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文卓望着眼前三个青年,皆是出类拔萃,天之骄子。可一想起那合泽,如此天纵之才,泱泱大宋可有与之匹敌之才?
徐磊虽军戎出身,才智过人,可论气度恐是不及。三人中文锋功夫最高,可惜他豪爽洒脱率性而为,浪迹江湖尚可,要统领千军万马则是万万不能!文清倒是文韬武略心思过人,一身轻功绝顶,过千军万马如若乱花穿蝶,只可惜是女儿身!
若论其他青年才俊,虽远胜于前人,但怕是还不如三人!
见文卓神色忧虑,文清替他斟了茶,柔声道:“爹,若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或许我们也可以替您分忧呢!”
文卓笑笑,“我在想你二伯的寿礼该送什么。”
文锋纳闷了,“这有什么可愁的?只要清儿去多住几日,不比送什么都强!”
文清也不理会哥哥,“爹准备何时动身?”
文卓浅笑一下,“你和你哥先去吧。我准备好贺礼便去。”
文清眉头微锁,神色哀婉,却并不多言,她已想好了如何应对。
月朗星稀,四人就在院中闲聊一会便各自散去。四人皆是辗转难眠,各有思量。
文锋最早睡着,他只是兴奋而已,终于可以挣脱束缚,可以在江湖中兴风作浪!定要让那让那群小伙伴们惊掉下巴!否则这几年的“文一跳”岂不是让他们白叫了!
徐磊着实被惊艳到了,那花间飞舞的身影总在他眼前晃,萦绕在心间。那颗年轻的心更是不争气,一想到文清就不由自主的狂跳。可他不敢奢求,他觉得她是天上的星辰,可望而不可及。他痛恨着自己,大仇未报,自己却儿女情长起来,更可恨的是竟然还是一厢情愿!
文清在想如何返回来帮父亲。纵使一死又有何妨!人固有一死,谁也逃不掉!既然如此不如陪着父亲闯一闯!父亲此生太凄苦,为自己和哥哥牲牺了太多!就算是死,至少有她陪着。
文卓却在思忖,究竟让孩子们去对抗合泽让他们在磨厉中成长?还是趁早铲除这祸害?只是现在却不知敌情,还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次日,风和日丽,文清在小院里随手翻着书,心有所思,便随口念道:“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清儿也学人家大家闺秀了?还惆怅起来了!早就说你了,多看看那些莺莺燕燕的诗词,少碰那些什么《满江红》,《破阵子》!女孩子就得柔柔弱弱小鸟依人,以后嫁入了夫家才会有人疼。”文锋边说边哈哈大笑,打趣着自家妹妹。
文清将手中的书拍在了石桌上,明眸一瞪,花容失色,“闻一跳!皮痒了是吧!”
眼看兄妹俩就要动手,却发现徐磊就在不远处,顿时好不尴尬!
文卓见了,笑着摇了摇头,“都过来喝口茶吧!”
“能动了就得多走动,伤势才能好的会更快。”文卓对徐磊轻言细语关怀备至。
“谢谢文叔。”
徐磊又不可置信地望着文清,“文姑娘竟然喜欢《满江红》?”
文清嫣然一笑,“更喜欢《破阵子》。”随即她便吟诵起来。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
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生后名
可怜白发生”
“好!”徐磊的一腔热血似乎被点燃,“我也吟首满江红吧!”
徐磊声如奔雷,气势如虹,一首《满江红》被他吟诵得让人热血沸腾,仿佛这首词是他所作,乃抒发他此时心境。
文锋干咳一声,“既然你们都吟了首词,那我便背首诗吧!”
“葡萄美酒夜光杯
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
古来征战几人回”
文锋诵完众人皆感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我就作词一首吧!”文卓翩然笑道,只是那隐在眼眸深处丝丝缕缕的哀伤却被文清所察。
“国破山河犹在
金戈铁马梦回
待得东风召周郎
十万旌旗乘风动
重起旧河山
少年血气方刚
老来豪气略胜
枉度半生不知恨
空谈一腔家国志
了却平生愿”
“好!”三人齐齐喝彩。文锋和徐磊着实被这首词触动为它喝彩!文清则是为父亲喝彩!
四人便在小院中谈诗论词,谈天说地,忧国忧民。
徐磊敬佩,文家一门三杰,虽避世隐居,却都心怀天下。
文卓也甚为欣赏徐磊,此子实乃绝非等闲之辈!假以时日,定当名扬天下!
虽然相处不久,徐磊却与文家结下解之缘。英雄相惜!尽管天下人并不知道还有这等人物,却并不妨碍他们彼此时相互敬重,欣赏。
“闻一跳,闻一跳!”此时从外面传来了莺啼般婉转的喊声。
文锋顿时觉得整个人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脸色唰地一下黑了下来。
“一跳哥哥,一跳哥!”还有个脆生生的声音!
文锋无奈,只得阴沉着脸去开门,用身体堵了半边门。
“闻一跳,你就不能跳快点!磨磨蹭蹭跟个小姑娘似的!”一着鹅黄衣服的少女不满,也不顾他高不高兴,径自从他身边撞了他一下方才走了过去。
“一跳哥哥!”后面跟着的大半小子见了他似乎开心。
文锋黑的可以拧出水,唬着脸,沉声道:“什么一跳两跳的!信不信我让你跳都崩想跳!”
少年一楞,哭丧着脸,暗自思忖:你这是挑柿子捡软的捏啊!拿我姐没办法,就活该让我作受气包!可想是这样想,该怎么说便是另一回事了。少年规规矩矩拱手作揖,眨巴着眼睛:“阿锋哥哥。”
文锋往边上挪了些,放少年进去,“这还差不多!”
两人进行屋里,见了文卓,齐齐弯腰作揖:“文叔好。”
“苏瑶和子勋来啦,今年这么早便去揽云阁?”
少女笑靥如花,“不早了,既是祝寿我等又是小辈,自当提前到达以表敬意。”
文卓笑着点头,“那你们就和他们兄妹俩一起上路吧,我随后就来。”
苏瑶甜甜笑道:“好的,文叔。”
子勋也是欢歌雀跃,赶紧跑到文锋身边,抱着文锋手臂,“太好了,一跳哥哥,总算不枉姐姐绕那么来找你。”
文锋冷冷盯着他:“放开!找打是不?”
苏瑶撸袖,花容顿失,“闻一跳,你要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