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我是孔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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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骨酒

“神魔之战对仙界的打击是巨大的,青丘自也不能幸免,八尾一族全体阵亡,这对青丘而言是永远无法恢复的打击”

“这个我前几天也听说过一些。”

“这很好,只是你了解八尾一族吗?”

我真想告诉她,这是明知故问,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可是我又不傻,我只能装出一副很有求知欲,很上进的样子,摇摇头,眼巴巴的看着她。

“师尊!”这时,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紫目仙者进来,还端来了一碗早上喝过的黑色药汁。

“很好!”元明仙尊看着我麻木期许的说道,“你先把药喝了,我慢慢跟你说。”

这一次我可以向各位保证,我当真品出了那黑色酒汁的味道,很苦涩,又有一点辣口,酒汁里有很多细碎的粉末,从嗓子眼儿滑过时只觉得恶心想吐,但看在那一小把金毛如此贵重的情况下,我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的,全喝光了。

元明仙尊见我喝得如此痛快,脸上笑得更舒展了些,以至于在嘴角眉梢处出现了几丝细小的纹路。

“你喝的这种黑色的酒称为骨酒。”她注视着我,注视着我的眼睛,她脸上的那种专注的表情,更像是在看自己的一位好朋友。

“骨酒?”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就是用骨头浸泡的酒。”紫目仙者应该已经看穿了我的想法,立刻出言说明。

“骨头?用骨头泡酒?”这次我是真的很想吐了。

“八尾狐族在神魔之战中全部牺牲。那时,我还只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孩,可是这场战争实在太过残酷了些,以至于我现在完全记不起何为天真浪漫。我儿时有一个好朋友,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我们同一年出生一起玩耍,她总说她长大了,要做我的护卫,保证我永远安全,可是我还没能够成为青丘的掌门,她就已经死在了那场战争之中。”

元明仙尊竟然,哭了。原来这些站在高山之巅的智者,也有着脆弱的情感深处。

“在那场战争之中,青丘的各个部族时伤者无数,青丘这片土地尽皆沦为一片焦土。”元明仙尊拭干眼角的泪痕,她的目光那样悠远,仿佛依然看见了那场战争的硝烟,“原本我也会在那场战争中丧命,但是因为她一切改变了,可我宁愿一切并不是如今这般。”

元明仙尊转过身,朝着青丘主峰的绝壁望去,那是一面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岩石,岩石的表面,还有一些深浅不一的黑色痕迹。

“就在那里,那一日,青丘到处都是大火,火光冲天,我和母亲走散了,身边只有她,我们爬上了山壁,那个时候这里还不是悬崖断壁,上面长满了粗大的青藤,那真的是我儿时最快乐的场所。但是那一日魔族的魔君动用了地狱烈火,那个火焰是黑色的,比我那日见过的灭,还要恐怖的多,地狱烈火没有温度,可世间的一切却皆可尽毁于其中,原本死在火中的人应该是我,是她把我推下了悬崖。那时的我飞行术学艺不精,从悬崖上跌落,我摔成了重伤,而她只剩下一块焦黑的骨头,能在地狱烈火中存下来的骨头,绝不一般,母亲将它保存了下来。她生前最爱喝酒,那是青丘独有的烈酒,于是我便将她的骨头泡在了酒中,偶尔喝上一小杯,好似可以见到她一般。”

说话间,那碗药的药力上来了,我的双眼开始剧烈的胀痛起来,我下意识的弯下身子,捂住了脸。

“八尾一族的双眼也是金色的,只是颜色比我们的淡一些,你此刻的眼睛像极了她的。”

神魔之战时的地狱烈火一定是高纯度的,这样都能生存下来的骨头,那觉得比火更精炼,我竟然喝了千年骨头酒!说起来也是天下奇闻啊!元明仙尊的思维也太过奇异了些,居然用别人的遗骸来泡酒。我在心中叫苦不迭。酒中说不定还保存着那位先烈的精魂,喝了这酒,再加上不是一个物种,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眼睛的刺痛似乎比早晨更剧烈,我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目光,难道我已经被那枉死的八尾狐仙附身了?我赶紧闭上双眼!

“你的天资非常奇异,你能活下来肯定不是巧合这么简单的。”元明仙尊好似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饭后叙话活动到此结束,我再次回到了山洞中,这次山洞中没有照明,但我居然也不觉得黑,这样明显的异常让我很是不安。

难道我喝的骨酒当真起了效?我会不会变成半人半狐的怪物?如果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既不能回到昆仑又不能回到人界了,可惜身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此时的我也不敢反抗,毕竟这个元明仙尊,貌似比明哲仙尊还厉害的多,我如何敢在她面前谈条件。

下午的课程明显比早上恐怖很多,因为多了一位气质深沉,目光如电的助教。

自中午起,紫目仙者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不仅如此,他还跟着我们走进了山洞。

“根据你早上的表现来看,你的这双眼睛同你很是合得来,你是为数不多的她愿意出手帮助的人类,上一个人是谁,我已经记不清了。”元明仙尊让我站在铜镜面前,可我一看见自己这双异样的狐狸眼睛,就真觉得自己胃里的东西开始往上翻涌。

“在青丘东西变换大小,变换来去,只是瞳力存在的象征而已,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能做到的。”元明仙尊站在我的身旁,她注视着镜子中的我,忽然之间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胸口发闷,好似自己的灵魂就要被抽离身体了一般。

“瞳力是武力,是载体,是青丘最强大的力量。”见我如此,元明仙尊立刻把头撇开,撤回的目光,我瞬间又活了过来。

“你必须稳住自己的灵魂,将自己的灵魂固定在自己的身体内,这样你才可以对抗瞳力。对于这一点你必须得自己完成,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得了你,记住先要稳固住自己的灵魂,作为人类,你首先必须找到一件你绝对不会怀疑的事情,你反复的想着它,不停的念着它,通过它,让自己的情绪稳定,只有一丝不乱,你才可以守住自己的灵魂。”

绝对不会怀疑的事情,我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不用去怀疑的吗?我仿佛本身就是一个不确定事件,我从成为孔忆之开始,来到昆仑,这一路算起来真的没有什么是可以绝对确定的。我陷入了深刻的回忆当中,无数的画面在脑中浮现,又被我放弃,忽然之间,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或许我还有一样事情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欧阳欧阳对我的情感,或许我真的不应该去怀疑这件事情。

他喜欢我这件事,我可以确定的。

我的脸上露出了略显得意的笑容,这双眼睛似乎也比先前更亮了一些。

这时元明仙尊的目光再次飘了过来,虽然是通过镜子投射过来的轻轻一瞥,我只感觉脸上好似挨了一记耳光般,火辣一片

“记住我和你说的,记住你的信念,对于那件事情,你自己绝对不能有任何怀疑,不过这个也是急不来的,你和紫目在这里慢慢练习吧。”

元明仙尊说着,悠悠然地走出了山洞。

对于这位高冷俊朗的紫目仙者,我相信,和元明仙尊比起来我更怕他。毕竟曾经和他对视一眼,就差点把小魂给勾走了,我再怎么健忘也不会想不起这件事来。

可能是因为多方面的原因,这位紫目仙者此刻竟奇迹般地露出了笑脸。身为狐族的他,长得极为俊美,再加上那一双妖艳的紫色眸子,真算上可以颠倒众生的容颜。可再怎么美艳,此刻在我的眼中依旧只是一位凶悍的老师。

“看你现在的程度,我是不会进攻你的灵魂的,但是想要有所获益,这皮肉之苦恐怕是少不了的啦。”此刻那迷人的笑容却让我,感到背脊发冷。

这位紫目仙者也是个直率的人,倒是真的说到做到,每当我接触他目光之时,接踵而至的都只是一些打耳光弹脑门儿的体罚项目。

“你很心虚啊!”对阵10来次,我表现得极度糟糕,“你很怕我?”

“是,是的。”

“你在新生比赛时曾和我对视过。”

紫目仙者此时的目光格外锋利,我觉得大脑中凉飕飕的,好似被人打开了脑骨,一切隐私都被窥视了。

我不敢言语,此刻的头,低的更狠了些。

“你很怕我,这真是太好笑了!”紫目仙者居然也会笑,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的耳朵,“他们总说我平时太严肃了,看来这是真的,你连师尊都不怕,怕我干什么呢?”

只不过现在这句话倒是很有道理,但是害怕这个东西有的时候就是没有理由的。

“你如果连我都怕成这样,那你还是和师尊讨教吧,只怕没有一两个回合,你早已不复人形了”。紫目仙者看着我,“你的那个玉佩倒是挺有来头的,不过青丘一般不会插手人界的事情,他是为你死的吧,他对你的情感,你还需要进行怀疑吗?”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如果你不继续变强,我将知道的更多。你不够强,你实在太弱了,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这是你心里的问题,你不相信自己可以变强。你很害怕,可你要记住一点,你从那场战争中活了下来,并且成为今年唯一来到青丘的人,对于你的能力,你自己还要怀疑吗?”

我真的很想直接回答他一句,我就是因为太了解我自己才会这样的不自信,可是他并不了解我呀,他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所以说除了我自己,这个世上早已没有真正了解我的人,这是一种极度孤单无助的感觉。

不过在人界摸爬滚打这么久的我更加清楚,对于这些领导而言,你的内心是如何,都是个人的随机情况,只有最终的成绩才是他们唯一感兴趣的,也是他们唯一关心的事情,会是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因为强大的内心需要经过千锤百炼,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经过千锤百炼的心都能变得强大,说不定在半路就已经崩溃了。

来自紫目仙者的眼神攻势又开始了,我明显感到一股凌厉的能量,沿着我的瞳孔钻进了我的大脑,在我的大脑之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地,我的一切隐私,好似都透露在了阳光之下,一阵阵的羞耻感让我开始愤怒。

我的大脑变得无比的混乱,这就好像一个被人肆意闯入的房间,少了一部分原来的模样,我很慌乱,手足无措让我没有办法抓住欧阳琴生的身影,确切的说,此时此刻的我早已不省人事。

这种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的抵抗让我感到很疲惫,我明显感觉到我的大脑自主抵抗越来越弱,我的大脑已经准备罢工了。

忽然间一阵冰寒的风,从大脑的深处吹出,一个画面出现在了我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