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云层之上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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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血御米之歌(特别篇)第二幕:曼陀铃琴拨片

关于过去的章节,描述了那么多,我们来简单整理一下。

罗芸和罗意凡的成长过程已经描述的差不多了,接下来那一部分的情节,我会以离索的孤雁为题,只说罗芸离开旅馆之后发生的事情,一直到‘不许人间见白头’案件结束,然后直接与罗意凡刚刚成名,想方设法挽回感情的那一段情节重合起来。

至于在此期间罗意凡所经历的事情,这里不做描述,因为之前就说过,午夜酒吧案件涉及到一些黑暗血腥的东西,尤其是罗雀屋中杀人凶手洪晖健父亲的一段过往,如果硬要讲述完整的话,估计又会变得虎头蛇尾,被屏蔽掉很多章节。

唉……我不想老是修改,有些思想中的东西,修改多了反而会变得越来越不好,所以这一段就跳过吧,以后有机会,我会以独立案件的方式讲述给大家听。

永结同心的部分,主要描述梁泳心和蒋兴龙的爱情故事。彼岸空幻的部分,主要描述陆绘美与米古的爱情故事。这两个部分,加上罗意凡成名后与罗芸之间的感情进展,会同步更新,因为它们都发生在同一时期。

这一时期的故事,一直讲到罗雀屋案件发生之前为止,接下来的事情,就请读者自己阅读我在起点中文网首发的《罗雀屋的秘密舞台剧吧》,虽然现在处于屏蔽状态,但网上应该能够找得到。

然后就是血御米之歌,以及罗家夫妇的婚后幸福生活了,血御米之歌会同步小左莫海右与颜慕恒之间的爱情故事,到月桂别墅案件发生之前结束。《月桂别墅》目前在创世中文网,也就是QQ阅读连载,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那里阅读。

嗯…说实在话,小左和颜慕恒这对怨侣的感情,我确实拖得太久了,也该给他们一个完美结局了,但是不安排小左受一次打击,似乎对颜慕恒有点不太公平,这男人的追爱历程,比谁都要来得心酸,所以呢,血御米案中,我会让小左把他欠颜慕恒的相思债都还完,也算是结了自己的一块心病。

至于罗家夫妇甜蜜幸福,外加肉麻的婚后生活,就当是这一大堆感情事件中的调和剂吧,不过,我会在这之中适当的提及罗意凡建立基金会,以及赤眸鬼神茶餐厅的部分过程,为之后的系列推理小说《赤眸鬼神茶餐厅》做一个铺垫,这一系列的小说依旧会在起点中文网连载。

好了,啰嗦的话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我们回到情节之中,就从……血御米之歌开始吧。

——

颜慕恒拆开柳桥蒲老爷子送来的包裹,里面并没有装着很多东西,只有一只长笛,一块摔碎的空心手表,和一个被撕的乱七八糟的笔记本。

他打开笔记本的扉页,草草阅读了一遍,上面描述的内容断断续续,不过大多与血御米案有关,在笔记的最后,夹着一张老爷子写的纸条。

上面说:笔记是那个炸伤颜慕恒的人临死前留下的,他如何定罪?又因为什么而死?老爷子都没有说明,只是让颜慕恒把手表和某样东西藏好,然后带着笔记本和长笛去找安排在罗意凡剧团中的小姑娘,具体找到了要说什么?老爷子也没有交代。

那某样东西,写上之后又被老爷子用黑色签字笔涂抹掉了,颜慕恒并没有多想,他只当是老师写错了,像柳桥蒲那么急躁的性格,有一两处笔误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了看天色,时间还很早,颜慕恒戴上一顶黑色的帽子,把帽檐拉到眉毛上方,然后穿上外套,把纸条和手表塞进外套口袋里,拉上拉链,最后拿起笔记本和长笛出了门。

门口折角处的小电梯他从来不坐,不是因为电梯破旧,而是因为他讨厌封闭狭窄的空间,消融掉第二重人格的颜慕恒,性格中的邪气似乎也不复存在了,小时候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对他的影响,却变得更加清晰。

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颜慕恒独自下行,脚步声在虚空中特别响亮,很快,他拐过最后一个楼道口,目光看向公寓楼外面。

外面的阳光正好,不刺眼,却足够暖和,白色的光线让颜慕恒想起诡谲崖上的白雪,那么的干净清透,还有一样东西,那是他不想回忆,却时时刻刻占据着他脑海的东西。

颜慕恒挠了挠脑袋,把手在眼眶底下拂过,然后看了看手指尖,上面什么都没有,他叹息一声,自言自语说:“雪女的眼泪…到此为止吧,我累了。”

说完,就急冲冲走出了楼道,向停车场一路小跑而去。

他现在有一辆不错的汽车,至少比以前开的要高了几个档次,是几个月前罗意凡看他代步工具匮乏,非要拉着他去买的,花了他这几年来所有的积蓄。

当时罗意凡还夸他有眼光,让他在汽车销售员面前哭笑不得,因为罗意凡自己买了一辆他想都不敢想的豪车。

‘切!那个土豪,变相拉着我去给他当陪衬,要不是看在他救过我的份上,给钱我都不去!’在心里抱怨着,颜慕恒按响了汽车钥匙上的开锁器。

看着汽车自动门缓缓向上抬起,颜慕恒弯下腰,准备钻进去,可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他背部烧伤的皮肤,让他猛地停了下来。

新长好的痂口没什么弹性,很容易撕裂,颜慕恒反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纱布表面,是干的,他松了口气,把腰背挺直。

出院之后,因为他不肯好好休息,为了血御米案的收尾工作到处奔波,新长好的皮肉撕裂发炎了好几次,每次去医院复查,都会挨骂,所以现在,他收敛了很多。

虽然心里不耐烦,但颜慕恒也没有其他办法,他凑近车门,蹲下,用一个不太好看的姿势侧过身体,坐进汽车里,慢慢向里面蹭,尽量保持不弯腰。

‘我真是个愚蠢的人。’颜慕恒自嘲着,把双脚收进汽车里,关好车门,准备出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越来越在乎别人的眼光了,刚才那样的姿势,如果有人看到,铁定会让他很尴尬。

可他以前是绝不会这样的,为了让心情好一点,颜慕恒拿出香烟,点燃一支,凑到嘴巴边上,他没有吸,只是维持着好像在吸的动作,看着车窗外面。

茶色玻璃一尘不染,是那种只能从里向外看,外面看不见里面的玻璃,当初买的时候,颜慕恒自己要求改装的,他也讲不清楚这样要求的理由,只是觉得会让人多少安心一点。

“我真是傻透了!”他又说了一句,嘴角泛起满满的苦笑,拿香烟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这时,外面有一辆纯黑色的汽车从他眼前掠过,开得很慢,好像故意要让他看到一样,颜慕恒的目光跟着汽车移动,莫名其妙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黑色汽车很旧,车窗也是不透明的,上面好像贴着租车公司的标记,颜慕恒看不太真切,不过他也不想研究眼前的汽车,看了几秒钟之后,就踩下油门,离开了停车场。

等他的汽车消失在街道上,跟在后面的黑色汽车才缓缓驶出小区大门,停靠在街边,莫海右从里面走出来,手中还握着刚刚从包裹里拿走的东西,也就是柳桥蒲纸条上被涂抹掉的名称:曼陀铃琴的骨制拨片。

其实莫海右对拨片并不精通,也看不出拨片代表什么意思,让他在意的是拨片上刻着的页码和数字。

是用小刀刻上去的,排列很有规律,刚刚在颜慕恒公寓里,莫海右没有太多时间停留,只是匆匆用手机拍下了笔记本上相关的页面。

他不能带走笔记本,那样会很容易引起柳桥蒲和颜慕恒的怀疑,但他必须搞清楚柳桥蒲给颜慕恒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

所以只能带走拨片,长笛也不行,因为它是血御米案中某个人使用的工具,颜慕恒和柳桥蒲都会在意它。

不过,丢失拨片,纸条被涂改,这件事肯定不会一直不被发现,所以他得加快行动的速度,争取在这之前找到有用线索,然后再寻个适当理由,把拨片归还给柳桥蒲或者颜慕恒。

最后看一眼颜慕恒远去的方向,莫海右收敛起思绪,想要钻进汽车,可他的手指刚刚碰触到车门,人就愣住了。

因为小不点罗毅筠,正站在汽车另一边笑嘻嘻看着他,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莫海右忍不住扶额叹息,转头对着不远处一辆汽车说:“老师,我知道你想帮我,可让小不点突然出现来吓我,是不是有点过份了?你告诉他这些事干什么?”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柳桥蒲就从车里走了出来,向莫海右走过来,老爷子说:“要不是看在小右的份上,我才不管你们这些破事呢!”

“小右又怎么了?”

“唉!”老爷子站定在莫海右身边,难得一声长叹,然后才说:“你难受,小右难道会好过吗?你们俩可是一母同胞,你不承认也没用!我今天来,一是给颜慕恒送东西,二就是为了避开罗意凡的视线,把你带到这里来。”

“那枚曼陀铃琴拨片,本来就是给你的,上面的数字是我刻上去的,它们会指引你去一个地方,找到某些对你来说有用的东西,不过现在我不能透露,你必须自己去发现。”

“爷爷你说过破案不能装蒜摆酷,要实事求是!”柳桥蒲话还没说完,罗毅筠就毫不客气插了上来,反驳:“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些东西吧?哼!”

“小赤佬!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给我礼貌一点!!”老爷子暴脾气说来就来,绕过车子,狠狠给了罗毅筠一个暴栗,小家伙疼得捂着头,原地直跳脚,眼泪都出来了。

柳桥蒲也不去管小家伙的状况,回头对呆愣在原地莫海右继续说:“小左,我这样叫你,就是把你当做自己的家人看待,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有一句忠告,小右的幸福不在你这里,你想也没有用,所以,好好抓住属于自己的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明白吗?”

“这些年来,你已经把颜慕恒逼到极限了,他选择逃离,不是一时兴起,当时罗意凡帮他,也是想你能感同身受他的痛苦和心情,好好考虑一下未来应该怎么办,接不接受他,那是你个人的选择,没有人可以左右,但回不回来,也是他个人的选择,你同样不能左右。”

“……我知道…老师,我知道的,”莫海右低下头去,他有很多话要说,但不想在罗毅筠面前说,因此,他犹豫着,等待着。

柳桥蒲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对着小家伙吼:“走!回车里去看你的动画片!”

“不要,我不看动画片,我要听你们分析案情!”

“快走!要不听话现在就把你送回学校去!”柳桥蒲威胁他。

小家伙没办法,只能磨磨蹭蹭向柳桥蒲座驾方向走去,嘴里碎碎念:“切!就知道欺负小孩子!”

等到他坐进汽车里,莫海右才抬起头来,此刻的他,像极了小右的模样,那双眼眸不再冰冷,而是充满了委屈和疼痛。

法医张了张嘴,喉结上下起伏,堵在喉咙口的酸楚让他难受,出口的话语也不再从容。

“老师,我没有怨您跟意凡,我恨的只有我自己,我知道不是你们把小恒藏起来的,是他自己想要离开我。这些日子以来,我彻底想明白了,我从一开始爱的就是小恒,虽然还是不能全盘想起雪山上的那段经历,但我对小恒的感受,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包括小右,当初,我放不下他,自以为是爱,但现在我才明白,那是与生俱来的牵绊,是我对他的妒忌,还有对原生家庭的恨,明明我跟他一模一样,可他却有人爱着,有人护着,我呢?失去了家,失去了小时候的一切,到头来,却还要跟别人去争夺自己唯一的亲人……”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下来,莫海右是在平复心情,而柳桥蒲,是在努力去理解他的话。

虽然莫海右最后那句话是错的,恽夜遥并不是他唯一的亲人,但是目前要他承认与恽峄城夫妇的关系,还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老爷子选择了默认。

片刻之后,莫海右继续说:“我不甘心,我需要用小右的爱来证明自己,所以在歧途上越走越远,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所向,您也许会说,已经太晚了,但就像当初从雪山上下来的小恒一样,无论如何,我都想赌一次,试试看自己的运气,也许这次,我和小恒可以幸福。”

“那如果还是要失去呢?你打算怎么办?”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结果发生,老师,我刚刚在公寓里,看着小恒的脸,我就在想,他心里肯定还是爱着我的,只是恨我明白得太晚,我会用时间去消弭这种恨,不管要我付出什么,都可以!真的,老师,什么都可以,只要小恒肯回来,我什么都可以做!”

反反复复的,莫海右对柳桥蒲保证着,好似他对面站着的人不是老刑警,而是颜慕恒,那种眼神,以及快要接近奔溃边缘的情绪,都让柳桥蒲动容。

低头轻声叹息,柳桥蒲不想莫海右看到他的无奈,这些日子以来,他也反反复复跟颜慕恒谈起两个年轻人的感情问题,颜慕恒始终很淡然,表现得避重就轻,甚至柳桥蒲觉得,也许在他心里,已经放下了对小左的执着。

可这些话他怎么对莫海右说呢?说了只会刺激他的情绪,什么用处都没有,现在的小左,似乎跟当初的颜慕恒颠倒过来了,可当初颜慕恒能承受的事情,小左却不一定能承受,在心里,柳桥蒲明白,小左比颜慕恒要偏激得多。

他想了想,开口说:“小左,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希望你们两个可以圆满,但有一点,你必须记牢,要尊重颜慕恒的选择,如果他不肯回归,你也必须好好接受,不能再折磨自己了,行吗?”

“我……”

莫海右咬紧了下唇,肌肤被他咬得发白,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也握紧成拳,柳桥蒲的话,在他预料之中,但他还是不愿接受最坏的结果,所以,在柳桥蒲无法揣测到的内心深处,莫海右暗自下着决心:

他会用一切手段挽回颜慕恒,即便那手段不甚光彩,也在所不惜。

“……老师,我明白了。”说着违心的话语,莫海右拉开车门,忽略掉柳桥蒲担忧的目光,坐进车里。

柳桥蒲把着车窗还想再说什么,莫海右却对他展露出平静的笑容,那张脸上,刚刚的悸动和无措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坦然,论演技,他一点也不输小右,论智计,除了罗意凡跟小右有点棘手之外,其他人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