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没有专用的清洗的药水,直接用溪水又怕伤口更加严重,叶然记得许炎麟的马背上有酒壶,拿来为苏清雨清洗伤口,酒淋在伤口上,那个疼痛,将苏清雨从回忆中拉回现实,整个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呻吟声中都带有哭腔。
祁洛珹隐约能听到苏清雨的哭疼声,声音虽不大,却让祁洛珹内心揪痛,担心不已,想要言语几句安慰,这个距离也无法言语,只得将双拳紧紧握起。
叶然手上灵巧,包扎伤口快速又不再弄疼伤者,一切结束,顺带帮苏清雨将衣服穿好,认真嘱咐着对方,“伤目前只能这样处理,等安全了得好好治疗。”转身向祁洛珹的方向喊道,“喂,你小子还杵在那干嘛,过来照顾好清雨,要不是你太弱,她怎么会受到这种伤害。”
叶然起身,明白这时候祁洛珹才是苏清雨的一剂良药,只是叶然依旧不喜欢弘玄那边的人,全当时为了苏清雨着想。
与祁洛珹相互走来交替时,叶然突然站住,眉眼带笑,“你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和动作,否则我和许炎麟都不会放过你,你最好清楚。”
“我知道了,谢谢叶姑娘。”祁洛珹自然也是明白,光是许炎麟自己就不是对手,这位叶然他是头次见,也不知武功几何,总归自己只想护好苏清雨,其他多想无益。
来到苏清雨身边坐下,看着她疼出一身的汗,用衣袖将她额间擦干,扶她坐好,楼入怀中,轻缓的抚摸她散开的长发,让她伏在自己腿上,能安心睡一会。
苏清雨有些自责的开口,“谢谢你救我,我为保自身与许炎麟有所联系,未和你说明,对不起。”
“没事的,路上你们说的话我在听,有些事情大家都有自己的不得已,现在是你的伤和安全最要紧。”
从苏清雨为救祁洛珹,在他眼前被许炎麟所伤,祁洛珹逃到安全的地方后,将花月蓉交给了自己的手下好好照顾,就想要回头带人去救苏清雨,可除了一位和苏清雨关系较近的妹子外,无人赞同。
对月升门众人来说,苏清雨不过是个认识的外人,祁洛珹是门主,他的伤势才是关心的必要,将他拦下,强迫休息。
祁洛珹的好兄弟高适主动请缨,为让祁洛珹安心,自己带人去寻苏清雨,保证将人救回。拗不过众人,祁洛珹画了简易的地图,就催促高适去救。
待到一日过去,夜幕降临,高适归来,却没有任何苏清雨的消息。
祁洛珹听闻此情况,根本不顾天色多黑,什么时辰,非要亲自去找,他好后悔留苏清雨一人抵挡许炎麟,万一她死在了他的剑下,自己这一辈子都不能化解这份痛楚。
就在祁洛珹冲出月升门众人的阻拦后,迎面遇到了师父云塘松,师父严肃的告诉他多思多虑不得鲁莽行事,让他多往好处想想,可他眼睁睁的看着苏清雨裆下那一剑,伤一定不轻,加上许炎麟随心所欲的名声在外一直不好,怎么可能不担心。
祁洛珹含泪求着自己师父,他放不下苏清雨,换来的是云塘松无情的呵斥他不知轻重。
云塘松告诉祁洛珹,“万一许炎麟带了逍遥的人在附近埋伏,他祁洛珹此去不是带着手下白白送死,若那位苏姑娘真为救他而死,弘玄和月升门会记得恩情,一定厚葬。”
“厚葬?”祁洛珹一下跪在地上,如是再见已是一具尸体,葬礼再风光又有何用?
师徒二人言语纠缠了好久,最后还是祁洛珹妥协了,因为他被他师父云塘松下令绑回了自己的房间内,没得选择。
第二日,倒是没人再绑祁洛珹了,不过屋外守卫守着,也不允许他出去。又过了一日,在祁洛珹郁郁寡欢之时,有人激动的跑来告诉他,已经寻回苏清雨,她带着伤,现下正在救治。听到苏清雨还活着并且就在自己附近,祁洛珹精神瞬间转好,几日的颓废一扫而过,就要去见日思夜想的苏清雨。
想到这些祁洛珹心里还是有些许的后怕,不住的用手去摸苏清雨的头发,让自己感知苏清雨在他身边。
“你出来前可安排好了,还是不准备回去了。”苏清雨开口,打断了祁洛珹的思路,她很是担心祁洛珹这样为了保护她跑出来,回去是否有退路,被发现又会如何,在苏清雨的认知里,叛离是绝无好下场的。
若祁洛珹回去要受苦受难,苏清雨更希望他能跟自己走,她会让姐姐想办法安排好祁洛珹在海域的生活。
“怎么可能不回去,月升门内的那些人都是我的牵挂,若我一走了之,他们也要怎么办,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就回去。”
“其实现在已经算得上安全,我想你越早离开越好,万一发现了,你身边的人也不好应对。”
“别想这些了,再聊下去,你怎么好好休息,先睡吧,只有你好些了,我才可放心,再回去。”
“好,那我不说了,这就睡。”面对祁洛珹对自己的关心,为了他苏清雨决定老实听话。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因为叶然所涂抹的药粉,这种痛感倒是完全可以忍受,躺在祁洛珹的怀里,很温暖,身上的疼转逐渐化成了一阵阵的疲倦,苏清雨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许炎麟离开后,四下巡视,观察动静,保证此地能安全过夜,他的武功轻功都算上乘,几步跳跃,拉住枝干,翻身上树,脚踏相邻交错的枝干,快速到树上高处,登高望远。
换了几棵树,隐约看到有火把,不过是与他们反向而行,许炎麟等待许久,这些人并未折返,他才从树上下来。
正巧碰到叶然来寻他,叶然本意也是想看看四周是否安全,见许炎麟已完成,也不再在此上上心,拖拽许炎麟跟她一道回去。
“你说那个姓祁的可信吗?”叶然与许炎麟并排而行,一手叉腰,一手持一断带叶的树枝,在手中摆弄着,时不时随便在地上划两下,样子悠然懒散。
许炎麟看叶然如此,很想开口提示她注意些,环顾四周,既不在临渊之中,也就作罢了,随她。“弘玄之人,与我们而言,怎会可信。”
“那你还将这人带上,不怕他出卖清雨吗?”叶然咧咧嘴,不明白许炎麟到底怎么想的。
“淼淼信他,我也不便多话,若是有问题,杀了便可。”
“哦,那他若真的有问题,你杀他记得挑个地方,别让清雨看到难过。”
许炎麟摇摇头,“他真出卖淼淼,我想淼淼会自行动手。”
“啊?你可别张口乱说,清雨看上去很喜欢他,况且你与苏家的交情不是不深吗,作此结论,也太过武断。”
离其余三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许炎麟没再继续接叶然的话,他虽然与苏清雨并不熟络,可许炎麟明白他们所生活的家族背景何其相似,他也只是以己度人罢了。
回到溪边,苏清雨与花月蓉都已经睡下,祁洛珹正坐在苏清雨身边守着。既知那些人已经改道,许炎麟找来一些枯草树枝,开始生火取暖,以防大家受冻,叶然在一侧帮忙。
红火生起,三个清醒的人,围坐在火堆旁,相互而看,都觉别扭,对比因相互势力的对立,前两天见面还要你死我活,这会却都安静的近坐一处,感觉难以置信。特别是祁洛珹,甚至许炎麟的强,对他多少有些畏惧。
看到祁洛珹那副模样,叶然笑笑,说“你不用这么警觉的看着我们,清雨安全前,我们不会动你的,我和许冷脸可都是好人。”
祁洛珹不说话,连续遇到许炎麟,感觉他是和流传的风流放纵,滥杀无辜的形象不太一样,前面那次要不是自己先出手挑衅,好像他也没有想对自己下杀手的意思,大约两日的接触,许炎麟话不多,看着十分稳重,待人甚至有几分温和,心想难不成是有人故意散播了谣言,还是目前的许炎麟转了性情。祁洛珹心中叹气,笑自己何必考虑这些,许炎麟是怎么样的人都与他无关,除了目前这种情况,以后见面依旧要拔剑相向。
许炎麟却并不理会祁洛珹的神情,转头对向叶然讲,“叶然你也休息会,若有必要,我会唤你来交替。”说是交替,通常许炎麟会自己守整夜,让其他人好睡。
“好,我知道。”
“我也可以帮忙守夜。”祁洛珹插话道。
“你?不必。”
祁洛珹无奈的笑笑,心想,“看来是信不过自己,我还是守好淼淼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