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我只明白这一天做过的事情。
阿壮又教了環名一些新的,他学会的文字,阿壮还是那个朴实的阿壮,不过今天的他,格外得高兴。
或许,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吧。
環名能感觉到,那是一种怎么样的高兴。
阿壮说出了一个传说,那是千年结一善缘。
然后環名离开了这里的夜晚。
再没有被阿壮看到,不过,環名每天都会来到这里,有一天看到了阿壮孩子的第二个孩子出生,直到阿壮的最后一眼看向她。
那是期待,環名一定会去找到他。
在这人间,有饿渴,灾厌,殊斗。相对那些堕落之人,呆立不动之人,奋勇之人,朴实的步伐,要慢许多。
万象皆痴苦。
環名没有多想,离开了这里便去寻找,而老稀的阿壮,还有阿清认识的感觉,转世之后的他又如何认出来呢。
環名对于阿壮是一种不能细说的感觉,而并不那么粗糙,但要寻到阿壮的转世似乎十分困难。
人间那么多户人家,数都数不过来,只循环往复,或许等他过完一世都找不过来。
環名没有沮丧,也没有人能形容她现在的执着因感而生。
只有时间能够填补環名寻找中的路程,環名离开了很远,又折返了方向到那个镇子相邻的一个镇子。地界与人间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差距。
或许还是有一丝感觉不愿离开太远。
这里是太清镇,相对那个镇子距离元清派的总部要远一些。
在这里能看到偶尔有到来取酒的官兵,他们和这里的人们关系也十分不错。
毕竟太清镇可是为数不多的一处酒乡,而国境之内有数的几处酒乡都有不同的风格,当然相对的太清镇的好酒或许要轻谈一些,更为广大民众喜爱的酒类。
很巧妙的一件事,太清镇与附近的灵狐关系不错,起初便是由酒香引来的灵狐,后来便有仙门领走了一只,又留下来一只灵狐坐镇看守,一只留存在外。
可以说灵狐虽然擅长独行,不过确实有群体意识。
地上有酒家卖给兵役太清镇的酒酿,有人见到一只灵狐跃动在墙檐疾行。
“好像是传闻中那个灵狐。”有人认出了那青色带子。
虽然環名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不过还是给很多看到她的人,听到她的人带来喜庆的感觉。
所谓镇守在太清镇的灵狐也看到了她,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直到環名走到了一户人家的门檐,缓缓坐了下来。
没想到,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虽然環名不是用眼睛看,不过那种感觉却是十分深刻印象的。
環名是不是忘了还有怀胎十月这个说法。
不过她确实赶到了他降生的第一现场。
这下,便放心了,環名准备离开了,她不会看着他长大。
缘啊,可不就是因地置宜么,環名有些淘气。
让你不知道我有多老,也不让你知道我等了多久。
環名致使游走在周边的地方。
好久没有回到山野处。
语曲通灵之话。
话是要分话术啊,環名走了很远很远,有一次,遇到了元清门的弟子,而那个小队伍里,便有人动了贪念。
環名依然不管闲人,也不明贪欲何处,就有一人叹呼。
三桥之线,为乎道矣。
一道金光众响,不需声势,从中错结,可见一人拦下了去路。
灵狐便在这韬光暗天之间悄没声迹。
此人暗叹一声,还是不学乖。
有人见了无路,不敢追寻,倒也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七剑山杉正胤!”
“认得出我的名字,那是否看得出我的修为?”杉正胤看了三人一眼,没有针对,而他心里明白,不学乖的人永远都不会学乖。
“金…金丹期,师兄为何要问这个问题。”有鬼的人不敢说话,旁人偏袒,愿先遮掩此事恐招波及。
杉正胤也懒得管束这些人,只留余音回响。
“你们,不知道这灵狐已是有主之人吗?”
杉正胤的话对于他们三个来说太霸气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理解了多少,对于杉正胤本人来说,是他的师傅看上了这只灵狐。
或许这是达到了更高层次的不学乖。
太清镇,莫将朴苏一日日,一年年在成长。
曾经的莫将,是血战沙场的莫将,后欲解甲归田,解过一难,再难得男丁,出生文象解书。
终得一子,远大抱负之愿,启文丞,再报国。
或许是一切的开始,只不过,这低调的家还未有什么高级的事务可教读。
朴苏的父亲便是太清镇里的先生,自以当地的美酒和兵役换了些外地带来的书籍,以教人。
朴苏的出生,便是为莫将这个如今入田世的小家带来了莫大的希望。
朴苏的父亲十分爱护朴苏的母亲,不过朴苏的母亲依然在天里多劳,似乎教书先生有很多时候都赚不到钱。
特别是朴苏养成在劳苦的家中要有一个安静的环境。
朴苏的母亲,不只是要到农田里干活,也做一些织纺的工作,这个温柔的家中,朴苏想要快点长大,快一点学成有名。
父亲对朴苏严厉,更多是亲情有教,教会朴苏为人,为正人君子。
太清镇中谁也不希望,大家都有关注这位大先生的儿子,实际上这位大先生也是落魄于此才能和乡亲们相处融洽。
很多人向往高处,乡亲们也想沾点光。
朴苏和小伙伴们玩得还算不错。
顽童不亦学乎,但也有人仿佛受到了大先生的感化一般,也开始努力读书,期望着能与苦读的朴苏一同有那个进京赶考的资格。
不过啊,又不是每一户人家都能够承担得起这名份,虽然一开始也有家庭逼着孩子学,最后还是更多把期望放到朴苏身上。
朴苏七岁的时候,有那么一天,父亲外出,母亲也走入田里工作,夏日早熟,大地仿佛能挤出一层水雾,汇聚天空已经成型的朵朵白云。
朴苏在屋檐下的桌案上练习写字,家里、院子里的布置可以说十分朴素,没有多余的东西,一颗常青松生长在院子里,从朴苏出生时起就很高大。
也是院子里唯一的绿意。
似乎与谁一般顽强。
院墙瓦檐走过一只灵狐,朴苏抬头看已是一个熟悉的样子坐在那里。
“灵狐大人,天气很热,要不要来屋檐下坐坐?”朴苏向这位守望太清镇的灵狐招手,感觉就算是灵狐大人在这样燥热的阳光下也会不适,这算是善意的感怀吧。
或许这辈子要当官,朴苏也没有多余的感觉。
命早就由天注定了,不是吗。
灵狐没有名字,人们的叫法杂项不一,干脆就叫灵狐大人了。
灵狐如朴苏的招呼来到了房檐下。
“灵狐大人等我一会。”朴苏说着起身向屋中走去。
灵狐晃了晃尾巴,拉长了一个打哈欠。
也看不出慵懒还是在想什么事情,守望很多时候只是看人们做一些什么什么事情,不过没过五天,便能喝上一碗美酒,也算得了十分不错的好处。
平时也都会有人给灵狐一些东西吃,小孩子是这其中最常见的对象,灵狐也就顺便填一填肚子,只要偶尔陪孩子们玩就好了。
朴苏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碗水,放到灵狐面前。
灵狐低下脸舔舐这夏日里清凉的水,朴苏也继续练习着写字。
这样的境遇,似乎十分和谐。
而朴苏对于灵狐的给予不是出于玩趣或者好奇的试探,只是善意的馈赠。
灵狐喝完了碗里的水,看了一眼这个面前只有七岁的孩子,在他看来,朴苏已经长大了。
到底是为什么值得托付,灵狐有了答案,不用他来告诉,或许她也明白。
至于她那只是“微妙”的感觉,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这是多老的板?
第十年,環名吃饱了午饭,刚走上一座山头,就有一头大老虎从旁边扑了出来。
老虎山吼一声,那威声覆满一片山头,而它眼中透出几分好奇和试探。
在山一般威势的大老虎大身板面前,環名显然要小很多。
不过大老虎似乎被環名吸引的一般,专注着弯下身子看着環名。
大老虎没有恶意,環名似乎还不好赶它走。
環名决定换一个方向,然而大老虎一个虎扑又落在了環名面前,那声势算一个浩大,压到了一片树木,而且是年份不小的树木。
轰隆隆的一片丝毫不弱于那一声山吼。
環名根本是没兴趣强行杀掉一个体格这么大的家伙。
即使她现在有些恼怒。
不过为什么会为这么个大家伙生气呢。
環名还是决定不理它。
走回了原来的方向,大老虎也没有再阻拦環名,只是如同趴着的一块巨大橘皮跟在環名的后面。
这种事情怎么想都十分妖异。
環名猜想,这或许是一头要成精的老虎吧?怎么能活到现在的?十分惊奇。
環名身后跟着这么一头大家伙,于是環名也不能去到有人烟的地方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大橘皮的日常生活便是吃一些小动物,然后挪动在環名后面。
環名不睡觉的时候,大橘皮也不睡觉,似乎生怕被甩开一般。
就这样翻过群山峻岭,走了很远很远,大橘皮吃掉了不少老虎,那些老虎就比大橘皮小得许多,似乎大橘皮不想因为吃太多小动物惹得環名生气似的,也是環名平常吃的就是些小动物,大橘皮才会这么考虑。
有那么一天,環名和大橘皮来到了一座山头上,大橘皮一个虎跃拦到了環名前面。
環名长呼一声,大橘皮轻轻得回应,在地面上画了个圆,十分的圆,一处开始画了一条线,然后将这个圆抹掉一部分,画出了不规则的线。
大橘皮十分熟悉人的活动范围,所以告诉環名不要再往里走了。
環名当然也想大橘皮走开,不过大橘皮似乎还有另外的几个意思。
大橘皮向背后看了一眼,叼起了環名,迅疾奔腾在树林之中。
很久没有被动物提着了,更别说是这个大橘皮,環名有些无言。
大橘皮奔腾了很久,在树林山脉中的动作丝毫不像它表现出的那样张扬,犹比灵蛇脱兔更优。
在路上,大橘皮把環名甩飞了很远很远,而大橘皮拉开了距离在另外的一条线上捕食了一头野鹿,丢到了一个虎穴中,跑掉了。
大橘皮没了踪迹,環名落在一片草丛中再次陷入了安静。
这里是十分清凉的嫩草,虽是如此,依然有些划伤。
大橘皮的警告是降低了很大的一层限度,意味深长。
就算是大橘皮也不想冒的风险。
人在这人间可是有着很大很大的优势,面对外敌的时候会集结更强大的力量。
这里,也不是七剑山的地盘,更不会有谁怜惜。
一边确实有发起了浩浩荡荡的声势,追着有形的声势,直捣这长远路程以来,一头山老虎的老巢。
環名也躲入了深深的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