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灿左思右想认为他要挖煤炼铁,不然让闵父去哪里搞很多的铁农具?可是铁矿肯定是控制在官府手里的,不可能让他随便挖掘,他想做铁农具必须找官府,否则想都不要想,这是历朝历代都不可能由个人操作的事。
但是又突然想到,此时是春秋时代,是贵族们的天下,闵家也是贵族,为什么他不能自己采矿?他要铁矿是为了种地产粮食,又不是用于谋反,鲁国早晚都是要被楚国灭掉的,他开矿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谋反,诸侯国之间的战争,才是真的谋反吧。
周书灿回忆所学:春秋爵称,可大致分为王、公、侯、伯、子、男六级。春秋时代用最普遍的爵称是侯。金文所见主要是周初始封的周姓诸侯,如(燕)侯、鲁侯、康侯、邢侯、蔡侯、滕侯、虞侯、荀侯、曾侯等。
鲁国是周公之子伯禽的封国,而周公无论在帮助武王争夺天下,还是在成王年幼时平定天下,都有卓著的功勋。因此,鲁国初封时不仅受赐丰厚,而且还得到了不少特权。在周代的众多邦国中,鲁国是姬姓“宗邦”,诸侯“望国”,故“周之最亲莫如鲁,而鲁所宜翼戴者莫如周”。
闵家如果真是鲁闵公一支,闵家完全可以有开采铁矿的权利,就算是鲁昭公昏庸无能,他又不想造反,无非是圈地自治,别人又能拿他怎么样?可说一千道一万,没钱没粮食都是白搭,想办法种粮食赚钱才是硬道理。再说,等他有了钱,实在不行他可以走秦始皇他爹吕不韦的路嘛,找一个小国去当太上皇也是可以的。
闵父一直站着观看周书灿,见他一会苦恼;一会沮丧;一会又喜笑颜开,暗暗担心:他这个儿子不会是病还没有好吧?之前就是这样的症状疯癫几天,今天又这样,是不是昨天做豆腐又累着了?还是让儿子休息一下比较好。前天看着很正常的,今天又这样,肯定是昨日累了。
“子骞,你如果累了可以去休息一下。”
周书灿看向闵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的宏伟蓝图,饭要一口口的吃,他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父,我们邑边的河流向哪里?”
“汶水。”
周书灿实在忍不住,踌躇再三道:“父,我们邑中可有会坐船的人?”
闵父摇头,“淄水水流一直不大,我们现在外出主要是依靠车马。”
“淄水”,原来这条河叫淄水。周书灿大喜过望,仔细搜索他大脑中的地图,猛然想起来他没有鲁国的清晰地图册。懊悔上学的时候,心疼三百多块买工具书的钱,没有把那套地图册买了。
他之所以把闵家的位置搞错了,就是他懒散没有买地图的原因,当时总想着上网查就行了,以为有网百度一下一切都OK。现在现世报了,耽误他搞不清闵家的具体坐标。
“父,那我家的牛车是谁做的?我家现在大量的卖豆腐,一辆牛车是不够的,如果我们把邑里的人分成好多小组出去卖豆腐,这样就可以卖很多的钱。这个光靠扁担挑是不行的,我们后山是树林,我们要坐推车,这样才能多放东西。组成一个车队出去卖豆腐,才能赚的钱多。”
闵父迟疑下,他感觉出来儿子很焦躁,他不明白儿子焦躁什么?“子骞,你坐下来慢慢说。做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做很久。砍伐树木也需要工具,我们现在家族不兴,没有那么多的工具伐术做车。我即便是会做车,也要有空也才行,当务之急是做豆腐,卖了钱,我们才能添置工具。”
周书灿被闵父一句话说的泄气,是啊,伐术需要锯、需要斧头,锯和斧头都是铁器,他没有铁器。可明明现在山上就有铁矿,他要先炼铁才行。炼铁需要煤炭,不然烧柴火吗?挖煤需要人和粮食,这又回到原点——粮食和人,呵呵,种粮食需要铁农具,这就是一个循环。
周书灿抬起头,准备最后一博,反正都是没有活路了,孔老二就是给他设了一个局,解开这个局的开头绝不是做豆腐。依靠卖豆腐发家致富,可能吗?他自己都不确信,靠卖豆腐积累财富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或许等到他五十岁了(闵子骞是四十九岁去世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难道他要在春秋待四十年?他现在必须要博一博。
周书灿面色凝重的看向闵父,坚定的说:“父,您听我说,我们村边的山里有铁矿和煤炭,有了这两样我们就可以做很多的铁农具。有了铁农具我们才能种很多的地,收获很多的粮食,养活很多的人。
另外,烧煤不仅仅可以做饭取暖,我们还可以做很多的砖,盖很多的房子。我现在不清楚我们邑的具体位置,如果父能给我画一个方位图,我就能确定这些铁矿和煤矿在哪里。
铁矿和煤矿我们不用取多,只要够我们用就可以了。不找到铁矿和煤矿,我们根本不能好好的种地。我们现在吃不饱穿不暖,就是因为靠天吃饭,靠天种地粮食的产量不会很高,想要好好的种地必须有铁农具。有了铁农具种地才能产量高,这样我们才有很多的粮食。
父,您相信我,我很清醒,我只是不想忍饥挨饿,不想饥寒交迫。”
周书灿一遍遍的强调铁农具,让闵父震惊之余也跟着沉思。他知道铁农具的好处,家里有铁铧种地是感觉方便很多,但铁铧和多打粮食有没有关系?他真不清楚。
可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坚定的口吻,他又认为应该相信儿子。儿子这次从山上回来变化太大了,他都不敢深思,一直用在山上偶遇奇人,来解释儿子的变化,搪塞自己心中的疑惑。现在儿子这番话让他表态,他该怎么说呢?
“子骞,你……你说这话可是当真?”
周书灿眼神直逼闵父,不让他有丝毫的回转余地。“父,我说的千真万确,如果我们现在去挖煤炼铁,就能做出来各种铁农具,等到开春,我们邑的春小麦就可以大量的播种。产量可以达到亩产三百斤以上,甚至能达到亩产五百斤。”
闵父不明白周书灿说的“亩产”是什么?但是他能明白儿子的意思,儿子是说能种出来很多的粮食。闵家自从搬到这里,邑城现在连城墙都没有,如果真像儿子所说的,用铁农具种出来很多的粮食,能恢复祖上那样的荣光,也是他所盼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