翰亲自带着阿诺出来迎接,身材壮硕的约翰看到云啸。立刻来了一个熊抱“哦,我一猜就是你来了。不然那些匈奴豺狼不会跑的那么快。有没有将我的艾利斯还有小外孙女带过来。我很想她们。”
“这次是打仗,兵凶战危的哪有时间带她。下次有机会一定让她来探望您老人家。”
“我很老么?”
约翰有些不满的埋怨云啸。
一行人刚刚走到城门口,便见到王后的车架等在那里。
“王后宣大汉临潼侯觐见。”
云啸犹豫着要不要装模作样的施礼,两名侍女便将云啸领进了宽大华丽的马车之中。
茵茵的怀里抱着小云敖,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云啸。热辣的眼神仿佛要喷出火来,其中包含的热度可以融化任何一个男人的心。
“你来了。”
茵茵的嘴唇喏喏的动,最后蹦出来的三个字包含了千言万语。
两名侍女识相的退了出去,身后的车门刚刚关上一阵香风便迎面扑来。大滴的泪珠顺着茵茵的脸颊滑落,企盼了许久的茵茵好像要将今生的泪水全部都流出来一般。
伊人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坚实的臂膀。在自己危难的时候,只有他才会义无反顾的前来援救自己。
香肩不断的耸动,云啸感觉不但肩头就连衣襟都已经湿透。这丫头的眼泪还真多,看起来这一段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或许是茵茵哭得过于投入,带动了旁边的小云敖。小家伙不甘示弱的亮起了大嗓门,婴儿的啼哭充斥着车厢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