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风在哄也哄不好,上官舞衣忽然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是不是尿布湿了?”
他伸手摸了摸,皱眉道:“呀!真的湿了耶!”
“湿的他会不舒服,所以才会哭得这么厉害,你感觉给他换啊!”
他指了指自己鼻子问道:“我换?”他哪里会换尿布啊?这看起来要比打仗还要难得多。
她质问道:“你是他爹,你不换谁来换?”其实她也不会换,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到他们手里竟然会变得如此之难!
“我才不呢!等奶娘来换好了!”他垂首靠近儿子哭得唏哩哗啦的小脸,哄道:“乖!不许哭了!”
小王爷白白胖胖的胳膊从包被里挣扎了出来,小手握得紧紧地,看样子是很难受,轩辕风正犹豫间,那白白嫩嫩的小手对准他的脸庞就是一巴掌,力气还不算小,不知道是疼得他皱眉,还是吓得他皱眉,上官舞衣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看来小东西能够感应到这个不负责任的坏爹爹。
他懊恼的说道:“你怎么跟你娘一样?老着打爹的脸!”
“因为,你张的一副欠揍的模样!”她暗自夸赞儿子干得好,看他还敢不敢不听话了?
他咧了咧嘴,满脸怕了他们的样子,将小王爷放在床上,解开孩子身上的小衣服准备看看尿布是怎么换的,就在这时,奶娘终于走了进来,看见王爷似乎在琢磨着什么,靠近才知道他是想替小王爷换尿布,于是掩嘴笑道:“王爷,这种事情还是奴婢代劳吧!”她放下手里的拨浪鼓,动作麻利的替小王爷换上了干净的尿布,小家伙终于慢慢止住了哭泣。
轩辕风捏了捏眉头,小孩子的确不是好哄的,现在就敢打他,长大后还得了?八成是被琪妃给惯坏了。不过看着这两个小生命,他的心里时常会泛起隐隐的甜蜜。
傍晚时,外面下起了滂沱大雨,看来琪妃是打算在寺庙里留宿一宿了。
上官舞衣感觉雨滴打在窗沿,几许湿意溅了进来,于是她动身将半掩的窗子关上。
半夜,孩子哭个不停,闹得两人蒙着薄被也睡不安稳,只好起来一人抱一个,微微的摇晃着,终于让这两个这家伙止住了啼哭,谁知道刚刚将他们放在摇篮里面,又立刻闹了起来。
二人哭丧着脸对视一眼,这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上官舞衣忽然灵机一动,找来两根绳子,一头系在摇篮上,另外一头系在自己身上,哭的时候动两下,就免得起床了。
上官舞衣系在手腕上,轩辕风则系在大拇指上,然后带着浓浓的倦意躺回床上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屋内时,床上的两个人才缓缓醒来。
上官舞衣用扣着绳子的手揉了揉眼睛,带着半梦半醒的感觉说道:“你怎么还不起床?不用去早朝吗?”
他抱怨的说道:“我的手恐怕连奏折都拿不了了!”
她闻言一怔,顿时清醒了过来,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他支撑着上半身坐倚在床头道:“还是你运气好,女儿一夜都没闹,儿子却闹了一整夜,摇得我的手指头都抽筋了。”
她不由扑哧一笑,将头枕在他胸口道:“谁让你是孩子他爹呢?本来你也不用天天去早朝的,那么就在家多陪陪孩子好了!”
他无奈的咧嘴道:“没想到照顾小孩比打仗还累!”
她抿嘴道:“那么这场仗你可要打一辈子了!”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嘴角勾起一抹邪惑的浅笑道:“我还想跟你打一辈子的仗!”
她推了推他道:“又来了你!还是赶紧起来看看孩子吧!”
“不急,等一下再说!”他动手去解她的衣襟,谁知道手上是绳子会没有解除,一下子把摇篮拉得上口朝下,小王爷从里面漏了出来,上官舞衣瞳孔瞬间放大,失声惊呼道:“小心孩子!”
轩辕风右掌一出,使足了内力将孩子吸到床上来,胳膊一曲,安全的将孩子圈在臂弯里,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不巧的是,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恰好被推门而入的琪妃撞见,她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冲上前将孩子抢回自己的怀里道:“你们两个,怎么照顾孩子的?居然把我的孙子当沙包来练啊?”
轩辕风不满的道:“母妃,你怎么又不敲门就进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日上三竿的,一大早就想着做那种事情,把自己的孩子置之不理,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他理了理微敞的衣襟道:“母妃是不是该回避一下?我跟娘子要更衣,待会儿孩子们的干爹会来看他们。”
琪妃不悦的撇了撇嘴道:“我先抱去给奶娘,你们既然有客人,就应该好好准备招待人家,这个时候了还不起床!”她接过轩辕风怀里仍在熟睡的小王爷,又抱起另外一个摇篮里的小格格,继而转身出了房门。
此时,独孤炎日已经准备上路,去看望他的干儿子,刚刚走出竹舍,铁秀便陡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独孤炎日并不认识她,不解的问道:“姑娘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铁秀微笑道:“我干爹是铁青华铁盟主!”
他这才想起了铁青华曾经跟他提起的事情,大概知道了她的来意,但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姑娘找我何事?”
铁秀抿了抿嘴,满眼期待的望着他问道:“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我是谁了吗?”
独孤炎日干笑道:“我们有见过面吗?”他对她确实没有一点印象。
她眸子明显闪过一抹失望,黯然说道:“公子曾经救过我一命的!”
“是吗?”他救的人成千上万,哪里会对她有印象?
她见他反应这么冷淡,于是尴尬的微笑道:“我爹说,你不肯答应他的提亲?”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已经反复琢磨了无数次,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独孤炎日没有闲情逸致耽误时间,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姑娘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铁秀肯定的点了点头,不管结果如何,她还是想亲耳听听他的想法。
他无奈的叹道:“那么我只能回姑娘一句,在下是绝对不会娶妻的。”
“你何以这般肯定?世事无常,或许以后你会改变你的想法也不一定啊!”她难得看上这么一个好男人,说什么也要竭力去试着争取一下,那样才算对得起自己。
他笃定的摇首道:“我做了决定的事情,就是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情,我对成家立业没什么兴趣,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牵绊,所以我是不会成亲的。”更重要的是,他的心里有个无法忘怀的人,他不能在想着一个人的同时还跟另外一个人在一起,那样对谁都是一种折磨。
铁秀猜疑的问道:“是不是公子有喜欢的人了?”
他先是怔了怔,继而颔首道:“不错,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他扬了扬唇道:“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这只是他一个人的秘密,包括那个被他深爱的人也不可能会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她仍然不愿意死心,她对这个男人早已一见倾心,深深藏在心里这么久了,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可是上次却又安排他们相遇了,如果是没有缘分的,为什么还要他们再见呢?
他迟疑良久道:“因为有缘无分,有缘相见,却无缘相守,这就是爱上不该爱的人,所必须承担的后果。”
她不由自主的倒退两步,失魂落魄的笑道:“有缘无分?我们也是这样的吗?”
他沉默半晌道:“姑娘,你并不了解我,又怎么会喜欢上我?甚至于做我的妻子呢?你不过是一时的感恩之情罢了,以后,你会碰见你真正喜欢的人。”
她频频摇首道:“不是的!我知道那种感觉的,我从来没有这样牵挂着一个人,如果只是感激,我怎么可能把对你的思念,日夜都放在心头呢?”
“或许……你只是没有找到生活的目标,太想找个人依靠,而在你生命里出现的人,只对我的印象比较深刻,所以才会导致这样的错觉,等你再多接触一些异性,或许就会明白了。我还有事情,不能多留,姑娘请保重!”
铁秀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不见了踪影,看着空荡荡的竹林,她失落的黯然垂首,伫立良久后,才缓缓移动步伐回家去。
第五天是第一个赶到王府的,平时他不会喜欢进出这种地方,可是现在却成为他常来常往的地方,王府的大门都快要被他踏平了。
他接过上官舞衣怀里的小孩,拿着拨浪鼓摇了摇,然后问道:“他们名字起好了没有?”
上官舞衣点了点孩子白嫩的脸蛋,笑道:“男孩叫轩辕凌,女孩叫轩辕湘。”
第五天又摇了摇拨浪鼓,得意洋洋的笑道:“那他们以后还得叫我一声师公呢!”
上官舞衣耸耸肩道:“看你,人还没老,都被这称呼叫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