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生活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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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就医

最近脖子僵硬,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筋顶得头皮生疼。肩部像生锈的折页,无法自如伸展,甚至举不起来。腰部如铁板一块,两条腿无法灵活行走。去医院要储备足够的耐心,挂号、候诊、缴费、拿药或打针,都要排队,而且每次排队要耗掉不少时间,所以提起去医院,我就心有余悸。但现在挺不下去了,只能去寻求医生帮助。

首先选个三级甲等医院骨科,挂个省级专家号。按网上预约时间准时到达,排队近一个小时,接诊医生是位男性,五六十岁的样子,态度温和。问我哪里不舒服,我大概说了一下。医生先让我向上举起右臂,然后将右臂向左肩探去,再将右臂向右后方抬起。感到疼痛时,我就情不自禁“哎呀”咧嘴。

“肩周炎。你回去每天上、下午坚持运动半小时,手臂往哪个方向抻感到疼,就往那个方向使劲抻,把粘连点扯开。要是一个月后还不好,你再来找我。”专家言简意赅,不拖泥带水,果然与众不同。

如果医生说话啰哩啰嗦,我会质疑他的能力,而这位医生的话掷地有声,直奔重点,让我产生充分的信任感。于是,我按医生的嘱咐坚持锻炼,疼的龇牙咧嘴,也坚持不懈。然而一个月后,我的右臂疼得更厉害了,连手臂的肌肉都在疼痛。晚上睡觉身体不敢往右侧躺,只能仰卧或往左侧躺,常常因为不小心碰到右臂而疼醒。

这一次我去的是二级甲等医院,因为这家医院离我的住处近,方便就医。接诊的也是一位男医生,听我描述症状后,他思考一下,说:“颈椎病的可能性比较大,做个颈椎核磁。”

拍片结果,颈椎五、六关节突出。医生说:“这个病目前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措施,去理疗科看看能不能通过针灸、按摩进行康复治疗。”

我来到理疗科,王主任根据拍片结果及我的口头描述,进一步确认是“颈椎病”,让小王医生给我针灸。小王医生边针灸,边谈颈椎病若不及时治疗会产生哪些不良后果,严重的会导致瘫痪,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我越听心里越紧张,赶紧问有什么措施?小王医生说,目前最有效的办法是针灸和按摩。以我目前的情况,每天至少按摩一个小时,针灸半个小时。为了不让自己瘫在床上,我立刻表示愿意配合医生进行治疗。

半小时针灸结束,正好到午休时间,小王医生让我跟他一起坐车走,到另外的医院去做按摩。

“本院没有按摩的地方?”我产生疑问。

“现在医院没有按摩科,如果收费高,没有患者,医院就得赔钱;要是收费太低,医院也收不回成本。我带你去的是另外一家医院,我们主任跟他们合作。你放心,收费很合理的。”小王医生倒也坦诚。

小王医生领我走进一家私立医院,那里有几间按摩市和针灸室。小王医生告诉我,以后每天直接到这里做针灸和按摩就可以了,不用再去公立医院。

虽然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去哪里都无所谓了。于是,我每天按时报到。中午才能见到小王医生,上下午她到公立医院上班,王主任只是偶尔露一下面。

十来平米的按摩室,摆着三张床,按摩师都是医学院毕业的,因为没有关系进不去公立医院,只能在这里先干着。这些信息是按摩师们闲聊透露出来的。或许因为按摩是体力活,目之所及,按摩师都是男性。他们边工作,边和患者聊天,对患者非常尊重,有刻意讨好的成分,与健身教练对待学员的方式有点相似。

以前看过网上的视频,治疗颈椎病的按摩师,手把住患者的头,往左或往右“咔咔”一拧,手到病除,非常神奇。我问按摩师是不是也用这种方法治疗,我心底里希望治疗的速度能快一点儿。几个按摩师一致认为,宁可治不好患者的病,也不能把患者治坏,一旦出了事故,后果就非常严重。所以,我说的那种手法绝对行不通,他们的手法都非常温和。

按摩师边搓揉着患处,边渗透关于颈椎病的知识,再一次让我想像到悲惨的未来。他的出发点也许是让我长期来做按摩,但我接收到的信息偏差较大,内心受到的刺激真不小。

治疗半个月后,身体疼痛稍有好转,但疗效并不明显,心理的疾病反而加重。我时刻担心自己的病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就要卧床了,好像成了一个生命垂危的人,正在走向人生的下坡路,未来凄不忍睹。不良的情绪困扰得我茶不思,饭不想,甚至睡觉都不踏实。颈椎病没治好,又添个失眠症。

如果我已病入膏肓,未来没有了希望,还每天跑这儿来折腾什么呀?我的心理正滑向非常危险的境地,而这种恐怖信息的来源便是按摩师们潜移默化的思想渗透——你的病很严重,再不及时治疗,将面临非常严重的后果。

我的心境这么恶劣,即使活到一百岁,又有什么意义?我决定撤退。

人为结束了针灸和按摩后,看看蔚蓝的天空,瞧瞧升起的太阳,听听优美的音乐,远离死到临头的心境。尽管我的胳膊还是很疼,但通过适度锻炼和烤电,痛感有所缓解,基本能投入正常的生活。是的,我已经不再年轻,身体机能在下降,但我可以选择健康的生活态度和有益的生活方式,至少活着的时间是快乐的,没必要被危言耸听的预言吓死。

大街上,放眼望去,类似“颈椎病、腰椎病、肩周炎按摩中心”的门面真不少,看来被这些病痛折磨的人挺多,市场需求很大。争抢患者成为各个按摩中心的重头戏。商业推销手段在医疗领域泛滥,患者的生命安全的确堪忧。

这类病到底该怎样治疗?如果有真正的高手,我还是愿意尝试。可高手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