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李华的青春
21982000000114

第114章 要不要退学

既然回到家了,李华感到轻松了很多.虽然他奶奶经常会说些让他感到不舒服的话,但他知道待在楼上,这样就不会听得那么清楚了.

不过,有时他奶奶的嗓门儿特别大,即便李华躲在楼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候,李华就别无他法.本来安排的学习计划也不得不全部搁置,然后就会担忧不顺利完成计划的严重后果.

可担忧归担忧,终究无计可施,李华只好眼睁睁地听着魔鬼的嚎叫,看着自己宝贵的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掉,与此同时,不争气的心脏也好像收到了某种暗号,开始隐隐作痛.这时,李华就会捂着胸口,双眼迷茫且暗淡地看着前方,好像一个受尽折磨的犯人正在细想自己所受的所有伤痛,然而,越想,心中感到越痛.

而讽刺的是,这个犯人还是被冤枉的!好在这种糟糕的情形还不太多,所以李华还不至于经常性出现这样的情形,否则,就算他有了一个弟弟可以聊天也难以改变他一刀刺死自己的最终悲惨结局.

李轩虽然长大了一点了,但还是一个小孩子.所以,他经常会做出许多幼稚但纯真的举动,而这却是李华希望看到的.毕竟李华在学校里目睹了太多真的假的阴暗,内心对真善美的渴求早已到达了极限,而现在,李轩就很好地满足了他的需求.

暑假虽然漫长,仍然很快过去了.面临即将到来的下一学期,也就是高三上期,李华显得比较慌乱.他慌乱的仍然是如何轻松自然地看别人,他相信,如果自己做到了这一点,就可以进入比较有效率的复习阶段,也就很有可能进入重点大学了,虽然还得靠几分运气,但李华还是有这个自信.

可是,李华根本没有半分自信做到自然地看别人.到现在,他终于认定,那个东西就是心理阴影.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一味地逃避,一味地否认自己有心理上的问题.

不过,知道了又如何,非但没有减轻内心的痛苦,反而增加了恐慌——没有人会在知道自己有心理问题的情况下心情依然平静!

李华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让家长陪读.说起来,这并不是李华自己想出来的,在一次偶然的谈话中,李华妈妈徐丽问及是否需要家长陪同时,李华犹豫了,不过很快说不用,但第二天就坚决地同意了.

李华心想,自己在父母身边就不会频繁出现眼神问题,如果他们中的一个在身边,自己说不定就不会有心理问题了.想到这里,李华立刻做出了决定,最后确认由李华妈妈陪读.此外,李华后来还发现了一个陪读的优势,就是有一个更好的休息环境.相比于寝室的吵闹,在外面的租房里会感到更安静温馨!

开学后,李华很快办理了走读,随后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间.最初的那段时间,李华确实感到轻松了很多,然而,终究是好景不长.本以为这样就能治愈心理疾病,结果终究是令人绝望的!

随着高三上期慢慢过去,李华越发发现自己的学习能力大打折扣,记忆力也很低,伴随而来的反应力也有明显下滑.

如此状态下,李华又经常一个人,内心的孤独感加持下,感到学习更加艰难.再加上心理疾病并不能迅速治愈,李华突然感觉继续学习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他甚至痛恨自己居然会做出继续学下去的愚蠢幼稚可笑又荒唐的垃圾决定!

李华为此感到心烦意乱,思维错位,顿了会儿后,又告诉自己,何必还要继续读下去呢?为什么当初不直接退学呢?不跟着直觉走,这就是下场!

回想起来,高一上期最初感觉到异常时,之所以不退学,不外乎不知道退学后该何去何从,说明白点,就是恐惧退学后的打算!可是,退学后怎样不知道,不退学是真的会面临黑暗的学习生活却是血淋淋的清晰,可是……可是当初的自己还是不敢做出这个决定啊!不敢放弃坚持了许久的学习道路!从而迎来了这悲剧的一幕幕……

回想起来,李华感觉心中在淌血,一直淌,一直淌,好像快要流尽,却又一直流不尽,这种状况最折磨人,因为死也死不了,活也活得很可悲!

不再想那么多,李华告诉自己要迅速退学,否则损失将会以数量级增长.回想起来,自己为了提升成绩,为了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鲜有地选择了家长陪读.记忆中,陪读的多是生活能力很低的那类人,可是,自己却成为了班上为数不多的选择陪读的学生中的一个.

真是讽刺啊!自己的生活能力还低吗?自己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家长看护吗?更讽刺的是,就算有家长陪读,自己的成绩也很难提升,反而很可能继续下降!想到这里,李华再一次迫切地感到,必须尽快退学了,否则,既耽误了自己,又耽误了家长.虽然这个家长并不是很值得感谢的人,甚至都不算是家长,但即便是个陌生人被耽误,善良如李华也会感到内心难安!

可是,决定倒是很容易做出来,执行起来真的容易吗?李华一想到要同爸妈商量退学,心中就砰砰直跳,回想起爸爸隔三差五就会发火的渗人场景,李华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并没有完全打消,也不可能完全打消.毕竟这个念头已经根植于他内心许久了,是根本不可能完全打消得了的.

既然选择了退却,无疑不得不接受接下来惨不忍睹的生不如死的学习生活.尽管每天都度日如年,李华也别无他法,唯有饱受煎熬……

终于,终于等到了高三上期的期末考试.等到这一天的到来,李华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伤.期末考试的到来,说明高中生活又过去了很多,说明痛苦压抑恐惧无奈又彷徨的黑暗岁月距离最终结束越来越近了,这当然值得高兴.可是,自己明知道继续坚持下去不会有好的结果,却依然走着这条死路,走的时间越久,浪费的时间越多!而期末考试的到来,说明整个高三上期又要被自己浪费完了,这些时间是如此宝贵,在自己的生命中仅有一次,浪费掉了是再也不可能拥有的了.因此,李华陷入到冰火两重天的两难境地.带着这种奇怪的心理状态,终究坚持考完了所有学科.

虽然这次考试是高考前的三次重大模拟考试之一,但李华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其实他内心想认真对待,可就是做不到.每天惶惶不可终日,又怎能奢望取得好的成绩呢?就连完整地度过每一天都感到困难重重,再想有条不紊地应对考试无异于痴人说梦罢了.

无疑,这次考试是极不理想的,李华也没把这次考试放在心上.比起获得最终成绩,李华再次陷入到退学这个想法中.

这一次再次提及退学,李华心中是非常窝囊的.因为,无论这次做出哪种决定,都会让自己再一次领悟挫败感.如果退学,也就说明自己一直在做错误决定,说明自己一直在逃避这个决定,也就是说一直都在挥霍宝贵的时间或者宝贵的光阴,进而挥霍掉自己珍贵的生命,面对这一点,李华感到心痛不已,内心纠结难安,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另一方面,如果不退学,也就意味着将会持续饱受煎熬.回想起自己许多次胸口疼的情形,李华感觉这样下去自己在世的时间必然会直线减少,自己的身体恐怕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如此一来,又是艰难抉择,李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