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处极为古老的石牢,有传说其中关着一头凶猛的妖怪,環为血玉染地为膏,名则取人性命。
这座石牢存在的时间是许多人都记不清了,不过从封印的手法来看是完全也是看不出来的,可以说无从考究,似乎世上再也没人知道到底是哪个时代的人物建造了这座石牢。
石牢封尘欲显凝固,不过青苔乱草也一点不客气,有价值的地方全部占领,只留有一处可开启的铁门处。
那山铁门依然可供开关,上锁,似乎还是有人知道一点内情的,而这有关之人便是这个时代最强盛的帝国——湘元。
就连早朝称呼都是帝朝。
而从痕迹的逐渐磨平上要有人看,也不会当做早已荒废的审讯留下的痕迹。
对于一只小妖来说,被抓住的话,之后的事情便完全没有办法逆转,无论是就地正法,又或者长久留存的同时又要受尽折磨。
除了有天庭能看到,或者地府能知道以外,又还有谁能知道石牢中妖怪的曾经呢。
往好的方面想,建造石牢之人的初衷是为了感化環名?只是现实往往是向着反的那一面推进。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确实是人们经常体会到的,也有人说过。
外面的世界,如今的環名并不了解,又会是什么样的世道,即使要激发那分猜测与预想的能力,都让環名感到极大的痛苦。
这一次醒来,恢复清醒,環名似乎能明白,又是一次暗不见天日的醒来。
她依然没能摸清混沌的本质,更不如说,她现在也不过比小妖高等一点而已,依然没有什么太值得的活法能够供她选择。
地面上的刻痕是八千万年,只是这么久了,她的妖气也终于消弥散尽了。
如果有高等的妖怪能够参悟地面上有些模糊不清的刻痕,必得大成,甚至触摸到地仙的门槛。
不过,这毫无灵气的地面同样对于環名的兴趣,被铁索束缚的手脚,依然有着活动的限制。
不吃不喝是不吃不喝,妖灵或许不需要吃东西,不过在这毫无灵性甚至多加限制的石牢中也有些难以存活。
这是環名第一次化作人形,随即双眼一闭,又睡了过去。
要问環名曾经是什么妖怪,她自己也不会知道,实际上,環名在被人抹去姓名之前也是相当有名的妖怪,其面似狐,耳似鹿,无角,形比巨獴,足若弓形,爪比虎狼。
行动敏捷无比,脱比雷霆,至于到底是谁能封印了環名,那就是另一类话了。只言其忠,怒及霞。
相比现在的環名,实在让人难以区分到底有什么共同点,只能说妖术惑心。
而就在環名睡去几时,谁有那个心情多看,只见一瞬间,没有任何人能够反应过来,石牢中的封印松动,也是妖气兴起之时,这类妖气之中,便有极大部分属于環名的妖力。
而在那朦胧之中,仿佛光明温暖融化冰雪一般,化剑之浩然正气启一方突射而出。
以那妖力与已然失去法门的環名根本无法防御下来。
一时间,妖力与灵气道力同时冲击入環名体内,灵脉也就在这一时间豁然通畅,说不得通畅了,妖力与灵气的角逐很快就将環名的身体点亮通透,也就在浓厚的青紫色光芒中,那道正气的光色被压制了下来,这是十分明显的变化。
就算有旁人也猜不出来,这妖怪竟然藏了这等妖气计划着这一天。
而環名又是否预想到了呢,她也禁受不住这样的等待。
就好像所有计划都付诸东流一般。
而这样的转变有那么像得理所当然。
如果是为了自由,算计自己又有何不可呢,当然,以環名的姿态,自然不只是为了自由而已,这么遥远的事情,她也明白,变化会超越这份计划。
直到那正道灵气变得黯淡,这座石牢也没有出现过松动的迹象,这道灵气脱出環名的身体,落入了妖气之中,似乎失去了威胁。
之见这道灵气缓缓展开,形似轻柔,带着那么一份简单从環名的肩头盖下。这是一身素白的衣裳,正为现在的環名遮蔽几分阴寒。
却不知时过这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故人在想什么。
環名也无法感慨什么,这绝对不是一次怎么好的体验,比全身肿胀的按摩可要辛苦多了,不过環名莫名感觉,似乎这是可以接受的程度,就像最亲近的东西回来了一般。
那是属于她的妖力,虽然或许比起全盛时期不知道低到了哪里去。
这是现世環名第一次的穿衣习惯。
被铁索这种东西束缚的環名深深明白这东西有多么可恶,而在封印解开之后,只是轻轻一挣便脱开了。
環名还不是太习惯这里的光,即使是微弱的光也带来许多不适应,她整理了一番衣装,虽然散落着头发,却遮盖不住那堪比天人的绝世之资,从前她就不是个丑妖怪。
那时的恐惧直到现在已经如开门见山一般,云消雾散了。
或许那是天性还是什么的,只不过从前的環名实在不会打扮,那么她现在算是个女人么,或许不是。
即使她现在是只是妖灵,依然改变不了偏见,那一身妖力似乎只是摆着好看似的。
不过,只是一个念头,那些妖力也就像云消雾散落下迷踪,除非有比她拥有跟高修为的人或妖,或魔,或尸,这个世界上千奇百怪的东西多了去了。
環名带着几分新鲜和好奇,走出了这扇布满铁锈的牢门。
狱卒可不像什么大善人,而且周身气场让别人十分不安。
这对于環名来说,只是有着几分古怪,侧身来到狱卒面前摆摆手,然后又到另一名狱卒面前试试,他们真是很严肃的人,一句话都不愿意说。
環名会说人话,这点就连她自己都十分好奇,她轻启红唇,说着。
“你们是什么人啊?”
而这两个狱卒如同定身一般,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一眨不眨,似乎进了灰,化作了兵俑。
環名更加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对于时间的观念倒是没什么感觉。
总的说呢,環名的心,是善良的,不过放到旧古时代,或许会引人发笑。
这两个士卒其实身份不算低,而从表面也能看出来,只是一句劝告的话也不愿意对環名说,那股妖气他们确实受到了影响,不过还没有迷惑他们的心智,所以他们可以说十分地自信,换到兵家话来讲,或许是无私欲,唯将令。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这里,環名转身就走。
刚走出两步,就听得一声威吓:“你是何门何派,报上名来!”
这是吓得環名一惊颤,好像做错了什么的感觉。
“无名无门。”環名回过身来,对上两者的眼光,赶紧摇着头说着。
过了一会,那左边的狱卒才开口说道:“你走吧,回到自己的门派去。”
听得他这么一说,環名也知道自己无处可去,或者莫名有些失落。
環名意识到了自己并没有记忆。
不过回过心神来,这里有这两个家伙,也是不能待的呀,環名再次转过身去,一步步走开了这里。
環名倒是不管这衣服到底是谁的,走近了森林。
对于这样遮蔽下许多阴影的地方,環名还算感觉能够算是舒服一些。
唯一的不足,或许就是肚子饿了。
走在森林中,一个人影都不见,一只野兽都不见。
走了很久,環名也算是走累了,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休息。
然后陷入了很是长久的发呆。
直到有许多蝴蝶围着她落在大石头上,而又有蜻蜓趴在树干上,又有鸟兽躲在树荫下,直到阳光映落在羽毛上留下温暖的颜色。
似乎都是那么得不由自主。
直到環名觉得有些累了,轻抬手,赶飞了一群蝴蝶,接着便是百虫与鸟兽作散了。
環名继续向着某个方向走,就算路上出现了有人铺垫过的石头台阶,環名也不会改变方向。
或许就没有走多远,一声浑厚的声音叫到了她。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就像热情的问候一般,与树林一般享受宁静,也乐在其中拥抱热诚。
至少从体格上来看是挺壮的,也不会像那两个第一次见到的人那么抵触。
“我呀,你是在说我吗?”環名有些苦恼地回想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向着他走近。
“嗯?姑娘你有什么烦心事么?”未壮丹不由停下了脚步,倾听環名的话言。
他倒是背了不少的柴薪。
“你砍树了么?”環名看着他背上的那捆材薪不由问道,毕竟要说她自己并没有什么烦恼。
虽然環名并不是那么健忘的样子。
“哦,你说这个啊,还没有到可以砍树的时节。”未壮丹指了指背上的柴薪,笑着说着,并不是很在意環名举荐的话。
環名感觉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十分新奇,而且是个愿意讲的人。
“你还能说更多吗?”環名问未壮丹。
“嗯…如果你想听的话。”未壮丹心里转了个弯,便不打算提起可能会让環名伤心的话题。
未壮丹是个干正的人,原本就打算过劳碌的一生,然后娶个丑婆娘生个孩子,待孩子长大,更愿长寿等到孙儿抱膝,也算子承父德。
未壮丹第一次见到这么让人愿意去保护的女人,或许是因为容貌,未壮丹也不会否认这一点。
不过,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環名跟着阿壮到了他的家里,而阿壮在炎热的日下还要出去卖柴火,只是告诉環名不要外出。
阿壮是这么称呼自己的,阿壮称想不起名字的環名为阿清。
十分普通的名字,或许吧。
未壮丹是个朴实的人,虽然是刚认识的客人,还是请上了家里最好的茶叶。
用他的话来说,家里也只有这些好招待客人。
平静的等待,直到夜色转晚,明月生起,让只此处待着的環名注意到了亮光的来源。
月亮是很漂亮。
或许只是这样就足够。
而那一笼灯火更暖人心。
“你回来了啊。”環名带着轻巧笑言欢迎阿壮回到这里。
阿壮点亮了油灯,将一纸包放在了一边,对環名笑着说道:“你饿了吧,不过多一双碗筷,不用太在意。”
“我不会吃太多的。”環名连忙说道,就算是環名也看出了阿壮的家里并不会太富裕。
阿壮只是哈哈笑了笑说着:“倒是我家的菜有些寒碜,就希望你能吃的习惯才好。”
如此,也是让人操心了,環名轻轻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