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乔帮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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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展露头角

两人说打就打,转眼间便拳来腿往,呼呼作响,打得好不热闹。乔峰在台下远远的看到那矮胖子使的是太祖长拳,高个瘦子使的功夫他却不识,两人上窜下跳,纵高伏低,几招过去,虽然看上去虎虎生威,有模有样,可乔峰看出这两人出拳都没啥力气,功夫也都稀松平常,只是会些粗浅的入门功夫。

几招过后,只见那矮胖子使出一招“过关斩将”,双拳呼地同时打出,直取对方胸口,那高个瘦子身子往后略退,当即躲过,接着右腿横扫,只听蓬的一声,矮胖子臀部被踢中了一脚,那矮胖子忍痛哼都不哼一声,跟着向前使出一招“冲锋陷阵”,抡起拳头,有如巨锤般向高个瘦子横扫过去,高个瘦子躲避不及,右臂一下子被捶到了。只听“哎哟”一声,高个瘦子被捶的踉跄几步,收足不住跟着就扑倒在地。他随即用左手支地一跃而起,后退几步后瞪着矮胖子怒目而视。那矮胖子见了得意道:“死要饭的,现在知道大爷的厉害了吧!知趣的快滚下去,不要坏了大爷的好事!”高个瘦子哼了一声,趁矮胖子正得意时,忽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像暗器一样的东西,顺手向矮胖子挥去。

那矮胖子转身躲过,顺手还接过一枚暗器,握在手里喝道:“臭要饭的,你竟敢用暗器偷袭,这也太不光明正大了吧!”高个瘦子冷笑道:“这次比武大会,又没规定不得使用暗器。并且我用的也不是暗器,而是我们叫花子专用的家伙。”矮胖子听了吃了一惊,他刚接过暗器时就感到手上接着的暗器似乎是个活物,在手里还乱动,心下就已奇怪,听到高个瘦子这么说,转眼望去,发现自己接过的竟然是一条小蛇,如蚯蚓一般在手里蠕蠕而动,也不知有毒没毒,他随即跳了起来,忍不住失声道:“蛇……蛇……”那高个瘦子道:“不错,是蛇!看把你吓的,当大爷当久了,忘了叫花子天生都喜欢捉蛇了吗!哈哈!”矮胖子大怒,把蛇一扔,从腰里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挥着匕首就向高个瘦子劈去。一边打还一边骂道:“死要饭的,臭要饭的,敢用蛇来耍我,让你知道大爷的厉害!”他这时不住口的只骂对方要饭的,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一名丐帮的弟子,虽然他是一名净衣派的弟子,从来也没乞讨过,但台下数千名丐帮弟子中倒有一大半污衣派弟子,只到他这么骂,都颇感生气,暗暗的盼他被高个瘦子打下来。

矮胖子掏出匕首后,高个瘦子也没空手接招。原来两人都有后着,那高个瘦子跳起避开后,伸手从怀里又掏出两条蛇来,双蛇在手当做武器,舞起来犹如两条软鞭一般。

转眼间两人呼来喝去又拆了几十招,矮胖子生怕自己被高个瘦子的蛇给咬着,虽然自己匕首在手,可却不敢靠的太近,那高个瘦子见他怕蛇,心里暗暗好笑,舞起蛇来更加有恃无恐,舞来舞去犹如耍猴一般,台下的众人见此,嘻笑声鼓噪声接连不断,好好的一场比武让这两人弄得不着边调。

这时在擂台边角冷眼旁观的余弱男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忽地欺身而进,上前飞起一脚把矮胖子手中的匕首踢得飞起,然后绕到矮胖子身后又是一脚,把矮胖子一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直接踢到了擂台下。接着顺手接过从天而落的匕首,刷刷两下,把高个瘦子的两条蛇都来了个腰斩,在高个瘦子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是一脚,只听蓬的一声,高个瘦子胸口中招。轻飘飘的向擂台下直跌出去。

台下的众人看到这一幕,集体突然像哑了一般,没了声音。乔峰也长大了口,没想到这余弱男功夫如此了得,谈笑间就把这两人踢下擂台,赢的不费吹灰之力。良久,围观的众人才反应过来,不约而同的爆发出一阵雷鸣般喝彩。

等两人跌得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身来后,个个满脸羞惭,脸胀的跟猪肝一般,低头挤入人丛中,众人随即又轰然大笑起来。。

那浓髯长老等众人笑完安静下来后,随即走到擂台中央,正色道:“弟兄们,咱们今日是摆擂台比武,不是耍杂,不是车轮战,要想上台挑战得按规矩来。刚才那两个不守规矩之人,暂且饶他们这次,倘若再有人故意上台捣乱,丐帮帮法伺候,到时候莫怪我没提醒你们,都知道了吗!”他说这几句话时,目光从左至右的向众人横扫一遍,神色凛然。浓髯长老这番话措辞颇为严厉,只听得台下众人个个心中暗暗一惊,本来均知道这余弱男是徐长老的爱女,肯定不能第一场就把她打下去,所以自信能胜的了余弱男的高手就没打算上台。跃跃欲试想上台的都是武功低微之人,这些人本来就没指望能赢,但就算上台打不过余弱男,只要能给对方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因此比武还能结成一段姻缘。就算输了,也是输给了一位大美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样说出去也不丢人!但听浓髯长老这么一说,加上刚才看到余弱男的功夫如此了得,若是上台没两招就被狼狈的打下台来,闹得灰头土脸,不仅没给对方留下什么印象,反而被众人耻笑,因此浓髯长老说完之后,本来有这种想法的,却无一人再敢上台挑战。

过了片刻,突然间一条白色的人影从人群里轻飘飘的一跃而起,只听“哎哟”“哎哟”两声,跟着就看到这人影从众人头顶飘过,跟着一个鲤鱼打挺,跃上擂台。众人回过神来才明白,原来那人故意在丐帮众人之前显一手上乘武功,他从人群里跃起后,两脚分别踏到了两个人的肩膀上,如马踏飞燕一般,飞上擂台。当他落地后,乔峰远远的瞧见那人,只见他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身书生打扮,长的不仅眉目清秀,站直后还给人三分气宇轩昂之感。这时乔峰听到旁边有人小声对别人介绍道:“这人叫张沐之,是大礼分舵副舵主的儿子,他老子是八袋长老,在帮中地位仅次于六大九袋长老,在这次比武大会中也是被寄于厚望的一个人。

乔峰听到这,再看那张沐之一眼,不由得自惭形秽起来,莫名对他颇为厌烦,刚才他见这招“马踏飞燕”功夫虽巧妙洒脱,但行径轻狂,有故意显摆之感,第一印象就感觉这人轻飘圆滑,像个浮浪子弟,暗暗希望他两三招之内就被踢下台来。随后又心想:“莫非这张公子也想借比武故意勾搭一下余姑娘,不过看他这长相,这家庭出身,倒是跟这余姑娘还算般配,不过……不过……。”想到这,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

这时台上的张沐之站稳后,便向余弱男打量了几眼,随即微微一笑,向余弱男做了个辑,道:“余姑娘,小可是大礼分舵舵下弟子张沐之,沐是沐浴阳光之沐,之是琴瑟友之之之,今日斗胆向余姑娘挑战,万望手下留情,小可不胜感激!”

余弱男听了依旧面无表情,她似乎早就习惯如此,冷冷道:“张兄客气了,不必多礼,小女是掌钵堂门下弟子余弱男,既然张兄愿意指教几招,那我随时奉陪。”说完便欲动手。

这时台上那浓髯长老也识的这张沐之,见他上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道:“这张公子的老子也算是帮内八袋长老之一,怎么养的儿子如此沉不住气,不想着多赢几场反而上来就被美色所迷。虽然你老子在帮内也算位高权重,但跟徐长老比起来毕竟差远了,虽然功夫也不错,可要是第一场就被灰头土脸的打下台,毕竟不好看,来之前,难道你老子没嘱咐过你吗?”想到这,便对张沐之说道:“张兄弟,你可想清楚了,千万记得适可而止,现在下台还来得及。”张沐之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我都已经上来了,要么被打下去,要么被抬下去,对此,我都毫无怨言。”浓髯长老见他说话轻浮,心中不悦,便摆摆手随他去了。

台下众人刚才见识过余弱男的武艺,都纷纷心想:既然你如此托大,待会就有你好看的了。也有的在心里暗暗期盼这张沐之能输的惨一点,因为自己没胆子上台挑战,所以也都希望这小白脸输的灰头土脸,这样心里似乎能平衡一点,乔峰似乎也有这种想法。

可是台上的张沐之却依然自我感觉良好,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笑嘻嘻的对余弱男说道:“不知余姑娘是空手呢?还是用兵刃呢?”

余弱男白了张沐之一眼,道:“跟你动手还用不着我用兵刃!”张沐之笑道:“我也有此打算,都是丐帮兄弟,动刀动枪的不好,刚才我还想着,不管余姑娘用不用兵刃,我都会空手相迎的,现在看来,实在是想多了!嘿嘿!”余弱男哼了一声,喝道:“哪来那么多废话了,想动手就直接动手吧!看招!”说完,一跃而起,使出一招“苍松迎客”直直向张沐之肩膀拂去。

张沐之见余弱男说动手就动手,再也不敢说笑,连忙收起了笑容,端正心思,见敌招倏忽而至,忙举手用一招“英雄举鼎”招架。谁知余弱男这招是虚招,他不待对方缓过手来,跟着左足一点,身子似箭离弦,双掌翻飞倏地向对方头顶挥去。张沐之见她接连两招出手不凡,一虚一实,虚实难测,暗暗心惊之余,跟着俯身前蹿,狼狈的翻了个跟头,躲开她半丈外,刚想站起反击。哪知余弱男的招数好快,根本不给他机会,他刚站直,她右掌已势挟劲风,向他背面扑来。张沐之转身叫了声:“好!”跟着一转身躲开这招,然后一跃而起,右脚飞出,径踢向对方,这招是以攻为守,抢得主动,余弱男只得向后退了两步。谁知张沐之也是一招快似一招,看余弱男转攻为守,跟着又接连踢出三脚,这三脚踢的快速异常,一招更比一招快,而余弱男也接连退了三步。原来这路腿法是张家祖传的“铁帚腿法”,当年张沐之的祖上就是靠这路腿法称霸江湖的,加入丐帮后,从他祖父到他父亲,也靠着这路腿法一直在丐帮内稳居八袋长老,此腿法与地堂拳一样专攻敌人下三路,对于一般人使出来,往往三招过后,胜负立分。张沐之见对方厉害,上来就使出了自己祖传绝技,发现竟然奈何不了她,不由得心中对她佩服不已。

台下众人只见这张沐之这路腿法,每一脚踢出来都如风似电,让人应接不暇,很难招架。本来打算看他笑话的人无不心悦诚服,均想:“都说虎父无犬子,果然不假,虽然看着这张沐之像个花花公子,绣花枕头,可人家的功夫却如此了得,不是吹的。幸亏对手是徐长老的爱女,高手对高手,要是自己贸然上台的话,还不早就被踢下来了!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一个好师傅指导一年,胜过自己苦练埋头苦练十年!”

乔峰在台下也越看越羡慕,心想这两人年纪和我差不多,竟然可以学到如此高明的功夫,实在难得,而自己除了会太祖长拳和太祖棍法这些入门功夫以外,也就还会十几招伏魔杖法了。想到这,突然有些自怨自怜起来。

两人在台上一个出掌法,一个用腿法,如此回旋反复的拆了二十余招,慢慢的,张沐之铁帚腿法的威力渐渐大不如前了,而余弱男擅长掌法,虽然飘忽不定,出掌无声,但胜在轻灵飘动,令人难以捉摸。时间久了,张沐之只能一直以攻代守,两人一快一动,在台上还能打了个旗鼓相当。

又拆了几十招,张沐之陡见对方掌法中露出破绽,他见机会来了,跟着大喝一声:“得罪了!”双拳同时挥出向余弱男打去。眼看拳头就要到胸口了,谁知余弱男却不躲不退,他心想不好,这破绽可能是对方的陷阱,他刚想收拳,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余弱男踏步出掌想迎,拳掌相交之时,她一个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张沐之登时立足不稳,踉踉跄跄的往左甩了几步。两手乱抓乱舞之余,突然之间,左手竟然碰到了余弱男的胸口。

这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台下众人大多数都没察觉到,可余弱男却大惊失色,羞辱交加之下,厉声喝道:“无耻之徒!想干什么!”张沐之刚才还有点小得意,可听到她的疾言厉色,也不禁害怕起来,只见她脸色一沉,接着一改灵动有余的掌法,招式变得狠辣起来,左手由掌变抓,往上虚抓一抓,右手自外向内抓起,一股凌厉劲急的爪风将张沐之全身罩住。他显然气恼之极,这一下可显了真实功夫,张沐之摇摇摆摆,面对这狠辣功夫,似乎已无无招架之力,乔峰见了也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几招过后,只见余弱男又由抓变擒拿,跟着使出“小擒拿手”中的一记杀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住张沐之的双臂,只听喀喇一声,已拗断了他双臂的两处关节,只听张沐之痛苦的“哎哟”一声,跟着飞起一脚将张沐之踢下台去。这变故如此突然,台下众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片寂静之时无不屏住了呼吸惊讶不已。片刻之后,只听“咚”地一声,张沐之重重的摔到了台下。

等张沐之勉强爬起来后,跟着“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他手抚在胸口,满脸露出痛苦之色,随后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又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一来,乔峰心里忍不住一惊,暗想:“瞧不出这余弱男不光看着不近人情,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下起手来也竟如此狠辣!”想到此,便叹了口气。

台下大礼分舵随行的弟子见此,立刻便有数人冲了过来扶起张沐之,众人只见张沐之嘴边都是鲜血,脸如白纸,胆小怕事的还以为他快死了,都在心里害怕回去没法跟副舵主交代,好几个忍不住哭了起来。众人围着他有查勘伤情的,也有忙着给他输真气的,良久,只见张沐之慢悠悠的醒了过来,他见众人担心的样子,强笑道:“不碍事,大家不要担心,只不过被踢了一脚罢了!调养几天就没事了。”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扶起他坐定后,轮着给他输气调伤。

大礼分舵众人不明详情,但眼看副舵主的儿子受辱,无不恼羞成怒,年轻易冲动的更是个个满面怒容,瞪着余弱男,恨不得要上台跟她拼命一般。其中一个身负六个布袋的弟子更是紧握拳头,对着台上的余弱男冷冷道:“余姑娘,既然你已经赢了,何必还要如此狠毒。切磋武艺而已,你把张兄弟踢下台还不够,还要把他打到吐血,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其他分舵的帮众听了也无不点头,均想:“这次比试三令五申严禁出手过重,她把人打到吐血晕倒,看情况又要破坏规矩了,不知道会不会判她输。”谁知台上的余弱男依旧一脸淡漠,冷冷道:“武功高强不可以为所欲为的话,还有什么可以为所欲为。他要是有本事也可以把我打的吐血晕倒,我绝无怨言。拳脚无情,刀枪没眼,谁也保不定没什么失手,是他自己要上台的,又不是我请他上来的,这能怨谁!比武就是两个字,一横一竖,站着的才有资格讲话,躺着的只能发发牢骚。他如果不服的话,你把他弄醒让他上来再接着打,你如果不服想替他出头的话,也可以上来比划比划,我随时奉陪!”

那六袋弟子听了怒气上冲,脑子一热便要发作,乔峰听到这感觉不好,弄不好这六袋弟子还会吃亏。谁知他却故意束了束腰带,撸了撸袖子,接着就要做出一副要上台的样子。旁边众人见此赶紧过来拦住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这是故意借坡下驴,可能知道不是余弱男的对手,只得强把怒气压了下去,鼻中重重哼了一声,只是口中兀自暗骂不已。

这时主持比试的浓髯长老走到台上,来到余弱男身边,看了她一眼,对她赞赏的点了点头。余弱男也没说话,只是微微还了一礼,接着浓髯长老朗声道:“这场比试胜负已分,余弱男明显技高一筹,所以获胜的是掌钵堂弟子余弱男。”说完台下跟着“嘘”声一片,众人都记得,第一场比试,因为孙彪把董大壮打的吐血,众长老便一致认定孙彪犯了下手太过狠毒,有违友爱弟兄这条帮规,便认定董大壮胜。而这场比试余弱男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把张沐之打的吐血,还打晕过去,现在却堂而皇之的胜了,哪还有什么公平可言。虽然人人都这么想,可除了嘘声以外,却没人敢站出来表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