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瀚回到屋里,长舒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沙发上的小七说:“你既然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就把话说开吧。”炎瀚在沙发上坐下。
“成为你的负责人并非我本意,当然,既然我已经是了,我会尽好自己的责任,那么相应的,你想吃什么去用什么穿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我给你办,然后你要是想去哪,也要告诉我一声。你要是不想说话呢也可以,你可以打字发给我。可以吧?”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答。
“你点下头也行。”
沉默。炎瀚在她旁边坐下:“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点了两份吃的。吃饭间隙炎瀚才看见自己家被装了不少东西,除了卧室基本无死角监控。炎瀚给杜若白发了条消息:“在我家装这么多监控,能不能给我留点隐私。”杜若白的消息很快回过来。
“这个你问区长吧,我决定不了。”
炎瀚没有回。杜若白又发过来一条:“注意七号的饮食,看看她喜欢吃什么。”炎瀚突然停下筷子,抬头环视了一眼四周。点开手环快速打字。
“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我看的是七号。”
瞬间觉得这一桌子菜都没有味道了。小七倒是不紧不慢的吃着,炎瀚想起杜若白让她注意小七的饮食。炎瀚笑了一下,你不是这么在意七号吗。
“哎!”炎瀚叫她。她抬起头。
“你喜欢吃辣吗?”炎瀚问。
女孩望着他。就像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就是这个。”炎瀚挑起一根辣椒放到她的碗里,“要不要试试看。”
她停顿了一下,炎瀚以为她不会吃,没想到她直接挑起来放进了嘴里。刚嚼了几口就开始猛咳,炎瀚连忙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你吃不了可以不吃。”
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没有表情之外的表情,是被呛到的表情。炎瀚又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给杜若白发了一条信息。
“你们实验室的伙食是不是有点太单一了。”
没有回信。
中午的时候,炎瀚收到了由高层会议拟定的条约,由于他是负责人,故他不能参与拟定会议。只能实行。
条约里规定了很多东西,连离开莱山市都要向上级申请。繁琐的条例一大堆。炎瀚懒得看。关闭了界面。俩人已经在这坐了一上午了。谁也不说话。炎瀚甚至一度怀疑她是个机器人。
根据条约,他不仅仅要保护七号的安全,还负责要调整她的情绪,让晶体在最有利的环境下得到复原。想了想,炎瀚打破沉默问:“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放出来吗?摇头或者点头。”
摇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一无所知?”
点头。
这就好办一点了,炎瀚抓起外套:“屋里很多东西都没有,跟我一起去逛逛吧。”不是要带她见见外面的世界吗。现在就带她去见见。开车去市区买了很多东西,全部让人打包送到家了,最后去超市。问她这也不要,那也不要。反正就是摇头。
炎瀚失笑:“你是不是信佛啊?这么无欲无求。
七号望着他,似乎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炎瀚给杜若白发消息。
“人身安全温饱问题我可以保证,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觉得很多事我不方便插手。”
“这个问题我会帮你的。”
帮我?炎瀚无语。到底谁帮谁。
下午的时候杜若白派人送了一大堆东西,炎瀚全部给她打包放到她自己的房间去了。她也不说话,炎瀚给她买的那些东西她连打开都没打开。炎瀚每天跟她的交流就是上楼去敲门叫她吃饭。一周了,两人愣是一句话也没说过。炎瀚也已经习惯了这种沉默。
这天炎瀚又去叫她下来吃饭,她照例慢吞吞的下楼,坐在桌子旁,炎瀚在看新闻,她也不经意看了一眼他的屏幕。说起来,这么久了,没听她说要联系安娜。
“你不联系安娜吗?”炎瀚随口一问。没想到她突然抬起头看着他,那个眼神,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这是什么意思。
炎瀚挑起一口菜放到嘴里:“你这是什么眼神。”
她放下碗筷站起来,炎瀚停住手上的动作看向她。她冷冷的看着炎瀚。
“如果你敢动安娜。”
炎瀚也放下筷子:“怎么呢?你会怎么样。”
“我会杀了你。”她这话说的没有任何感情,就像是在说我要去吃饭睡觉一样。
炎瀚失笑:“你清楚你自己现在是什么境遇吗?杀了我?我站在这你都杀不了我。”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楼。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把这个事答应下来。
第二天两人去总部报道,她戴了一顶帽子,依旧穿了一件很宽松的上衣,一条宽松的裤子,只不过鞋子换成了黑色。办理了一些手续之后。两人来到实验室,杜若白对小七进行了一些基本的测试,就放两人走了。
手环响了起来。是王安安的消息。
“队长,七号的医生在你的办公室等你们。”他差点都忘了,上面还给七号配了专门的医生。两人边走炎瀚边说:“你的待遇还是可以的,本队长亲自给你保驾护航,还有专属的医生。”她没说什么。负责的小七的医生是个女的,三十四五岁左右。见到炎瀚立马起身。
“炎队长你好,久仰大名,我是莱山医院的院长的王意海。”
莱山医院在全国范围内都是很有权威的,看来这个七号还真算是个人物。
炎瀚跟她握手:“王院长客气了,我是小七的负责人炎瀚。”
王意海又介绍旁边的人:“这是我的学生,连素雅。也是我们医院里很出色的医生,以后小七的健康检查问题主要由她负责。”
炎瀚朝她点头示意。连素雅看向小七:“你好,我是你的医生,你有任何身体上的问题都可以跟我说。”七号抬起头看了一眼她,没说什么。炎瀚解释道:“她性格比较内向。”
连素雅点点头表示没关系,然后对炎瀚说,“炎队长,以后小七有任何健康上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联系。”炎瀚点点头:“那就麻烦连医生了。咱们有事再联系。”
告别炎瀚等人后,素雅松了一口气。
“老师,我怎么觉得那个炎队长给人的压力感特别强,搞得我莫名的紧张。”
王医生点点头:“那个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舰队队长。身上自然会有自己的气场。”
素雅有点惊讶:“原来他是舰队队长?我还以为是什么队长呢。”
太空站舰队队长,这个来头可不小,跟别的职位不一样,舰队里的人那可都是要真枪实战上战场的。
王意海叮嘱她:“和这类人接触,你要谨言慎行,有可能以后你会接触到很多作为一个普通医生接触不到得东西。你自己的心里要有衡量。”
“老师,我知道,我不是都签过保密协议了吗?”
“有些事,要放在心里的。”
“可是老师,那个小七到底是什么人啊,做她的陪护医师居然要到牵保密协议的地步。”
“刚刚才叮嘱过你,你又开始问东问西了。”
“好吧。”素雅听话的说,“您的话我会谨记在心的。”
两人开车回家,炎瀚突然又想起昨天的事,这家伙是能把实验室炸掉逃跑的人,她应该不会给自己搞什么事情吧。想到这里炎瀚跟她说:“我应该负责不了你多久,咱们两个就相安无事,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
谁知道她突然转过头,看着炎瀚。炎瀚在开车,她突然把手放到了方向盘上。
“你想干什么?要跟我同归于尽啊。”炎瀚完全不在意,“你现在戴着颈环,什么都做不了。”
她收回手,炎瀚在开车,几乎是一瞬间,炎瀚腰间的枪被她拿了过来。
动作好快。
她把枪对准炎瀚的头。炎瀚笑了一下:“看来你还真是很聪明,你这身手当实验体可惜了,要不你跟我去舰队吧。”他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要不你开枪试试看?”
她扣动扳机,同时,炎瀚一把把她按在副驾驶上,子弹打穿了玻璃,车还在继续行驶。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智能驾驶。
两人目光对视,谁也没有怯让。炎瀚拿回她手里的枪坐回到驾驶位上:“小孩子不要玩这些东西。”
没想到她真的会开枪,真的是只有17岁吗?一个十七岁的人可以这么坦然的对着一个活人开枪吗?炎瀚看了一眼碎掉的玻璃:“回头该找杜若白给我赔钱了。”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回到别墅,炎瀚上楼,她坐在一楼的沙发上。在听到炎瀚的关门声后,去到门口,轻声打开门。门咔嚓一声。
“想去哪啊?”炎瀚靠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她,外面挺冷的。还是在屋里好好待着吧。”
七号回头看着他,
炎瀚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还是别白费劲了,这玩意不仅能抑制你的能力,你动一下我都能看见,你现在就是个普通人。”
七号摸了一下自己的颈环,然后关上门回到了屋内。炎瀚转身回到了房间。看来她并不是那么安分。炎瀚坐在屋里看资料,手环上的那个点一直就没动过。
整整三个小时。
炎瀚打开门,站来栏杆里,看向楼下,她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机器人也会累到吗?他下楼走到她身边,还没来得及叫她,她一下子睁开眼睛。
这么警惕?炎瀚伸回本来想叫醒她的手:“你要睡上楼睡啊。在这里睡感冒了杜若白该找我麻烦了。”
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转过头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炎瀚往后退了一下:“你不至于吧,我就劝你回屋睡觉。”
谁知道她突然往自己的手心划了一刀,炎瀚都来不及阻止。鲜血一瞬间涌出滴落到地板上。
“大...姐。”炎瀚转身开始找医疗箱,“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自己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并没有愈合的迹象。炎瀚找来医疗箱。开始给她包扎伤口。她一刀划的挺深的,血止不住。炎瀚拉着她出门,上车,去了莱山医院。
“好了。”连素雅把纱布系好:“不要碰水。三天后来换药。”
连素雅问炎瀚:“这是怎么弄的,伤口还挺整齐的。”
炎瀚没好气的看着她:“谁知道了,刀撞她手心去了可能。”
连素雅看看小七,她没做任何表示,站起来就往外走。
出来的急,她还穿着一件短袖。外面冷风呼呼的,有怕冷的棉袄都穿上了。她单薄的身影格外的显眼,有好几个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
炎瀚这才想起,刚刚自己拉她出来也没给她时间拿件外套什么的,好歹是个女孩子。不怕冷吗?到现在才算明白,杜若白说的不要拿她当正常人看待是什么意思,这家伙确实不是个正常人。
车就停在医院门口,两人上车,炎瀚迅速启动车子。车内的气温渐渐高起来。她却突然摇下车窗,看向外面。
炎瀚看了她一眼:“你不冷啊。”
她望着窗外,有一个女孩挽着一个女人从她的目光里走过,女孩和她差不多大。怎么机器人也有感情?
“麻烦你把车窗关上,你不冷我冷。”
她把车窗关上。街上人比较多,炎瀚只能手动驾驶。过了一会,炎瀚问她:“你为什么要划手?”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把手放下。炎瀚突然想起,资料里说她受了伤可以很快恢复,被颈环压制了吗?
“你不用试了,那个颈环应该是起作用的。”
“是杜若白的吗?”她居然说话了。
炎瀚点点头:“她这个人虽然有问题,但是脑子里还是有点东西的。你还是不要再试了。”
小七偏过头看着他:“你是杜若白的人?”
炎瀚转过头看她:“我跟她一点关系没有。”他可不想跟杜若白扯上任何一点关系。得到这个答案后,她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看窗外。炎瀚也懒得再说什么,两人一路无言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