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双脚落地后,叶乌露出八颗牙齿,闪亮一笑,背负双手,双脚交错,迅猛出击,逢山过山,遇河踏水,宛如天上谪仙,不过片刻,便翻山越岭。
“哗啦——”
清凉的泉水下,叶乌甩干头发,想了想,不再绑起脑后的小辫,就这样披散开来,对着水潭照了照,眉头不由一皱。
头发竟然有些掉色了,朝天鼻也有反弹的趋势,照这样下去,很快就要恢复原貌,看来得抓紧时间筑基了。
林鸟啁啾,叶乌起身负手漫步而行,心中思绪若有若无。
“救、救命啊!”
一阵呼救声突然传来。
露珠从叶面滚落,映出叶乌远去的身影。
一间三开三进的大破房子里,最里间的屋子大门紧闭,屋外,一道飘忽的身影头下脚上地倒勾着房梁上的横木,来回晃荡着,瞪大了眼睛看着里面。
屋里肯定有很大的烂霉味儿,在外面闻起来都极为冲鼻,叶乌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六个人。
三个彪形大汉,身上有刀疤,脸上有横肉,手上有厚茧,骨关节粗大,显然是练外门功夫的。
一个四眼小伙儿,白白净净,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竟然好像是这几个练家子的头儿啊,有前途!
还有个靓妞,一个皮肤白白的小孩。
靓妞和小孩儿正被绑着。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那被绑起来的女人一脸惊恐,拼命挣扎着,带着铁凳咣当乱响,挡在了大汉如狼似虎的目光前。
“滚开!”
一个大巴掌呼了过去,女人连人带着铁凳被抽飞了出去。
一串血珠从空中洒落。
“你们!你们不要碰我弟弟,我们已经答应给你们钱了,你们别乱来!”
女人挣扎着,半边脸着地,另半边脸肿起老高,口中血沫子直喷。
啧啧啧,叶乌盯着里面看着,鼻孔却耸动了下,练气一层的嗅觉清晰地嗅到了血腥味,分辨着,回味着,一时有些失神。
血啊……好多的血啊……
叶乌闭上了眼,嘴角勾动着。
过往一幕幕的战斗仿佛香醇的美酒,令人心神俱醉。
窄巷武道初战,自己肠穿肚烂,险些一命归西……
碧月锁湖练气之战,十人横尸,自己撑到最后,爬着出来……
跨国千里追击,奠定筑基……
珠穆朗玛金丹之战,横扫四方……
之后一路高歌,际遇之奇匪夷所思!
咸腥的血!
滚烫的血!
美妙的血!
从第一次嘶吼开始,再未停止的血,别人的,自己的……
一步步踏过鲜血,脚下是越来越多俯首的目光,一个个的强者在自己面前倒下。
寂寞。
没想到,刚刚重生,就又看到了血,闻到了血。
闻到了,嘻嘻……
青龙魔功啊!
你在改变我的性情吗?
叶乌咧了咧嘴。
美妙的小曲哼出,叶乌的身体来回飘荡着。
“谁!”
屋里突然一声暴喝,三道身影相继破门而出,只是片刻停顿,三股犀利的劲风便向叶乌袭来。
伴随着风声的,是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小子,找死!”
下一刻,两个沙包大的拳头和一个大鞋帮子击中了叶乌的脸。
三个彪形大汉脸上的横肉露出狰狞残忍的线条,透着阴森。
“这么托大,还以为是个高手,没想到是个装腔作势的,呸!”
“小子,带的赎金呢,放哪了?”
“唔,不怎么痛呢。”
“嗯?”
大鞋帮子下闷闷的声音穿出,三人脸色一变,对视一眼就要收招后退,脸上却变了色。
他们的手脚竟然抽不回来了!
“我说,不怎么痛呢……”
“嘻嘻……”
叶乌的身体来回摇晃着,风声慢慢大了起来,惨哼声接连响起,很快变成了哀嚎。
忽然,这些声音都被一个声音压了下去。
枪声!
叶乌摆动的身体霎时停止,下意识伸出手指就要向外拨去,突然醒悟,一声怪叫,收手,侧头。
一丝血痕从脸上冒了出来,叶乌翻身落下,看向门口儿。
门口儿站着的正是眼睛男,文绉绉的脸上满头大汗,手还哆嗦着,枪口的硝烟还未散去。
一个弹孔出现在身后一根还算完好的门柱上,叶乌摸了下脸,摇了摇头。
“小伙子,玩枪很危险啊,不过你别怕,你看,我不是没事儿吗……”
“你没杀人,别怕哈。”
叶乌朝眼镜男咧嘴一笑,露出一个安慰的表情。
地面上的彪形大汉横七竖八地躺着,鼻青脸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眼镜男抖的更厉害了。
想起面前的人刚才躲枪的一幕,眼镜男胸膛剧烈起伏。
难道碰到了一个能力者?
想到自己知道的能力者的无法无天,残暴凶厉,眼镜男张了下嘴。
“我,我……”
“唉,你别紧张,你一紧张我也紧张了。”
“小伙子,我看你眉清目秀,来,咱们聊聊天。”
“有火吗?”
“砰——”
枪声突然再响!
叶乌偏了下头。
又,又躲了开去!
真是能力者!
“小,伙,子,我说,你,有火吗?”
看着叶乌神色逐渐变冷,冷汗瞬间浸透全身,四眼把枪一扔,啪唧一声跪倒在地上,五体投地,浑身哆嗦着。
“有,有!大……大哥,我有,饶命啊!!”
“烟呢?”
“也,也有!大哥,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呜……”
“什么牌子?”
“黄鹤楼,黄鹤楼,雅韵的,大哥!”
“来一根。”
“好,好。”
眼镜男膝行上前,一脸谄媚:“大,大哥,您,您高抬贵口。”
叶乌惬意地眯上了眼,喷云吐雾着,好一会儿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烟把子落到了地上,眼镜男突然一个剧烈的响头,涕泗交流。
“大哥,饶命啊大哥,呜……”
叶乌瞥了一眼蹭到门口的两把铁椅,探出门柱的两颗脑袋,又看向眼睛男,淡淡道:“刚才,你们是在绑票吗?”
“大……大哥……”
鼻涕糊了一地,眼镜男又惊又怕,不敢作答,唯恐一个张口就死于非命。
“我问你话呢,我问,你答,我耐心有限,ok?”
眼镜男哭丧着脸,连连磕头,哽咽着:“是的,大哥,我们,我们在绑票。”
“肥羊肉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