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李华的青春
21982000000129

第129章 退学

大学生活仍然继续着,虽然才待在这里一年,但李华却感觉已经在这里待了三五年,因为内心学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很多理念不知不觉就形成了,并且对自己的当前生活乃至自己的一生都影响重大.

同时还收获了友谊,收获了无数的值得留念的美好记忆.总之,大学生活如此,李华心满意足,甚至还感觉这是自己的幸运.毕竟当初选择学校时并没有多做考虑,所以这所学校的选择更像是某种机缘巧合.而正是这种机缘巧合让李华极大地受益.这时,李华甚至产生了毕业的想法.既然已经收益颇丰,那为什么不早点毕业呢?可终究只是想想罢了,学校的体制不会因为他一个人而更改.

由于之前玩王者时没有玩过排位模式,李华就尝试了下排位.这一尝试,李华好一段时间都在上分状态中.感受着那种无可匹敌的快感,李华发现王者荣耀这个游戏确实很可怕,它几乎触及了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并让之与它产生共鸣,从而深深地被它吸引,甚至于被它玩弄于鼓掌之间.不过,李华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自然有效地避免了沉迷其中.但这款游戏给他带来的沉浸式享受几乎令他永生难忘,而这一点或许是某段悲痛记忆的开始.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北方的寒冬也在不断临近,随之而来的将是一场足以令人心理上窒息的雾霾.由于寒冬并没有完全到来,这时还是十月份,天空中的雾霾也没那么严重,但还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来自大自然的阴翳.这种阴翳无限地消减校园中的阳光,不断增加抑郁和无奈的面目,虽然这样的面目还是不多,但是,无疑,雾霾已经取得了某种阶段性胜利.

由于雾霾的存在,李华很多次的出行都临时取消了.多数时间都待在寝室中.

糟糕的是,学校突然心血来潮要组织晨跑,导致同学们早早地起床,然后在浓浓雾霾中奔跑着.每当这时,李华就感到很难过.好好的非要搞什么晨跑,嫌吸收的霾不够多吗?但又想到学校这样做必然有足以支撑这样做的原因,心中才好受点.事实上,李华的分析没有错,学校也考虑了霾的影响,因为后来的很多次晨跑都因为雾霾过于严重而临时取消了.

随着雾霾越来越严重,李华等室友很少出门,就算出门也会佩戴口罩.至于口罩,李华特地从淘宝上买回来很多个,质量好不好是其次,关键是买了个安心.虽然有了这种东西在,但同学们内心的不适依然存在,好在并不严重.

下课回来后,李华有时就会闭门不出,然后学习日语和英语,感觉乏了就来一局或者几局排位,出去走是不可能的,走出寝室大门,看到外面伸手不见五指的壮观景象,立刻就会被吓回来.

几天后,李华再度构思了自己的商业大厦,内心热血翻滚,不禁又点出珍藏很久的马云演讲视频来,虽然已经理解吸收了视频中讲话的所有内涵,但每一次看他演讲对于李华而言都是一种享受,都是对自己即将进行的创业活动的激励和肯定.

度过了几天糟糕的日子,天津的大雪终于来临,随着大雪的到来,外面立刻不那么冷了.依然存在的雾霾好似被这满天的大雪从心理上净化掉了一般,同学们又纷纷走出寝室,来到这冰天雪地的世界中,重新感受着校园风光的宁静与和谐.

后来,很多新闻开始报道口罩并不能真正意义上隔绝雾霾,李华对此深感震惊,随即感到一种大学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压力涌上心头——也就是说,之前戴口罩的行为幼稚又可笑,自己已经吸收了很多的雾霾了!

回想起初高中时期自己心脏部位经常出现的疼痛,又联想起最近几天这种现象的多次出现,李华不觉再次产生了退学的想法.只是,这次产生这种想法时,李华并没有感到彷徨和烦恼,而是思维清晰,内心火热,好像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伟大决定.不过,退学这件事算得上一件大事,李华告诉自己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进行最终考虑.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中,李华思考过退学带来的负面影响,自己将拿不到大专毕业证书,而这是很多人一直渴望的东西.自己也将远离大学中近乎完美的生活模式,同时还会遭到父母和奶奶等保守顽固派的疯狂阻扰和打击折磨.此外,还可能面对同村中诸多保守主义村民异样的眼神.

不过,都没有关系,既然自己决定做,那就无怨无悔!大专毕业证书什么的,可有可无.有,并不一定让自己飞黄腾达,没有,也不会让自己流落街头.至于大学的这种生活模式,自己已经学到了其中的灵魂,那么还要躯壳干什么呢?

至于被顽固的人阻止和打扰,既然知道对方思想保守,又何必在意呢!人生是自己的,又不是父母的,他们何以阻止得了自己,又何以能替我做决定?

想到这里,李华再度回想起了高中多次想到退学的场景,当时,自己不就是怕父母不同意吗?好像自己上学是为了他们似的!以至于自己的灵魂一度干枯!而现在,再次面对类似场景,李华终于不再是以前那个李华,变得更加果断坚决,退学一事从而轻松地决定了下来.作出这个决定时,李华感到某种幸运,他感谢命运再度给了自己一次机会,给了自己走向坚决和异常果断的机会.

这学期仍在进行中,李华决定把这学期读完,这样就算上了一年半的大学了,自己也会感到舒服很多,毕竟大学的时光是值得留念和永生铭记的.

到了期末,李华终于提出了退学一事,随即,负责退学一事的年级主任立刻征求了李安的意见.当时,李华感到不可思议,大学生已经成年了,退学居然还要征求父母的同意!虽然这早已在意料之中,但内心还是不免为此感到不满.又想到国内多是如此,自己又要去创业,就没有多想这方面的事了.

无疑,电话接通后,李安进行了百般阻扰.随后,电话转交到李华手中.还没等李华解释,李安带着极度的愤怒的声音响起,好像无论李华怎样解释都注定不可饶恕一般.虽然李华早就预料到这一切,但还是被李安的话吓到了.虽然如此,初高中将近七年里的鲜血淋漓已经让李华异常勇敢,不过,面对这位从小带给自己阴影的所谓“父亲”时,李华又一次感到畏惧和犹豫,不过只是一个片刻,很快,李华再次变得果断坚决,再也不顾什么美德修养,也不管什么妥当柔和,直接干脆地挂掉了电话.

大学生活告诉李华,如果一个人异常愤怒地同自己说话,那么,最高明的做法就是立刻远离愤怒源,以免引火烧身,显然,李华就是这样做的.至于管不管对方是谁,答案是“不管”,无论对方是谁,持续僵持的最终结果都是浪费双方的宝贵时间,还可能严重影响自己的生活和心情,后果不堪设想.

由于李华直接挂掉了电话,年级主任建议李华再考虑一下,同时去准备相关的退学资料,包括身份证和多张照片,以及多张身份证复印件等.李华听罢走出了办公室.

随后不久,李安再次打来电话,而李华凭直觉拒绝了接听.中午吃过饭后,李华又一次走回寝室.途中,看到校园里你来我往的和谐景象,心想,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了,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这些学长学姐了,心中不免为此感到不适.随后又变得坚决,恢复如初.退学一事已经铁定,不可动摇!

再说了,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路也是不同的,自己应该坚定信心,循着“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轨迹一往无前,从此也不枉此生!就算没有成功,此生也不会感到遗憾!想到这里,李华更加斗志昂扬,内心的坚决坚不可摧!

初高中里鲜血淋漓的七年,早已让自己明白了何为生不如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由自己支配吧,这段时间应该是生命的凯歌,再不会是那七年淋漓的鲜血.拭目以待吧!

回到寝室后,李安的电话再度打来.由于被李华挂掉了两次电话,李安也明白了李华的不同以往,至少感觉到了他内心的坚决,因此首次传来的声音多了些温和,但依然凛冽,仿佛内心憋着一团火,随时可能爆发出来,从而毁天灭地.

有了童年时差点被他扔进寒冷的深水里淹死的记忆,李华从不相信李安做不出杀人的举动.在李华看来,李安发起火来,报警什么的都不必想了,警察还没到,人已经非死即残了.面对如此的一个所谓“父亲”,李华内心不得不惶恐.

“你执意要退学就退”,听到这里时,李华感受到话语中隐藏的极大的恼怒,不过还是为李安态度的转变感到一丝高兴.然而,随后李安的话再次把难得的谈话带到了崩溃的边缘.

李安说出最初的话后,停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声音,大概三秒后,李安的声音再次想起,语句中带着无比的煎熬,而更多的是对李华的极度失望,和恨不得李华立刻去死的无尽的痛恨.然而,这些黑暗的情感只是包含在几个简单的字中,“你想过没有,我们为了你”,说到这里,李华立刻挂掉了电话.他不想让无尽的负能量继续涌出,他不忍心看到这个美好的世界,被李安这类可怜又可悲的保守顽固派影响,哪怕是影响一点点,也决不允许!

回想起童年的点点滴滴,李华上小学时,有时遇到不会的数学题,就会去问李安.李安上过高中,成绩特别好,特别是在数学上,有着别人难以达到的天赋.然而,李安长年在外打工,早已忘了如何与人进行简单沟通,就连和自己的孩子也无法正常交流.

当时,李安面对李华拿出来的小学数学题,首先想到的是“方程”,然后开始设置未知数.随后又豪迈地讲解了整个过程,声音特别大,甚至还有点吓人,小李华不知道自己爸爸为什么会这样,内心十分恐惧,同时又不得不像听天书般继续听着.

本来中途想打断李安的“讲解”,但恐惧之下只好任由李安在那里激情澎湃地演讲.最后,李安问李华听懂了没有,李华摇了摇头,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似的.随后,李安再次讲解了一番,而李华依然处于深深恐惧之中,根本不可能听懂什么,再加上这本就是高中的内容,小男孩更加感到迷茫.

这次讲解,李安显然不像之前那样激情澎湃,而是像受到了某种打击一般,显得低沉了一点,但小男孩依然可以感受到语句中赤裸裸的威慑.李安讲解完后,再度问了遍小男孩听懂没,小男孩感受到李安话语中的不满和压抑的愤怒,心中更加恐惧,随后小心翼翼地低头说了声“没有”,紧接着,李安又一次进行了讲解,却是重复刚才的讲解,小男孩当然一头雾水,却感受到李安心中积压的不断增加的怒火.

心理学认为,一个人若有类似这样的举动,那么,他的内心很可能十分恼怒,至少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以至于已经影响到了他的正常思维.而李安就是如此,明知道重复讲解不会奏效,却非要这样做.

小孩子对大人的情绪洞察能力特别强,小男孩儿虽然感觉到了李安心中的异常,却并不能做出什么事以保护自己,更别说立刻逃离,随后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李安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不知所措.打完后,李安更是若无其事,然后继续重复讲解,方法还是“设未知数,解方程”.

李华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这样下去真有可能被眼前这个怪人打死,可未成年人终究无可奈何,唯有赤裸裸的恐惧和坐以待毙.

又一次,李华上了初中.当时,新的学期又要开始了,李华从睡梦中醒来,本来还担忧着当天的事,昨晚又没有睡好,因此感到精神恍惚.这时,李安突然问了李华几句话,李华精神恍惚间感到莫名的压力,根本无法细想李安的问题,就随便回应到,“不知道”.

随后,睡在床的另一边的李安一脚踢过去,吓得李华立刻坐了起来,然后不知所措,紧接着依靠潜意识完成了起床等一连串动作.期间,李安更是无比恼恨地说到,“你这都不知道,读书还有什么用?读的什么瘟书(重庆方言,骂人的话,一般指读书时候混日子”)?听到这些话,李华只是感到很刺耳,内心感到很难过,毕竟李华上学特别用功,某种意义上说几乎是最努力的.然而,自己的刻苦努力却被自己的父亲,在新学期开学第一天用这样的方式回报了!李华恐惧又恍惚地离开了那个房间,收拾了一下后独自走在去上学的路上.

想到这里,李华又联想起李安的固执,甚至是愚昧至极.李华多次告诉他,要有当老板的意识,这样才能赚到更多钱,可惜,面对李华的话,李安立刻回应到,“我们哪里有钱去当老板?你以为当老板那么容易?”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轻蔑,好像在说,你终究还是个孩子,还是那样幼稚可笑.而此时的李华已经在上大学了.

又一次,李华告诉李安,生活永远都在开始,年龄只能限制我们的身体,却不能限制我们的灵魂,学历到了高中的李安自然听懂了李华的话,随后不以为意地回应到,“你说的是那些有钱人嘛!我们这些常年在外打工的人,身体会有多好?”随后继续抽着烟,考虑着接下来要不要换一个厂继续打工.

再一次,李华终于朝气蓬勃地提到了马云,提及了他不可思议的奋斗史,以及传奇的创业经历,紧接着,李华打算趁机告诉李安自己的创业计划,然而,还没等李华说完,李安就立刻泼了一盆凉水,“马云还不是有政府扶持!我们这些穷人家怎么可能创业?”言外之意就是,马云所谓的传奇经历也就是骗人的,他的什么奋斗史不过是骗一骗你这样的小孩子!

当时,李华在大学的操场上同李安交谈了很久,谈话结束后,李华对李安感到近乎彻底的失望.其实,早在童年时屡次被李安虐待和折磨时,李华就应该对这个被称为“父亲”的人彻底绝望了,不过,命运还是把这个机会延续到了十多年后的今天.当时,李华告诉自己,自己的爸爸和妈妈,包括奶奶在内,都决无可能在创业方面帮助自己,他们和自己早已站在了两个时代的土地上,中间隔着茫茫的大海,永远无法进行心与心的交流!

如此一来,也就有了退学一事的异常坚决.退学不过是自己的事,他们根本无从插手.带着这个想法,李华关闭了手机,随后带上身份证前往打印部.打印了好几张身份证复印件后,又前往学校的照相馆拍照片,随后带着十多张照片回到宿舍中.几乎准备好了所有资料后,李华才坐下来玩了一场游戏.由于那时已经是傍晚了,年级主任史老师已经离开办公室,李华也才有了玩会儿游戏的机会.

点开王者荣耀软件,李华来了一场匹配.进去后,李华心不在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恐慌.他想到,如此一来,以后几乎不会有父母的支持了.在中国,要做什么事的话,如果离开了父母,我们这批90后究竟能走多远?

带着这个想法,游戏很快迎来了惨败,游戏体验为负数.李华看着最终的战绩表,眼神带着些许迷茫,好像若有所思.一会儿后,李华意识到自己的异常,才果断关闭手机,然后去阳台站着.

李华心想,陈风等三个室友都在上课吧,而自己就要离开学校,从此踏上创业的道路.这条道路不会艰难,不过可能曲折,不,也不会曲折,而是一条曲线,一条曼妙的曲线,优美又有魅力,吸引着无数人前来探索.如此一想,李华又一次变得无比坚定.从当初决定创业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久了,而自己的心志依然坚定,这一点难能可贵!李华想到这里,倍感欣慰,但他明白,这只是一个创业者必须要具备的素质之一,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第二天,李华果断地来到年级主任办公室,随后随年级主任史老师的车一起到各办事处办理了所有手续.期间,史老师和李华聊了很久.从史老师的话中,李华明白,要想创业,就要具备类似于史老师这样的风格——雷厉风行!李华没有想到,送自己最后一站的,竟然会是这位平时一向板着脸宣扬校园军校历史的年级主任,想到这里,李华内心仿佛被什么触动.经历了大概三个小时的行程,李华终于办完了所有手续.临离开前,史老师告诉李华注意接收肄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