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云啸一边喝着大王城运来的参汤一边嘟囔着这个后世听过的名字。
夜郎,相传是秦将赵佗在西南建立的国家。这个国家远离中土,与大汉更是隔绝。著名的夜郎自大说的便是他们,云啸有些发愁这大山里的国家要怎么对付?自己的军队适合大平原作战,可对面的夜郎却深藏丛林。
丛林战有多可怕,后世的美国大兵很有体会。云啸可不想踏美国大兵的后尘,但看疲惫的苍鹰和那些骑士就知道。这一趟他们很辛苦,许多人身上被毒虫咬得溃烂,伤口流着黄水儿触目惊心。
“这仗打不得啊!”云啸一口口喝完参汤,无奈的说了一句。
前秦十万大军都覆灭了崇山峻岭之中,云啸知道真正战死的没多少。绝大多数是被疫病还有严苛的自然环境夺去生命。自己手下多少人!算上卫青也不过两万人而已,凭这些虾兵蟹将就想进十万大山?笑话!
内侍总管看到云啸面色阴郁,愁得都快哭出声了。只要云啸心情不好,他手下的那些家伙心情就不会好。尤其是那个叫做张十三的家伙,只要云啸心情不好就有揍内侍总管的毛病。
上一任内侍总管便是因为云啸几天没有笑脸,被张十三一刀剁掉了头。对于东瓯人,张十三下手狠着呢。
可这位侯爷也太难侍候了点儿,宫里最美的美人他看不上。宫里最精致的食品他也看不上,云家的野战口粮他尝了一口。王宫里的厨子立时便哭了,打死他也做不出这样的食物来。
“侯爷,这西南蛮夷杂处最是难搞。昔年始皇帝十万大军便尽没于茫茫群山之中。十三知道侯爷为念一报仇之心,可十三不忍心再有弟兄为了报仇而失去性命。求侯爷罢兵休战,侯爷也好早日回大王城将养身子。看着侯爷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少,末将有亏。”
张十三说得动情,一屈膝便跪在了地上。眼泪如涌泉一般冒了出来,这次云啸大动干戈。已经让东瓯国付出惨痛代价,连续打击东瓯国罹难者已逾十余万人。用流离失所饿殍遍地来形容曾经富庶一时的东瓯毫不为过。
大量东瓯百姓被迫背井离乡,有些南下有些去了汉境。留下的也要应付啸聚山林匪类的抢劫,还有被打散的东欧军盘剥。
东瓯国现在已然是民不聊生,盛极一时的东欧城百姓十不余一。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怕是几十年后东瓯也难恢复元气。
云啸搀扶起张十三,老来丧子人生最为悲痛的事莫过于此。尤其张念一还是那样优秀的一个人,云啸很想规劝两句。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其实张十三的报复也不是没有,而且颇为狠辣。敖龙三族之内的男人全部都杀光,上至八十岁老翁,下至月子里的娃娃一个都没跑了。年过五旬的妇人都被赶进浣衣局,每天要洗海量的衣衫。
年青女子都被圈进妓馆,听说这些天来每天要接满五十个客人。不接满不准睡觉,也不准吃饭。妓馆的老鸨子是张十三从岳阳带过来的,整人的手腕那叫一个狠。让她们站着,就没有一个人敢坐着。
“十三,你能这么想本侯很欣慰。咱家死了人,自然要东瓯拿尸山血河来赔偿,现在东瓯因为这场战争死者已近二十万。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而咱家呢。也有众多弟兄战死沙场,打到这也就算过去了。
让弟兄们大索三天,东瓯的东西财货珠宝女人。任凭弟兄们抢上三天,然后咱们便回程。十万大山咱们是不能去的,那里太危险。”
云啸絮絮叨叨的说着,张十三大点其头。东瓯内侍宫人战战兢兢,一场腥风血雨即将刮起。战胜者总是要炫耀一下武力,而抢掠便是对军队戾气最好的发泄方式。
上沙城完了,本来上沙城便是一座小城。只有三五七万人的样子,云啸破城之后便开始宵禁。出城者寥寥无几,在见到城门口那些云家侍卫尸体时。云啸便已经决定屠灭上沙,这些都是百战老兵,无论如何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事实上云啸还是低估了手下军队的破坏力。云家侍卫倒还守规矩,每到一家,便威逼主人将财务交出来。只要乖乖交钱保命,云家侍卫并没有杀人的兴致。
从到北从西到东,杀的人已经够多。他们对杀人有着天生的厌烦,事实上即便经过再多的杀戮。他们也是农民,并不是心底邪恶的屠夫。
大院君的手下可就不一样了,这帮家伙颇有当年大汉游侠的风范。用无恶不作来形容实在是太客气了些,当云啸听到拿开水烫婴儿听哭声取乐这样的事情。他也觉得这帮家伙做得太过分了,这做法跟后世的鬼子兵有一拼。
呃……他们好像就是鬼子兵。
大院君躬身垂首站在云啸对面,铁卫正在对扶桑进行廷杖。厚实的大板子打在白花花的屁股上“啪”“啪”作响。每打一下,大院君的心头便是一颤。
残忍事情都是扶桑手下做的。与后世不同,现在这些鬼子兵的老大是云啸。行宫门口挂了好多人头,都是一些作恶的兵库武卒。
“本侯准了你们抢掠,可没准你们虐杀。杀一个两个大不计小不计还能过去。可你的手下也太过分了些,那开水烫孩子玩儿。让狼狗吃活人!这也是人干出来的事情?
本侯一刀砍了他们算便宜了这帮畜生,应该将他们点天灯千刀万剐。回去警告你手下的那帮杀才,我的军令是抢掠不是屠城。都放老实点儿,宫门口地方足够大。再有千八百颗人头也摆得下。”
云啸冷着脸训斥大院君,扶桑的屁股被打得“啪”“啪”作响。
“侯爷,行刑完毕。三十板子一下不少。”铁卫走过来禀报,云啸一摆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扶桑便被拖了下去。
“你也下去吧,分给你的地方抢多少东西我不管,本侯不想听闻虐杀的事情。”
“诺!”大院君恭顺的施礼,然后退了下去。
待他走远,苍鹰有些不放心的道:“侯爷,是不是让弟兄们戒备。防着他们点儿,不然一旦这些东瀛人哗变起来。怕是难以收拾。”
“哗变?他们?你的担心有些多余,他们的老婆孩子都在东瀛。哗变!哈,如果哗变他们的家人都得死,当然还有他们。不用担心,派人加强巡查。如果再有虐杀事件,手下不要留情。
让你们抢掠一是给大家弄些外快,二是让东瓯人付出代价。可什么事情都有一个底线,过了这个底线那就不是人。是畜生,以前在草原我可以不管那些游侠。因为他们不是本侯属下,顶多算是一条狗。可这些兵库武卒不同,他们的身体里藏着兽性。一旦被激发出来,那便成为了兽兵。会干出令人发指的事情来,所以必须在他们刚刚露出兽性时便掐死在萌芽之中。”
云啸太知道东瀛人的兽性发作起来有多可怕。遍布中华大地的累累白骨,八年间每天死亡一万人以上的惨剧,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云啸警惕这些人。
扶桑趴在担架上,被人抬着走出行宫大门。路过宫门口的时候,见到许多人正在向手下的头颅行注目礼。兵库武卒手中拿着利刃,只要有人敢对这些头颅不敬。他们会立刻冲上去,将这些东瓯人劈成两半。即便是再被云家侍卫捉住斩首,也在所不惜。
地上躺着两具东瓯少年的尸体,年少的人总是冲动。他们冲上去对着那些头颅吐口水,被兵库武卒看见。一刀从肩头劈到大胯,尸体直挺挺分成两半。
云家侍卫选择性失明,对东瓯人企盼的目光视而不见,虐杀是一件事。但作死又是一件事,很明显这两个少年人属于作死范畴。
“都回营去,在这里做什么。”大院君怒吼一声,兵库武卒不甘的看了一眼袍泽的首级。随着父子二人返回驻地。
这次再没有人对着那些首级做什么,这些人是一伙儿的。这是东瓯人刚刚弄明白的事情。狼吃人,可狮子老虎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吃起人来更狠,更凶残。
上沙城的抢掠有条不紊进行着,兵库武卒老实许多。有钱抢钱,有大姑娘小媳妇就抢大姑娘小媳妇。反正只要拿得动的,带得走的全部拿走。对于相对贫困的兵库武卒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好东西。
三天的抢掠在上沙城的哭泣中完美收官,当又一个日出之后。云啸宣布抢掠完毕,现在大军要做的事情便是打包。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回家,见到久违的亲人才是正经。
正当云啸打包完毕,准备打道回府之际。一骑斥候急匆匆冲过了城门,见他十万火急的样子守卫城门的军卒有些疑惑。难道又发生事情了?
“什么?百里外出现了一支数万人的大军?”云啸得报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