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风中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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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喘息

何瑞是这样和朋友形容这个八月:一只馒头引发的血案。仔细捋捋,其实是好几只大大小小的“馒头”,和一根“最后的稻草”。

人性和情感里的各种“小”、“恶”,与该有的真善美相互胶着,此消彼长,此长彼伏。

每个人都是各种关系里的存在,痛苦是因为被僵住了,固定在当地,转不到别人的角度去体会别人的无助。

风暴过后,各种情绪依然在何瑞的胸膛里东奔西突,苦不堪言。

往事并不如烟历历在目,一边回顾一边自省一边从怨怒里抽身,一点一点将心火扑灭,重新披回自己的大衣,遮盖好那些个会伤人的“小”。

没有的即便不是圣人,也是大善无疆之人,何瑞不是。何瑞自认就一市井俗民。但凡不因为私利主动把它们放出来为祸人间的努力,也算得尽了一份善。而人性与情感,何其复杂?

把一个人送回到他生活的位置和事件的起点,才能理解和解,才能厘清这段时光于生活的意义。

回想当初和朱力枫开始约会后,每次回来晚安前何瑞都给朱力枫发个红包,0.1,0.2,0.3…

期盼打败骄傲,痴恋战胜矜持,何瑞准备向朱力枫走过去,只要他看着她,朝着她笑,她就一直走下去,走到第五百一十九步。

何瑞准备了这么久这么多的耐心。她不在乎路途遥远或艰辛,只要走到他身边就好,只要他许她一世温柔就好。

走到519她就停下来,等他。最后一步,第一句,倘若他依然不行动不开口,何瑞就离开。

爱,努力过便没有遗憾;最后一步留给男人,则是何瑞的自尊,也是一切的意义所在。

第一个红包520,亲爱的朱先生发的;第一句“我爱你”也是她最爱的朱先生看着她对我说的。

何瑞在心里回应了一万句:“我也爱你。”

他犹豫着,终是对何瑞张开了双臂,她是那么的惊喜和感恩,含着泪扑进他的怀里。这一刻虽然她准备了更久的时间但是依然感觉漫长的犹如等待了半个世纪。

好在,很快就等到了,不是吗?

然而,原来,就停在519就好。如此,他们此生便只是隔江相望没有说出来的“爱人”,是朋友,是知己,是爱在唇齿间却紧咬牙关始终不吐口的坚忍和微笑,是五十年的约定里最完美的距离。

虽千山万水,也仅一步之遥。

会痛,但没有伤口。停在五一九,放在心里就好;停在爱与痛的边缘,不约而同的一世一生就好。

从此人海茫茫,在心里默念安好,这样就好。

某天

我又遇见了你,

隔着悠长的岁月。

我该如何向你致意?

以眼泪,

以沉默。

何瑞自觉是个蠢笨的人,思维方式有些单一,复杂的事情转不过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来变去?世界和人心过于复杂,行在其中有时候感觉很是辛苦。

不变的美好,也许只有书里才比较多。不随意改变自己,也不随意埋怨世界。坚持和接受,持量妥协。略带棱角,鲜明但努力超越旧时的自己随和的生活,终有一日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将随着生命的消亡而消亡。

“死可能是一道门。逝去并不是终结,而是超越,走向下一程,正如门一样。我作为看门人,在这里送走了很多人。说着,路上小心,总会再见的。”

通过这道门来去的,还有“爱”。

何瑞不知道,她和朱力枫的这段感情是否已经彻底逝去,她与朱力枫之间的联系是否就此进入永夜?

她并不想联系他,她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她只是免不了想着,他们之间究竟算不算爱情?听说真的相爱的人,终有一天会重逢。

沉默。

费雯?丽说,假如有来生,她照样只做两件事,一件是“成为一名演员”,一件是“嫁给奥立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