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不!”叶明黎惊恐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黎狗,我……我杀人了。”四爷看着手中的血,一脸的难以相信。在他面前一个人缓缓倒下,一把刀深深扎在了那人的肚子里。
四爷愣在那儿,颓了下去,手在不停地哆嗦。
“傻站着干嘛?四爷快跑啊!杀人偿命,给抓了这辈子都完了!”明黎急了,一把拉住四爷便往外跑,心里念叨着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四爷突然站了住:“不不不,我不能走,我会拖累你的,你快走!人是我杀的本来就和你没关系!”
“不不不!四爷。”明黎喊着莫名鼻子一酸,泪水不自然地流了下来。
警铃划破夜空的宁静,一辆辆车将他们围住。
“黎狗……你记得要好好安慰我奶奶,我是奶奶带大的,她对我最好……我不想我以后出来只能看见我奶奶的遗照……让她别哭……注意身体……”四爷一下泣不成声,他反复说着这些话,生怕明黎会忘了。明黎帮他抹去眼泪,那泪水是冰凉的……
“不要,不要……”
四爷对他笑了笑便朝警察走去,背影消失在黑夜里,警察将他们强行分开。
“不!”明黎呐喊着,突然他睁眼一看,身子坐了起来。
四爷拿着手机在对面惊恐地看着他。明黎给吓得一身冷汗,他喘着粗气。
明黎反应过来,刚刚只不过是一场梦,看见四爷的眼神觉得有些尴尬,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四爷还不睡呢?”
“现在都已经五点四十了,今天野炊,我睡不太着。”
“哦。”明黎答应完又倒了下去,心里在庆幸。他觉得这梦太真实了,不会是预知梦吧?明黎有些后怕,但是依旧乖乖睡去。
“各位同学我们这回要去一个小河边野炊哈,路比较远,大家不要走散,有什么事要离开队伍要到我或者班长那里打个报告……”
大家八点前到班,刘丽君就这么硬生生从八点钟讲到八点半,直到外面司令台广播响起。大家听得昏昏欲睡,看来大家昨天貌似都睡得不太好。
“吴晗!”
“嗯?”吴晗条件反射站起来。他貌似一直在听……
刘丽君交代了几句,吴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想起之前毛鹏宇当班长,虽然讨人厌,但是对班里的事倒是异常上心。
全校都走去了司令台,校长在上面眺望着。一身的西装,额头夹着副墨镜,风也吹不动他那抹得锃亮的头发,一双皮鞋在司令台上面走得踢踏作响,真的让人好奇他到底是去玩的还是去约炮的。
“同学们,这次的秋游是以环保作为主,希望大家在路上注意卫生,到了目的地……”
后面就是重复着刘丽君相同的话,貌似每年讲的话都差不了多少。明黎都好奇他们是不是都一直在用同一本稿子,不过今年和去年换了个人讲。
“那从初三十班开始走,初一一班最后。”底下原本昏昏欲睡的同学们突然变得兴奋,兴致勃勃上了路。每个学期仿佛都在等待这一天,即使就是那么一天,即使每个学期都有,但是每当听到春游野炊整个人还是会忍不住笑开花。
“四爷。”
“咋啦?”四爷看看明黎,手上还拿着包刚开的薯片。
“你刀放哪去了?”
“放包里,咋啦?”
“把刀给我。”
“怎么?你拿去防身呢?不是还有我们……”
“把刀给我!”
“不给!想怎么样?”四爷无赖道,明黎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他看得有些难受。
“那我告老师,说你带刀到学校。”明黎也开始无赖,整张脸和麻木了一样,只是嘴上的皮一直在抽搐,说着话。
四爷明显不信:“有种你去哈!”
只见明黎转眼就跑到了刘丽君旁边,张口道:
“刘老师我和你说件事。”
“怎么啦?”
“四爷他……”
“老师不好意思,没事没事……”四爷见明黎来真的赶紧跑过来,挤出满脸的笑容捂住了明黎的嘴,明黎瞬间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叫。
刘丽君瞬间给他们俩的样子逗笑了,问道:“怎么了吗?”
明黎被捂住嘴支支吾吾,四爷开口便答道:“黎狗他日常犯病,懂吧?”
“你别捂住他的嘴啊……”
“没事没事。”四爷慌忙拉住明黎。
“老师没事我们就走了哈,你先忙!”四爷赶紧明黎拉到一旁,无奈道,“真的是怕了你了……”
他从口袋拿出一把折叠刀:“别弄丢了,这东西还挺贵……”
明黎满意地笑了,赶紧拿走刀:“我你还不放心?”
“就是因为是你我才不放心……”
“呃……”
来到目的地,一片乱石滩,当中有一条小河穿过,穿过一座小桥流向远方。大家也不在意什么,随便找了块石头立刻坐下,两个小时的路程也是让人够呛。
刘丽君擦擦头上的汗,学生们背着个大书包,她得背着身上的肉。
“按原来的小组各自安排去吧!初三了,我现在得放手,只负责吃……”
“这么大个只吃不得又大个了?”四爷贱贱地笑道。
“滚蛋!”刘丽君笑了,“你们先随便走走,别走太远,垃圾别乱丢,这回的主题是环保……”
刘丽君又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明黎心想幸好她没嫁出去,不然她的小孩不得给她烦死。刘丽君的话口到擒来,叽叽喳喳个不停。
“烧烤炉食材还没到,迟点送来,等下男生得来帮忙哈!”
大家听完刘丽君的话,开心得喊了一声“好”开始各自安排。
吴晗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阿晗说他喜欢自然,喜欢野生动物,这一切的花花草草。他希望有一天砍伐还有捕猎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吴晗不怎么说话,但是他的善良兄弟们总是能够看见。
四爷拉着明黎往远处走,明黎有些无语,问道:“咋了?拉拉扯扯的。”
“我受不了了。”
“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
“什么鬼啊!”四爷表情一变,靠到明黎的耳边缓缓道,“我们可以顺便看看十班在哪里烧烤嘛,对吧?”
明黎突然心动:“行!”
两人就这么悄咪咪脱离了队伍。吴晗在远处看到了,他知道四爷肯定得到吃饭的时候才能看到他,在群里发了一句:
阿晗:@四爷干活的时候看不到你你别怪我
没过几秒四爷发了一个OK,吴晗有些无奈,他明白多半是看不到他了。
手机已经在学校里发了,刘丽君希望学生可以多拍点照片,以后毕业了也能留个纪念,而不是无所事事地打游戏。
明黎朝远处看了一眼,一脸惊恐,立刻丢到了河里,四爷如同惊弓之鸟也丢了出去,转身就要跑。
明黎把他拉了住,四爷一脸惊恐,心想:你想给吃处分别拉上我噶!
“四爷你跑什么啊!”明黎无语了。
“老师没来吗?”
“哪来的老师?我有说过老师来了吗?”
四爷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破口大骂:“那你慌什么啊?!你得赔我!”
明黎傻傻地笑了起来,根本没听见四爷在说什么。
“喂!你中毒了?”
“哈咯!明黎。”一个女孩像是天使般走过来。
“嗨~诺诺。”
诺诺?四爷看着这张傻脸,想不通这个女孩子怎么能有这么“独特”的眼光的。
“哦呦!诺诺哇!”在陈情诺旁边的一个女孩笑了。比起陈情诺显得有些胖,但是胖得刚刚好,有些可爱。
陈情诺瞬间红了脸疯狂拍打女孩。四爷见形式显得自己有些发光发亮,想找理由离开还疯狂给那女孩使眼色,女孩知道什么意思也跟着四爷跑走了。
“走走呗!”
“嗯。”
明黎问道:“那个女孩是谁哈?和你关系很好吗?”
“对啊!小学同学啦!”
“哦哦!叫什么哈?”
“怎么?开始转变目标了?”
明黎给她逗笑了,道:“怎么敢?你这么漂亮我怎么可能舍得变呢?”
“口区!”
“哈哈哈。”
“刘老师!”一个大块头跳下车,头上已经没几根毛,一脸的横肉。看见他莫名会联想到电视中的打手,要不是那他带着一脸的阳光笑容学生都以为他是来要债的。
“刘老师!”大块头跑了过来,穿着一件薄薄的短袖,太阳很大,这么一件刚刚好。
“你是?”刘丽君有些疑惑,在脑海里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爸?!”陈杰惊讶地喊道。
“嘿!儿子诶!”大块头跑了过去马上给陈杰一个拥抱。全班人看见这一幕有些忍俊不禁。
陈杰爸爸知道有些失态,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土匪样的爸爸给人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刘老师你叫我买的食材还有烧烤炉我都带来了。”陈杰爸爸说着打开了面包车的后箱。
“谢谢陈杰爸爸了……嗯?!”刘丽君还没感谢完就是一惊。
只见陈杰爸爸后面拎出一个塑料桶,里面还有几条鲤鱼在那里游。
“刘老师这鱼是我家水库自己养的,鲜得很!”
刘丽君“哈哈”两声:“不是,陈杰爸爸,我们这里出来野炊你带活鱼我们怎么吃哈?”
“哈哈哈。”陈杰爸爸憨憨地笑了起来,和旁边的陈杰如出一辙,“没事,我都帮你们准备好了。”
刘丽君又是一惊,只见陈杰爸爸从身后又端下来一口大锅一个大炉子,还有一桶饮用水,刘丽君人都看傻了。
“陈杰爸爸我们烧啊?我也杀不来鱼啊!”刘丽君欲哭无泪样子实属带点逗比样。
“没事!老师我来帮你们杀!我今天就是想来陪陪我儿子!”陈杰爸爸说道,听得陈杰脸都红了。
刘丽君见陈杰爸爸这么有心大笑起来,问道:“你这些多少钱哈?我们等下班费发给你。”
“哈哈,不用不用,鱼啊!菜啊!都是我自己市场的,炉子钱你到时候给我儿子就行啦!”
“哦,好的。”
刘丽君刚答应完陈杰爸爸便乐呵乐呵跑去车上搬东西。刘丽君不好意思多麻烦陈杰爸爸赶紧叫同学过来帮忙。果然,这时候明黎和四爷都没回来。
“你就是陈基磊啊?”女孩问道。
“嘘嘘,你可别让陈情诺知道了。”四爷一脸紧张。
“怎么啦?”
“黎狗怕给她印象不好给他追陈情诺照成困扰,懂我意思吧!”四爷看着面前这个傻傻的女孩一脸迷茫的样子。
“懂。”女孩轻轻诺了一声,勾起了四爷内心的万般纷扰。
“你名字叫什么哈?”四爷问道。
“邓筱筱。”
“筱筱?名字挺好听,‘筱’同于‘小’意为娇小可爱,字体简单又不失内涵。”四爷开始卖弄自己的文学,逗得邓筱筱合不拢嘴。
邓筱筱看看四爷干净的脸庞,恭维了一句:“小四爷挺不错的,外号这么霸气,人还长得这么帅。”
“别了,”四爷嘴巴没停,变着花样夸筱筱,“你是名副其实,长得这么可爱,不像我,名字难听得要死,还得给自己找个奇奇怪怪的外号。”
“咋啦?‘陈基磊’不好听吗?”筱筱说这句话几乎是笑着说完的,从小到大四爷就因为名字里有‘基’这个字受过不少嘲笑。
“好毛!也不知道我爹妈怎么想的……”四爷的变脸术已经练到如火纯青,刚刚还在笑,现在瞬间变成哭丧脸,苦苦道,“基磊,基磊,又‘饥’又‘累’。”
“哈哈哈,好精髓!”
四爷笑了,坏坏问道:“你不怕我把你骗去卖了当小姐?”
“哈哈,我只能说那些人想象力真丰富,这种事也信。”
“哈哈。”四爷听笑了,心想着居然还有明事理的人,或许人家刚来不知道自己的风流吧。
“在想什么呢?”
四爷回过神来,突然贱贱一笑,道:“你猜哈,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你!”筱筱给四爷噎住话,“真的坏!”
“我坏?你咬我哈!”
“滚蛋!”
四爷笑得更开心,心想这女孩还挺有趣,突然手机抖了抖,拿出来一看:
阿晗:回来搬东西@四爷@黎狗
“咋啦?”女孩眨巴眨巴眼睛,怪是可爱。
“没事哈,班主任叫我们别走远了。”
“哦哦。”女孩看了一眼远处的小车,有些脸红,笑道,“小四爷我想吃冰淇淋。”
“啧啧,多胖啦?还吃!”
“你可以去死了!”女孩气嘟嘟的,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胖了,“你就说你买不买吧?”
“行!但是为了你你得多走走,我监督你!”四爷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奸笑,但是很快收回了。嘴上说为了你,谁心里舒服心里都明白。
“好吧!”女孩说完便朝冰激凌走去,车上还喊着话:韩国冰淇淋,不一样的冰淇淋,可口好吃还不胖!
四爷站那里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他看了一眼手机,心想不知道明黎怎么样了。
明黎和陈情诺走着,可怜不巧正好遇到向俊铭。
“要不我换个地方走吧!”陈情诺轻轻地靠明黎的耳边。
“怕什……”明黎话说到一半立刻吞了回去。他明白陈情诺这句话也是怕自己和向俊铭互掐伤到自己,换句话说她不过想保护我,那为什么不顺她意呢?惹事又没什么好处。
“好吧!”俩人相视一笑,正准备离开,这时发现背后站着一个林飞杰。
明黎不寒而栗,旁边的人逐渐围了上来,就好像他是钟表里的轴,而他们是十二时刻,齐齐看向叶明黎,等待林飞杰或向俊铭的话。叶明黎把陈情诺挡在身后,看似勇敢,其实心里是怂得一批。他们冷冷的眼神看得叶明黎发抖,巍巍颤颤,觉得腿麻,有些站不住了,但是得装:
“你先走吧!”
“哦呦!叶明黎好帅!我好喜欢啊!”向俊铭开始恶心他。
明黎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只见向俊铭走上来对明黎轻轻说道:“今天我让你出不了校门,别躲在女孩子后面哦!”说完带着林飞杰就走了。
明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该来的还得来,不慌,何况还有兄弟呢!
“他和你说了什么哈?”陈情诺眼里波光粼粼,有些害怕会出事。
叶明黎小眼一眯,坏笑道:“他说他不要你了,你是我的了!”
“口区!”
“哈哈哈。”明黎笑着笑着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心想等他们弄好再回去享用。
“你扶下我……”
“怎么了?”
“我走不动了……”
“哈哈哈!”肢体接触可是特别的收获。
“同学帮我把鱼抓来。”陈杰爸爸在河边上磨刀。
“好嘞叔叔!”瓜皮跑到水桶,手疾眼快抓起一条鱼,只见那条鱼疯狂挣扎,溅出许多小水珠,瓜皮胆子小直接丢到地上。他余惊未消,惊恐喊道,“卧槽!这鱼是活的!居然会动!”
“哈哈哈哈。”全场大笑。
“你这个不是废话吗?”陈杰走过来笑道。
“丁丁,这东西太吓人了,蹦来蹦去的,怎么弄哈?”瓜皮给吓坏了,摸都不敢摸这条鱼。
陈杰摇摇头,一只手直接把鱼的尾巴拎起来朝瓜皮伸去。
瓜皮和见了瘟神一样逃开,拼命喊道:“丁丁你离我远点!”
陈杰憨憨一笑,像极了他爸。他把一桶鱼拎到他爸身边,只见他爸娴熟的给鱼开膛破肚,旁边的女孩有些不敢看。
陈杰爸爸啧啧嘴,感觉有些无味,对陈杰说道:“儿子,你帮我拔根烟来。”
“哦!”陈杰答应了一声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包黑利,递到他爸嘴边点上。
陈杰在一旁玩着手机,两父子没有讲过多的话但是给一种莫名的温馨。刘丽君在一旁看着,心想:初中生给自己爸爸点烟怎么看着这么不对劲呢?
大家都在自己的摊位上忙乎着,架起烤炉,可是里面的炭难燃,一群人围着一个烤炉转就是为了生火。
陈杰有些看不下去,上去顶开瓜皮抢走火钳。一脸的嫌弃,说瓜皮没常识。瓜皮居然高高的垒起了木炭,固体酒精给结结实实地压在下面,把仅有的火苗压没了。
“瓜皮有点常识好吧?你读过书吗?氧气都没了怎么可能烧的起来哈。”说罢陈杰便把炭移到旁边,用火钳敲碎平摊着,留了许多细缝。丢了点树枝助燃,他再去撕下一片纸板在那里娴熟地扇风,刚刚的混乱在一瞬间居然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丁丁厉害啊!”吴晗不禁赞叹,满额头的汗酷似刚搬完砖回家。
“阿晗你去哪了?”瓜皮问道。
“哎!”吴晗长叹一口气,委屈道,“班长不好当,给刘丽君抓去干活了……”
“哈哈哈。”瓜皮心疼道,“可怜我是想当都当不了哈!”
“难为你咯!”场面异常融洽。不一会儿,在这一片石头摊上升起了一缕缕青烟。叶明黎和四爷像是闻到香味,屁颠屁颠跑回来,吴晗一脸地嫌弃,训斥道:“还有脸回来?!”
两人“嘿嘿”地笑,吃起烧烤闭口不言,吴晗一个大少爷居然把他们俩的活一个人干了,难得累出头。
我看着太阳,总觉得太阳在绕着我转。可怜的寸光,没有发现我对于太阳来说只不过是是那众多围绕当中的一点尘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