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我的国，我的木工生涯《十二》
睁开双眼，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不知道今天又会有什么等待着被发生，一切都还未知，好奇而又担心，担心又会犯错。
去一家不是太远的地方，有七八公里的样子，一家餐馆，面积不小，上下两层，原先量门洞尺寸，去过一趟，有些许的印象。
餐馆在学校对面，是一条小吃街，一进去，房子翻新的基本上差不多了。
说明装修公司安排下的速度和效率还是挺快的，装上门和各个包套，还有玻璃，算是齐备了，可以开张了。
一群辛勤的家政清洁工，在进行环境清理工作，一个个包裹的严严实实，口罩帽子服装一应俱全。
打扫装修末期的房子是一件又脏又乱的活，虽然全副武装，但看着一个个的，都有点灰头垢面的。
装修后残留下的各种废料垃圾，什么都有，杂七杂八，乱糟糟的，整理起来，房间里的空气，也会一并很污浊。
一间房子装修前后的场面，差别很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现在看来，我们要和他们一起并肩战斗在这片拥挤的小空间了。
不过呢，他们打扫卫生，我们破坏着，安门本就是一件很污浊的事，木屑横飞，废料什么的，也是哪里飞溅的都有。
一家做餐饮的店面，外面小吃街也很热闹，密集的餐饮业区域，处于学校对面的繁华地段。
今天这一单呢，是一家装修公司的活，因为距离很近，早早便到了地方。
装修公司的小老板，早已站在门口静候，看到我们的车，便小步走着迎了过来。
长得也是大众化的那种，脸略瘦削显得有些长，休闲的西装，淡黄色的皮鞋，有个小公文包。
提在手上，年龄也是三十出头吧，眼神间是那种小商人的干练目光，也是挺朴素的人。
走起路来，挺板正的一位中年男士，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后，便带着二哥去见店面老板了。
我们俩负责收拾车上的工具，往店面里面运，因为停车的地方，离那间两层楼的小店有些距离。
很快工具都搬到了十分杂乱无章的店里面，桌子，凳子，还有乱七八糟的用品，到处摆放着。
也看到了那位店老板，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围着谈着什么，距离稍微有点远，听不清。
店老板看外表也是一位中年男士，微胖，有些小肚腩，头发稀疏的点点白丝。
脸上的皱纹沟壑一条条的，略显清晰，笑容随和，挺和蔼的人，温和的语气谈吐之间，还是有一些文化素养的。
郑州这边因为在不停重建，更新中，所以扒房和盖房比较普遍，要住进去新房子，肯定离不开装修行业。
得装修一下，才能入住啊，因此，近几年装修公司，爬起来的比较多，他们承接的装修从设计到安排人手到施工一条龙的服务工作，让房东少操了许多心。
装修公司相当于中介，他们把装修方案和房东讨论出来，把各部分装修的细节活。
交给联系好的材料工厂或店面，把建材都生产准备好后，活会散给底下的其他装修工人。
所以他们的人脉都很广，各行各业，都有商业利益链条的牵连，工人们，各司其职，搞起来也是挺好，挺快的。
不过通过他们去设计装修，消费肯定就高了，会从里面扣扣减减的弄点提成，不可能白干啊。
这家装修公司的老板，也是经常和二哥合作的老客户了，各种门，各种套板，玻璃什么的，都是提前半个月量好该做的尺寸。
发给那些建材工厂们，而我们在去干活之前，首先会去需要装修的房子里，见房东，量尺寸，这一点很重要，也需要多跑一些路。
所有装修材料弄好，需要半个多月，主要还是几扇强化门的工厂生产流程，耽误了大部分时日。
很快他们聊完后，二哥向我们走来，然后一起抬着工具上了二楼，从上往下装修，方便些，也快些，楼下太乱，人太多。
工具拿出来，摆放好，便陆续开始固定流程，都是那些固定的步骤，量尺寸钉套板上门校门。
环境倒是更恶劣了，我们干起活来本就十分污浊，清洁工人也是风卷残云式的大手大脚收拾房间。
房东赶时间开店，日期也临近了，一切装修的工作步骤都很紧凑了起来，空间浑浊的很不像话，而且那些装修材料的味道，也有些重，很令人无语。
二哥让我去独立安装楼下的那扇钛镁合金门，他看我很快钉完所有的门套和窗户套之后，安排了一个任务，独立锻炼一些活。
楼下的钛镁合金门是双包的，很简单，我呢！还是墨迹了半天，上好了锁具，把套和门板上的螺丝固定在墙上，然后就是开始校门。
不好弄，挺麻烦，校来校去还是弄不方正，二哥估计从楼梯缝隙中看到了我的窘境。
下来后，说了几个重点校的地方，然后找到了，并弄好了这些个点，最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弄好了。
打上了发泡胶，架上木龙骨，门可以正常开合，缝隙也可以，方方正正的。
很激动，终于做了一件像样的人事，体验了一把成功的喜悦，这对刚出来的我来说。
真的是一种巨大的鼓励，至少也是可以试着去做好一件事，努力和相信自己，认真去走好，那是那时的我最需要的自信面。
两位哥哥干的很快，门已经全部安装完毕，在安窗户套了，上下两层的阁楼，门和窗户套不少。
所以也上楼去帮忙了，安了一整个窗户套，窗户套的原理和安门差不多，用三角签固定。
用红外线校正，反正得保证，窗户套看起来是方方正正的，才能给人视觉中美观的感觉。
然后，发泡胶固定，后面干了就是拔掉木签子，上套线，套线要能盖住缝隙，保证整体上无衔隙的一体化美感。
很快从楼上，安到了楼下，中午，去吃了饭，歇了一会，继续工作，房东也是在店里，一直打理东西，忙个不停的。
三个人后续的进程，收拾着一些琐碎的残局，也都是比较细节讲究的活了，干到了临近黄昏时。
临近结束了，装修老板也从附近其他工地赶过来了，二哥打电话让他来验工，顺便把拖欠的好几单生意算一下账目，结清一下，缺钱。
二哥和可哥收着尾，让我开着车去拿一下在店面里的poss机，老板要刷卡用。
他的银行卡没有绑定微信支付宝什么的，没办法，只能这样，两位哥哥干的快，手脚麻利，反观自己有点拖拖拉拉的。
也有驾照，二哥便让我开车回去拿，锻炼一下，没办法，赶鸭子上架式的。
只能硬着头皮去，驾照刚拿出来没两三个月，没怎么开过车，很是无语。
有点战战兢兢地开着车，回到了店铺，拿了poss机，全速往回赶，回来容易，回去难，迷路了。
当时不太会用导航一类的东西，就是在凭感觉和记忆在跑，这下惨喽，不知如何是好。
开着开着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正好又迎上了车的晚高峰期，堵在了一条路上，走走停停，甚是无语。
关键是很害怕，驾驶不熟练，腿脚都有点不太听使唤了，又那么多车的，怕出事，很紧张，所以按喇叭按的很勤快。
头往前使劲伸着，瞅着，双腿抖着踩着刹车，离合和油门，来回变换着，不敢开快，手忙脚乱的，甚是慌张。
主要也就是一档，慢慢往前轰着，油门也好踩重，一档也需要不断踩油门才能前进，有点不知轻重了。
不像自动挡轿车，那么方便，毕竟只是普通的一辆小面包车，在尽量避免换挡，用一档往前晃悠，也怕分神，精神高度集中。
后来把车停在一处陌生的路口，胆怯的拨通了二哥的号码，二哥上来第一句就是很焦急的询问。
到哪啦！咋还没回来，自己说明了具体情况之后，他暴走了，本就是急脾气。
现在很晚了，装修公司的老板急着要走，他走了，谁结账，下次再要估计他又该搪塞没钱了。
在电话那头的他急坏了，冲我吼了起来，问我到底在哪！也一样是急得团团转，眼睛也有点小小的湿润了。
真的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啊，他听我也是迷迷糊糊，很无助，彻底无语，急得声音又高了几分。
也是急的自言自语了起来，说什么不该让我开车，回去什么的，很后悔，气的有点语不择言，只好默默把电话远离耳边，声音太大，听不下去了。
唉，也是委屈啊，什么都不懂，又要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七杂八的事，本来那么年轻的年龄，还要让自己很成熟，无奈的成长。
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情，在少年脆弱的内心世界里，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感觉自己太差劲，差太多了，什么都不懂，做不好的。
后面，二哥沉寂冷静了一会后，平静了许多，得解决问题啊，问我在什么地方，开到十字路口那里，然后看一下什么路，有什么显眼的建筑什么的，照做了。
他说也不远，让我把车停在路边，不要再开！再动了！打上双闪！语气有点重。
有点气急败坏的感觉，唉！那时心理的那种挫败和委屈感，让我碰车都不想碰了。
下车，站在路边，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等着他。
他跑着过来了，气喘吁吁的，估计也不近，找了半天在路口看到了我，然后跑过来。
看了我一眼后，也没怎么批评，只是平静地上车，自己也默默跟着上了车，一路上，低着头，无比惭愧。
愧对二哥的信任啊！然后他开着车找到餐馆，停在路口，我下车，那位老板上车，说了会话后，刷了卡。
估计二哥是在替我说抱歉什么的吧，看着挺低三下四的，唉，是我的错，让人家老板在这里，等了那么久，浪费了别人宝贵的时间，毕竟许诺很快的。
二哥笑着送他下车，目送着他上了自己的车后，笑着望向我，问道没事吧，安慰了我一会。
后面一起开始收拾工具往车上弄，自己全程面无表情地跟他们一起搬着工具，漫漫深邃空洞的失落和人生的落寞感，在心灵世界里，被重重袭来，很煎熬。
很快工具摆放齐备，二哥笑着拉着我们，去吃饭，我呢，心中五味杂陈，食不乏味。
两位哥哥说笑着与我交谈，试着活跃气氛，鼓励一下，他们知道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多走走，多成长，慢慢就顺当了。
一直低着头，简单应付了几句，他们也看出了我心头心事重重的挫败感，也就不再多言语。
让我自己多静静，都有这个成长过渡的过程，年轻时都是这样慢慢从心里挣扎重生着走出来的。
很快，一路疾行，回到了住处，天也是深黑了，简单洗刷一下，便钻进了自己的小窝里。
那件事的挫败感，对于一个刚入社会的少年来说，是很沉重的，因为没经历过什么，心性太脆弱。
受不了一丁点委屈的心境，更何况这一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不顺，都串联在了一起，五味杂陈的。
失败的人生，点点滴滴的不顺，渐渐的迷茫了起来，失去了方向感，心事重重的，闭着眼，很晚，才昏昏沉沉的睡去，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很担心和害怕再面对充满痛苦的艰辛抉择，太难了，太累了，太苦涩了，看不到方向，能干什么呢？
似乎什么都做不好，怎么办，未来怎么生存，一直在问自己，找不到答案。
那时的我，太稚嫩，没看到这个很大很精彩，有很多路的世界，所以才感到迷茫和恐惧。
只是因为内心的视界，太小太小了，其实世界很大的，总有适合符合自己生命特色的远途跋涉心灵很充实的路。
光明的，多彩的，精彩的，深远的，有意义的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