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炎瀚陪素雅回家取东西,她收拾了一些东西,炎瀚帮她提着箱子下了楼。两人便往下走边聊天。
“你这楼挺旧的。”
“嗯,租的,比较便宜,主要是交通,方便我上班。”
“这几天先别上班了吧。”
“嗯,也没心情去。”素雅的声音听起来低沉又疲惫。
炎瀚开着车带她回到小区,然后上楼。素雅突然问:“我住你家你住哪啊?”
“这个你不用管,我现在住基地。”
素雅点点头:“真是麻烦你了。”
“不用这么客气,那我先走了,有事记得联系。”
炎瀚关上门走了,素雅走进卧室,这套房子一共有三个卧室,一间是炎瀚的,一间自己住,还有一间...
素雅推开门,果然,是小七的房间,她见过这张床,和那一堆娃娃。把那张床搬到这里来了吗?炎瀚对她还真是好。
她又想起小仙儿头上的数字,小仙儿的死,跟小七真的没有关系吗?
一头雾水。
她好像在局内,又好像始终在局外。明明都是跟她相关的人,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素雅拿着洗漱用品走到卫生间,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特别憔悴。她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看间洗漱台上放着两个牙刷杯,一个黑的一个白的。
她把自己的放在旁边,然后洗了个澡。洗完澡整个人都很累了,一天没吃东西,本来打算点个饭吃的。看了看那些昂贵的外卖,想了想还是下楼买了菜。
炎瀚家的厨房一应俱全,明明不会做饭。
做了点吃的,已经是下午了,素雅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向她袭来。
什么都做不了,她闭上眼睛,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很累,可是没办法,还是要继续生活。这种感觉,很难受。
炎瀚和小七在楼下遛狗,小七问:“素雅没事吧?”
“没事应该是不可能,但是还好,等她自己调节过来吧。”
六七在草地上狂奔。小七又说:“你真的要注意安全,我现在特别担心...”
“放心吧,他们还不能把我怎么样。”
天空黑压压的一片,雨突然落了下来。小七和炎瀚连忙跑到屋檐下,六七还在雨里狂奔。
“六七!回来!”
他朝着小七跑过来,然后甩甩身上的水。小七吼他:“你笨呐,下雨了不知道回来。”
“行了。”炎瀚笑到,“他巴不得在外面淋雨,走吧上楼换个衣服。”
迎面又遇到了路屿,他看了看天气,打开手上的伞走了。
小七说:“每次见他都行色匆匆,生怕耽误一秒钟的感觉。”
“你管他呢,或许人家忙着呢。”
“说起来,秦俊好久都没找过我了。”
“那不正好吗,就杜若白恨不得把时间都花你身上。”
“但愿吧。”
开门,进屋。素雅的信息发过来。
“炎队长你家有伞吗?睡了一觉起来饿了,想下楼买点吃的。”
炎瀚回复:“天已经黑了,要不别出门了吧,定点吃的。”小七看了看信息:“你给她定吧,你家周围的东西都贵死了。”
也对,炎瀚差点都忘了这一点。
“挺聪明啊,小七。”
“你以为我是你。”
“哟,长本事了。”小七把六七拉进卫生间给他洗澡:“来帮忙啊,哎呀!你别动!”
炎瀚走进浴室,按住六七:“别动啊,你动的话,没收狗粮。”六七还真没动了,小七骄傲的说:“看见没,神犬。”
“神犬够呛,饭桶倒是名副其实。”
六七叫了两声。
素雅看了看外面的雨,肚子咕咕的叫,手环响起来。
“喂?是连小姐吗?”
“是我。怎么了。”
“您订的餐到了,麻烦您那边同意一下,不然我进不去。”
“订餐?我没订餐啊。”
那边停顿了一下:“是...是一位叫炎瀚的先生订的,您看看是你的吗。”
“哦哦。”素雅反应过来,“是我的,不好意思。”
素雅没想到炎瀚能给她定饭,他是看出来自己舍不得定饭了吗,素雅有点窘迫。还真是...算了,反正自己穷他也不是不知道。
炎瀚订了挺多的,素雅给炎瀚发了一句谢谢,看着面前的饭菜,如果小仙儿还在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吧。素雅的眼圈一红,伸手擦了擦,继续吃饭。
宋旭那边发消息说抓了一个寄宿者。问炎瀚要不要过去看看。
炎瀚开车,到了警察局,宋旭跟他说这次这个人是在一个商场抓的,他没大概没想到这里突然安装了扫描设备,被当场抓获。
审讯室里,那个人的脖子上带了一个颈环。头上戴了一个类似于头盔的东西,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宋旭解释:“他现在只有头能动。关于他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除了脑部被不明黑色物质占据以外,其他地方跟人类没什么两样,但是似乎不记得以前的事,问问题也不会回答。”
炎瀚点点头:“那他脑子的是...”
“貌似是宿星生物的另一种形态,方便他们寄宿。”
宿星人的皮肤都是黑色的,跟人类外表有着相似之处,四肢纤长。他们的五官只有眼睛。几乎占据了整张脸,前后各一只,嘴在眼睛下的位置,没有毛发。
宋旭又接着说:“看来为了能够成功寄宿到人体内,他们也废了不少功夫。”
“这个人都说什么了?”炎瀚问。
“他貌似寄宿有点不成功,就只会嚷嚷,不然也不会傻兮兮的跑到商场被抓了,他们应该都会避开需要扫描才能进去的地方的。”
“那目前打算把他怎么办。”
“本来想把他送到科研院的,但是我和侯警官商量了一下,我们想让他见见小七。”
“见小七?”
“对,我们想看看他们与晶体接触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科研院那边怎么说。”
“科研院也是这个意思,一会你就和他们一起押送这个人过去了。然后让他见见小七。”
炎瀚点点头:“既然你们都这么决定了,那现在出发吧。”
跟着押运车一起到了基地,炎瀚上楼把小七叫了下来。许久没见到秦俊,他还是那个样子。
“宋队长!炎队长好啊!”
两人点点头,那个人被押到了科研院。小七隔着玻璃在他对面坐下,那个人没反应。大家面面相觑,秦俊示意他们把头盔摘了,那几个人又上去把头盔摘了。
他这才抬起头,看着小七。两人的目光对视,他突然疯狂拍打玻璃。然后大叫。
“你是我们的!你是我们的!”
小七吓了一跳,秦俊示意了一下,那几个人上去把他制服,重新戴上头盔,他又恢复了平静。
炎瀚过去问:“没事吧。”小七摇摇头,脸色看起来没有变化。宋旭又跟秦俊说了几句。秦俊送走了他们之后,背着手进屋,没好气的说:“本来就要忙不过来了。又来一个。”
然后又叫路屿:“小路啊,交给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正在努力。”路屿回答。
秦俊点点头,路屿天天不回家埋头苦干,他也是知道的,于是他也没催,只说:“那行,你继续忙你的,这个人我来吧。”然后又吩咐几个人:“把他抬到实验室去。”
宋旭和小七炎瀚一起出去,走到草坪上,卓尔南和一个少年有说有笑的往过来走,两拨人正好碰上。
那个少年看到宋旭,快走了几步到他面前:“哥我到处找你呢。”
宋旭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
“我想进来看看,嫂嫂就...”他突然看到了小七,眼睛瞪的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友佳姐?”
卓尔南走过来:“她不是,你认错人了。”少年还想说什么,看了看卓尔南,又把话咽了下去,但是眼睛还在偷瞄小七。
宋旭问卓尔南:“怎么把他带进来了。”
“他想进来看飞船,我就带他进来了。”
宋旭朝炎瀚说:“那我就先走了。”
炎瀚点点头,他们三人随即离开。
小七看看炎瀚:“他刚刚叫我什么?”炎瀚看了一眼离开的三个人:“你管他的,走吧,上楼。”
傍晚的时候,小七和炎瀚下楼遛狗。那个少年也在草坪上。六七跑到了他的身边,他摸摸六七的头。小七走过去。
少年看着她:“这是你的狗吗,长得真威风。”
小七点点头:“他叫六七。”
“六七。”少年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又问小七:“我叫宋阳,你呢?”
“我叫小七。”
宋阳点点头:“你和我一个姐姐长得很像。”炎瀚走过来:“你哥说了很多遍了,但她不是你那个姐姐。”
“我知道,友佳姐已经不在了。”他又摸了摸六七,“大狗狗,我走啦。”
两人目送着他走远,小七嘟囔着:“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小孩子而已,别放在心上。”
素雅正在做饭,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是炎瀚,问她在不在家。素雅擦擦手,回复到:“在啊。”
“那你开一下门。”
素雅赶紧去开门,炎瀚就站在门外。她侧身让炎瀚进来。炎瀚看了一眼厨房:“在做饭?”
“对啊。你怎么来了。”
“我来拿点东西,你忙吧,不用管我。”
炎瀚走进了小七的房间,素雅觉得明明是他家,进来还要敲门。他从屋里出来,手里拿了一个黄色的玩偶。
素雅见状说:“我在找房子了,找到的话就搬出去了。”
“找房子干嘛,你就住这呗。我又不住。”
“总住你家也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就住呗。小七非要要这个娃娃,不然我也不会过来的,你就安心住吧。我先走了。”
炎瀚随即关门离开,素雅站在原地。炎瀚对她很好,可是那是对朋友的好,她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可以给她出谋划策的人已经不在了。
她现在是孤独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