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山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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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赵会叶家的新屋

太阳随着风的陪伴在空中呆呆地站着,树上的叶子已伸展了腰板,在鸟儿伴奏的妙曲中不断的颤抖的身子。李志更的老庄基地上,高高的房子整体已立起,蓝色的砖块在屋子的四周由地基向上延伸着,好像向眼前的工匠叫着板,一直笔直的挺着么腰板。瞧瞧马上就要完工的房子,一切都是崭新的,就如同过完寒冬马上即将到来的春天一样。窗子是新的,再也不是只有几根木条钉起来的那样,它已经变成了散发着香味的推拉式双开窗,并以在窗格上刻满了寓意着吉祥的刻花。再看,门也变得气派起来,两块核桃木的大门牢牢的把守着进屋的出口。望着屋顶上的人,他们还在忙着自己手中的活,做着盖房子的最后一个关节,给盖好的房子再顶上一个及其漂亮的帽子。排橼的排橼,穿灌条的串灌条,谁负责哪个脚,谁负责坠绳子,站在砖墙上的人们精心的安排着接下来的分工。在农村而言,娶妻、生子、盖房就是人生努力奋斗的目标。而盖房便是人生中较大的事情。在深山中。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没有更大的理想。也就是默默地过着生离死别的日子。阳光在此照在他们那满头汗水的额头,瞬间,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

“上梁了,底下的快准备着”,闵元成站在高墙上向砖墙下的人喊着。让郭莉通知在旧屋里的赵会叶快点准备上梁时所要用的花馍。在当地无论哪家盖新房都要用花馍过梁,不知道是何寓意,但就是还被老人们一辈一辈的传了下来,按他们的说法“花馍过梁,年年有粮”。

赵会叶在屋内忙着收拾将要用的花馍,李战莉在灶前欢快的拉着风箱,而周静玲则早早的将成馍的铁盘收拾好,静等着端馍出去。

“姐,准备好了吗?外边的急等着用呢”。望着外边即将起的大梁,端着盘的周金玲有稍稍的着急,因为负责端花馍的事“总管”是安排给她一人的。站在赵会叶的身后,看着眼前的赵会叶在蒸好的花馍里塞钱,先前着急的心变得突然间平静了下来,可数着数着,看着眼前一大蹲塞满钱的馍,她的心又变得激动起来。十六个,整整十六个花馍,除了三四个包着核桃外其余都是塞满钱的。周金玲在心里算了算,至少有七八十块钱左右。站在赵会叶身后的她笑了,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个道理,数量变不了,那有没有谁能知道呢!

“咋搞的?马上正梁了,馍还没有端上来”,郭卫天在外边大声的喊着,可没等郭卫天进屋,周金玲已端着馍走了出去。其实,赵会叶早早的就准备了一切,问题是端盘的迟迟不见走出屋去,端馍的周金玲一直在兜里忙活着自己的事,在向外走的时间里,她一一的做着偷梁换柱的事情,在旁边无人的时间里,迅速的将桌角上的三四个放好的馍放进了盘子,而盘子上原包有钱的花馍却早早的进了她周金玲的腰包。再看看四下无人,她得意的朝外走去。望着外边忙碌的人们,她开心的笑着,时不时的向着人们打着招呼。一切都是那么的喜庆,在场的所有人都端着笑着。

“馍过梁了,正梁点炮”,在墙上闵元成的叫喊声中,新屋预示着全部的完工,但好奇的是,喊声还悬在半空时,灵醒的鞭炮就听见了,争分夺秒的在屋顶啪啪啪的响起。接着就是一出一出的连着,炮声刚停浓浓的硝烟又鼓动着鲜红的炮纸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赵芳莲笑了,李战莉也乐了,而赵会叶则满面春光,俏的就像马上要开的迎春花一样。整个时间如同被放大或加了码似的,小院变得是异常的热闹。高兴的赵会叶齐头看看四周,她在心里数了数,她发现全村的人几乎所有人都到场了,想着如此被乡亲们看得起,她在心里感谢着在场的所有人。

“恭喜呀恭喜,都盖新房了,还是四间大大房,看来这几年过的可以呀”。

听着远处的说话声,赵会叶愣了愣,“谁呀”,听着不远处的问候,她知道是有人来了,便向外走去。赵会叶算走算摸着脑袋仔细想,看着穿戴讲究,她没有城里的什么亲戚呀,怎么今天,这、这、这,他再次细看,到了跟前她才发现有前来的人点眼熟。“不管了,认不认识见面再说,今天人家来给道喜来了,不至于吧”!想着想着她便叫上了不远处的李志更一起迎了上去。再往近走了点,侧着阳光,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等待她在此抬头看时,她变得更加自信了,自己的眼光不错,是的,眼前的男人就是他曾经救过的“小河南”。向前走着,当她正要问话时,不料,眼前的男人已快步走向自己。

“会叶姐,你不认识啦?看看我额头上的伤疤,我是仓良呀,你十年前在雪地里救下的仓良呀”!

“仓良,你咋找到这的?这几年过的好吧”,看着郭仓良,赵会叶激动的问道。

“好、好”,眼前的郭仓良高兴的说道:这几年一直找你,去了几次你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可那里早就没人住了,最后听村里的人说你嫁入了这个村子,今天拉货经过这里想碰碰运气,看着这里响鞭炮就来问问,没想到是你家呀,缘分呀缘分,说着说着就在口袋掏出了十张的五十元塞到了赵会叶的手里,“兄弟随礼,不多,不要见怪,我哥停车去了马上就到”。“仓正也来了”!听着郭仓正的名字,赵会叶愣了愣,不由得想起十年前的那场大雪。

那是在她二十岁的那年,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早上的雪下的是非常的大,清早起来开门,树上白了,房顶上白了,白茫茫的盖满了整改村庄,一夜之间整个村子都变成了银白色的世界。那年她刚出学,也未出嫁,所以家里的活父母都靠她帮衬着,也就是那天在取柴时遇见郭家两兄弟的。那天早上,她想早一点为年迈的奶奶烧炕,但是正当她取柴火时确吓了一跳,因为玉米秆墩里有两个黑黑的东西,而且还在慢慢的动着。想着村里人讲到野狼在大荆一带活动的事,她惊叫着朝屋内跑去。“怎么了怎么了”!那天,在屋的父母听到叫声后拿着铁锹便跑了出来。她指了指玉米杆墩,但当父亲揭开柴火时才发现躺在里面的不是野狼,而是两个冻得发抖的男孩,小点的叫郭仓良,年龄大的便是郭仓正。在父亲在询问下,赵会叶才得知他们是在大荆一带收粮食的河南客商。他们住在自己家里的三四天时间里,父亲为他们做着只有新年时才能吃到的饭菜。赵会叶记得,她曾经就带有疑问的问着父亲,而得到的答案确是一句话很朴实的话——出门在外都一样,能帮就帮点。就这样,郭仓良兄弟俩和她们家结下了不解的缘分,赵会叶从此也多了两个异性的弟弟。

“哥,车停好了,你来看这是谁”?郭仓良叫着再次警醒了回忆里的赵会叶。等她再看时,不远处的郭仓良拉着哥哥已到赵会叶面前,他在一边问着郭仓良一边说着他和赵会叶刚见面的情景。

“奥,看你们两现在出息了,不是仓良刚才叫我,我都不敢相信是你们”,看着穿着洋气的兄弟俩,她没想到曾经救下的两兄弟会在千里之外还记得自己。直到那刻她才想起父亲生前常挂在口前的那就话,才发现那就话的真正含义。望着眼前的乡亲,看看不远千里来寻亲的弟弟,再想着多年前的那场大火,是呀!能帮就帮点,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可这里却蕴藏着那做人的大道理。

“会叶你怎么了,叫人到屋里坐呀,你看叫客人站在外边”,听着村长郭卫天的喊声,她这才感到不妥,便说笑着拉兄弟俩朝屋内走去。

屋子是大队曾经的仓库,一堵墙隔着,一半放着村上往年的财物,一边村上先让她们住着。进了屋赵会叶先安排兄弟俩坐下,接下来就急急忙忙的为远来的弟弟们倒着茶水。望望兄弟俩个,她开心的说着:是的,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姐盖新房,两个弟弟还不远千里的跑来,看来薛沟的郭先生真有本事,不但日子选的好,竟然是双喜临门。摸着口袋的钱,一人五百,两人就是一千元,没想到自己的异姓兄弟今天给自己长这么大的场面。赵会叶是几次去礼桌看了的,一般来随礼的就是十块二十的,自己的亲弟弟最多也就是一百元的份子。想着如此大的差距,她内心深深的感叹道农村和城市的差别。赵会叶知道不是亲弟弟不愿随太多的礼金,只是弟弟还是手头紧张,一百元对于他的家庭生活已是不小的开支。吵闹着,一切都好像在高兴的炫唱着。听见外边的喊着打垫的声音,她知道马上就要开席了,因为农村坐席先是要端菜的提前吃点,然后就是为坐在席面上的人们“十三观花”或“十五观灯”一满碗一满碗的端着。

“开席鸣炮”!随着一声吆唬,连声念着吉祥语的鞭炮在空中开始拉长嗓子的喊着,接着由赵六、郭兴平、李乐及李忠发组成的队伍就开始了工作,一道道可口的佳肴有顺序的摆上了桌面。

屋内的赵会叶安排好兄弟便朝屋外走着,看着院内被乡亲们坐满的桌子,望望眼前满脸笑脸的人们,她高兴的很,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记得上月旁村有人给娃结婚才坐了二十来席人,望着眼下四十席都不至。眺眺不远在桌子边的王小婷和郭树彩,看着他们那吃相,赵会叶在心里坏坏的笑着。王小婷郭树彩两个都比赵会叶小一岁,赵会叶孩时的玩伴,尊崇着父母的意思都早早的嫁到了街道边上,听说过得还可以,但看看她们的吃相,赵会叶不敢想象他没在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慢慢的走近贴着喜庆色对联的门口,“喜居宝地千年旺,运到此地紫气来”,赵会叶轻声的念着对联上的字。回忆起这几年的辛苦,回头望望现在的一切,对于这几年来辛苦的付出,他心底感到欣慰。

“吃慢点,叫人家看见笑话”。郭树彩劝着正在吃豆腐的王小婷,但一旁的她并没理会,依然还是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刨着。郭树彩见王小婷没反映,也没说什么,一个人端着碗慢慢的夹着桌面上的菜。侧头看着一直望着自己的赵会叶,她笑了笑向赵会叶召着手,在心里羡慕着盖新房的发小,看着今天的席面,她在心里慢慢的盘算着,一次大席摆下来少说也得五千左右。记得在周围一片请席都是萝卜席面,整套菜样都是以萝卜为主加少许的白菜和豆芽,但今天席上的几乎都是豆腐样式的菜肴,有几样还夹带着炒好的酥肉。正当郭树彩慢慢的想着,远处却传来了大声的劝酒声,“志更,来喝一杯,都盖新房了还怕媳妇把你吃了”,听着声音,她在看赵会叶时,她的发小已离她很远了。

周勋正在劝着李志更的酒,赵会叶挡住了周勋酒杯,“别和他喝了,要不妹子敬你一杯”,说着,拿起一旁桌子上的酒壶倒满酒提在周勋面前,“喝”,没等周勋反应过来,赵会叶提起酒杯已入口。周勋看着豪气的赵会叶竖起了大拇指,“好,妹子,你是个女的,要是男的我一定和你拜把子”。席上的乡亲们夹着菜都笑了,“就算不是男的你还有想法,人家有李志更晚上疼,也没你的份呀”不知道是谁竟在背后冒着叫所有人都乐的笑话。再望望已迷迷糊糊丈夫,她有稍许的生气,因为每次喝酒丈夫都胡乱的说着酒话,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你们喝好吃好,我先送掌柜子回去”,赵会叶招呼了正在吃席的乡亲便扶着李志更朝家中走去。她在前面走着,后面的人们依旧哈哈地笑着。听着笑声,她不怪他们,对于她来说,贫穷和富有有差距,但在精神上人人是平等的,城里人有他们所谓的情趣,农村百姓的情趣便是那简单确又真实的俏皮情话。

不知何时吵闹声小了,笑声也小了,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屋外只有几条狗在吃着掉落在地上的剩菜。没有了吵闹和喧叫,一切又和往常的也一样,在接下来的十来分钟时间内,全村的灯都亮了,如浩瀚的星空,又仿佛是佛祖洒向人间的舍利,一个个闪闪的发着光。李志更的土房内,疯跑了一天的孩子们已睡,赵会叶则伸着懒腰躺在炕上。侧身看看眼前的丈夫,他认为丈夫的睡相十分的难看,可他坚信眼前的李志更却是个好男人。摸了摸丈夫的脸,他感觉丈夫的脸好烫,再看看**熟睡的丈夫,酒醒的赵会叶突然在心里萌发出爱的冲动。望着丈夫,“对不住了老公”,赵会叶爬向了老公身边。盖房的近段时间内,蒸馍、买菜、安排桌椅碗筷,赵会叶真的累了,房前灶后都有她的身影,此刻抱着丈夫强壮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