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稻谷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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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稻谷的香19

班上的人快满了,每个新来的人瞄了几眼程风笑,当听说程风笑刚才的所作所为时,不禁又瞪大了眼睛。

不到一会儿,一个中年戴着眼睛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走到讲座上,说道:“我们班今天要来一位新同学,他来了没有?”

说着环顾教室,就看见站起来的程风笑。

众人齐齐的望着程风笑,都是带着一种惋惜的目光,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大哥哥”,即将面临着别人的欺凌。

很多人是不忍直视的,他们以前也有这种经历,也和他一样的无助。

这位老师没有注意这种目光,也不知道发生的这件事,只是有些欣赏的看着程风笑,因为他总感觉这个孩子很不错,应该是个读书的料。

彭亮悄声道:“他是我们的班主任,叫刘德三,不过我们叫他刘德四,因为他有四个眼睛。”

程风笑知道彭亮在看玩笑,但他没有笑,因为他始终保留着一种对老师的敬意。

刘德三朗声道:“大家等下上历史课,历史老师很快就来,大家先拿出课本吧。”

刘德三走到程风笑的跟前道:“你叫程风笑对吧?”

程风笑笑着点点头。

刘德三和睦的道:“你跟我来吧,去我那里领课本,还有交代一下你今后在学校的注意事项。”

程风笑在全班人的目光下跟着刘德三走了出去。

刚出去,班上又热闹起来,都在讨论程风笑这个人,和得罪李宝峰他们这件事。

刚来的刘涛涛和刘大海凑到彭亮的身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在讨论什么?”

彭亮只有边叹息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们。

他们听完吓了一跳,刘大海道:“怎么那么倒霉催的,刚来就惹到班上最难缠的人了!”

刘涛涛而是凝重的看着彭亮,问道:“你打算怎么办,是帮程风笑还是……”

彭亮苦着脸,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即胆怯,又不甘。

刘涛涛叹息道:“我们才认识一个晚上,说过几句话而已……”

彭亮截口道:“但是他是为了我不让李宝峰打才动手阻止的!我怎么能……”

刘涛涛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回到了座位上。

历史老师走进来,走到讲座上,习惯性的叫同学们打开书本XX页,连上课起立的口号都没有。

同学们当然是司空见惯,这里有不爱读书的人,也有爱读书的人。

爱读书的人已经打开了书本,专心致志的听着老师的自言自语。

不爱读书的人悄悄的聊着天,传着小纸条,或者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不知上了多久课,程风笑才回来。

程风笑在门口,一只手抬着厚重的书本,一只手敬礼手势,嘴里大声道:“报告!”

历史老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在他的印象里,这时第一个进来会打报告的学生,看样子是新来的,所以他淡淡的说:“进来吧。”

程风笑直走到后面,后面的角落里有一个空位。刘德三也交代他,后面才有空位,只能委屈他坐后面。其实程风笑还怕自己太大个了,坐前面会挡住后面的同学。

他把书放在桌上,然后才坐下去。桌子桌面洼洼坑坑,好像是被历届的学生用小刀挖的,现在在上面写字都困难;凳子是左摇右晃的,动作大点就会发出“吱吱”的摩擦声。

这些当然是被选剩的,也是最差的,不过程风笑没有嫌弃,他想:桌面铺几层白纸,凳子用工具修修,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现在没有时间做这些,而是迅速的打开历史书,但是不知道老师讲到哪一页,他想问一问前面的那个打扮得有些招枝花展的女同学,却只见那个女同学很不和善的瞥了他一眼,更何况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能交头接耳,所以他也忍住没有问。

程风笑知道课程已经到中间的位置了,所以先去找找,对应老师说的,不过老师说的有些敷衍,他很难听清楚,所以他还是找不到。

当然,他尝试瞄别人的页数,但坐在后面的人……好像都没有打开课本。

程风笑只能无奈的从第一页看起。他小学学的只有语文、数学、英语,历史这门课对于他来说是新课程,也激发着他的兴趣,况且他平时听说过不是英雄人物的传记和诗人的背景,所以历史他学起来倒也不觉得多难。

也不知是经历刚才和李宝峰他们的冲突,还是这些年来又重新回到课堂的感触,他的心很难静下来,仅仅看了三页就忍不住去想:等下他们喊人来了,我到底该怎么办?是反抗呢?还是妥协?

他清楚,妥协也许会在今后好过一些,但是他的人格不允许,因为他并没有惹人,也没有打人,要是这样反被别人打的话,明显侵犯了他的原则底线!

一个人可以穷得一无所有,但是尊重和原则不能丢。

他想起了刚才在办公室问班主任刘德三的话。

“要是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

刘德三只是慷慨的笑了笑:“你不惹别人,别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惹你的。”

程风笑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平时里班上有没有同学被欺负?”

刘德三道:“很少。”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程风笑看得出来,又问:“你是不是知道他们就算是被欺负了也不敢说出来吧。”

刘德三居然默认了。

不过他随即开朗道:“要是真有欺凌同学的,你大可来报告,我还是可以叫他们家长来的。”

程风笑道:“家长来了,一般怎么处理?”

“嗯……”刘德三道:“一般都是带回去家教一周。”

没有然后了。家教之后,学生反不反省又是另外一回事。

程风笑自然也懂,他还能联想到,有些学生故意犯错,借此回家玩,光明正大的回家玩。

程风笑在心里苦笑:青春期的叛逆……

想到这里,前面的那个女孩突然给他传来了一张纸条,女孩把纸条一抛,就立马回过头去了。

程风笑以为是彭亮传来的,看了看讲台上自言自语的老师,他才偷偷的打开纸条。

纸条里歪歪扭扭的写着:喂,小子,要不要我帮你?

前面的那个女孩偷瞄了他一眼,看似看程风笑有没有在看纸条。

程风笑这才意识到不是彭亮写的纸条,而是前面那个女孩写的。

他虽然不知道那女孩的来历,但是敢帮他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学生,不过程风笑还是怀着感激之情的。

他回道:谢谢,不用了。

他仅仅就回了这么几个字,那个女孩看了之后,眼睛都直了,仿佛有些生气的又在纸上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随手一捏,回头一抛,直接往程风笑的脸上砸来。

程风笑随手一夹,就夹住了皱巴巴的纸条,脸上满是疑惑。

女孩看见没有砸中他,又似乎很生气,狠狠的踢了一脚,不过踢的是她前面的那个男孩。那个男孩苦笑着脸道:“大姐姐,又怎么了?”

她没有说话,就像怕说话会让程风笑知道她的情绪一样。

她还瞪着眼,背后的程风笑当然也看不见。

程风笑只能打开纸条,上面写着:老娘就喜欢帮你了,怎么的!

程风笑看完有些懵了,是不是女人都那么难理解?

靠右是一个窗户,窗户外楼影重重,蓝蓝的天空,白云流逝。

他望着天空发呆,他发呆些什么?估计只有他自己清楚。

可能昨晚没睡好的原因,他开始有了困意,逐渐的趴在了桌子上,眼睛还是凝望着天空的。

远远的天空偶然掠过一两只鸟……

不知不觉,他已经睡着了……

他睡的很安稳,就像阳光下酣睡的童年,仿佛没有什么事情是真正能遗留在他心上的,也很少东西能拖累他……

他再次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那时已经下课了,同学们的喧闹声贯彻教室。彭亮却是幽怨的望着他,也不能说是幽怨,而是有些着急。

彭亮着急道:“你怎么还能睡得着啊……”

程风笑只是笑了笑。

彭亮拉着他的手:“我们现在就走!”

程风笑疑惑道:“我们去哪里?”

他并没有站起身来。

彭亮着急的时刻眺望着门口,道:“逃命啊!难不成你等他们来啊?”

程风笑道:“可是,等下还要上课啊。”

彭亮额头的汗又冒了出来,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的。

程风笑不等他说话,道:“你回去坐好吧,我已经有办法了。”

彭亮显得不是很惊奇,着急道:“我们还是快走吧,躲得一时是一时……”

他也不相信新来的程风笑能有什么办法对付李宝峰他们,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逃命。

程风笑微笑道:“你不信我?”

彭亮有些诧异的望着程风笑,恍惚间又感觉他确实有好的办法。

他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逃了,因为门口处已经涌进了一群人。

真正来打架的人只有五六个,因为他们觉得要是欺负程风笑一个人的话,叫太多的人倒有些大费周章了,而旁边充数在背后的,是看戏的人,有本班的,也有别班的。

李宝峰和江豪华身旁阿谀的是一个体型略大的男孩,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一个五花八门的头发。

刚进门口,李宝峰就指着教室尾的程风笑大声说道:“彪哥,就是那个小子!”

江豪华也挺高音量,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对,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简直不把我们鸿宇帮不放在眼里!”

那“彪哥”眉头微微一皱,大步向程风笑这边走来。身后的小弟和看戏的人也跟着进来,顿时把教室围得水泄不通。

有很多同学已经识相的让出路来。

彭亮颤抖的声音说道:“林…林彪,他是…是初二的…林彪,大家都叫…叫他老虎……”

程风笑只是微笑地看着他,这种笑为的是让别人镇定?还是自己呢?

其实林彪的体型虽然在同龄人里算是比较大的了,而且脸上还带着不是这个年龄该有的痞气,但程风笑还是比他大些,只不过脸色似乎永远都是温文儒雅,不慌不忙。

程风笑款步的走了过去,走时对彭亮说:“你别跟着,就算要打架你也挨不了多少下。”

他的话虽然像是嘲讽人,但是彭亮却知道这是为了不让他受到牵连的,他顿时已经感动的看哭出来。

鼓足勇气跟上去,程风笑却回头瞪了他一眼。

这时他才呆呆的留在后面。

程风笑走过去,等林彪停下了,他才停下来。

他们四目相对。林彪狠狠的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猴子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而程风笑脸色只有微笑。

刚才涌进来的人也都屏住呼吸,似林彪不说话,他们也不敢开口。

林彪终于说道:“那就是新来的?”

程风笑微笑道:“我叫程风……”

林彪冷哼一声截口道:“老子可不管你叫什么,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鸿宇帮的!”

程风笑瞥了一眼李宝峰和江豪华他们,看来他们添油加醋的说了些什么。

程风笑正色道:“我们的事情还是外面说吧,我们在这里影响到别人。”

林彪例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程风笑叹了口气,道:“那只好我自己出去了。”

说完他就淡然自若的经过林彪的身边,慢步的走了出去。

林彪如老虎般的眼神一直瞪着他,直到他走了出去。

他实在好奇这个小子是不是真的有恃无恐的,还是狐假虎威呢?越是这种时候,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老虎虽然凶狠无比,但是遇到好奇的东西时总是谨慎从事,这个林彪倒真是人如其名。

李宝峰忍不住道:“彪哥,为什么不直接打死这个臭小子!”

林彪叱声道:“住口!”

李宝峰和江豪华同时吓了一跳,再也不敢多开口了。

这时的林彪有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刚才还说凭什么听人家的话,现在又不得不跟着人家屁股走出去。

他要是不走还能怎么办,留在这里上课?

他带着人气哄哄的走出去,遇到几张碍路的椅子凳子,一脚揣到在地,几个胆小的女生吓得花容失色。

在走廊上,人更多了,来来往往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来,看看这场对于自己来说无伤大雅的好戏,却不知,预备上课的铃声已经敲响了。

程风笑看似孤立的围着,却是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林彪大喝道:“好了,现在出来了,看你还有什么要说。”

说着撸起袖管,像准备要动手。几个小弟也是装出威风凛凛的样子,摆着姿势。

程风笑只是看了一眼奸笑的李宝峰和拨着头发的江豪华……

一看到江豪华拨如空气般的头发,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程风笑就不禁觉得好笑。

于是不小心笑了出来。

这不笑还好,一笑在场的严肃感全没有了。

林彪厉声道:“你丫的笑什么!”

程风笑干咳道:“我们这是要打架吗?”

林彪掰着响指一字字道:“你说呢?”

小弟们顿时躁动起来,好像都按耐不住开打了。

程风笑还是有恃无恐的样子。

这个人仿佛就像天塌了,他的眼皮也不会抬一抬,是不是他心里有了某种解决的办法,才让他如此的淡然自若的。

林彪平时遇到的要么就是一开口就是爆粗口,等把祖宗十八代骂完了,就是比谁的拳头硬了;要么就是讲道理,可在他们这种人眼里,谁和你扯淡呢?这时拳头早已经挥出去了;还有一种就是胆小如鼠的,还没动手呢就求饶了,他当然最喜欢这种啦。

可是他今天遇到的是程风笑这种人,这种深不可测的人。

平时别人都说他像老虎一样鲁莽,但是吃过几次亏之后,又如毒蛇般冷静。

要是他知道程风笑现在的想法,估计能气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其实程风笑只有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这个办法不能算高明,但是对付林彪这种人已经足够了。

程风笑笑了笑才淡淡道:“不过,你们不能打我。”

林彪的眉头皱得更紧,暗忖:难不成这小子还真有什么来历?

看着程风笑脸上自信的微笑,他似乎更坚定了。

林彪沉吟道:“为什么?”

程风笑只是挥了个手势,意思是叫他凑过耳朵来听他说。

这本来是一件平时林彪打死也不会做的事,但是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凑过去了耳朵。

程风笑的手就好像有一种魔力,驱动着每个人,每个人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但是什么也听不到,只见程风笑在林彪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原先林彪的表情难看之极,后来居然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新来的小子,他说了什么话,让闻风丧胆的林彪的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等程风笑说完,林彪一脸红润的握着程风笑的手,憨笑道:“哎呀,真的是大水差点冲了龙王庙啊!”

程风笑灰暗的脸色给了一个眼神他,他立马又闭上了嘴。

这个眼神充满神秘的色彩,众人都是看着眼里的。

程风笑最终大笑道:“那么我们还要打架吗?”

林彪连忙摆手道:“不了不了”

众人都愣住了,事情就怎么完了……

更加惊呆的是李宝峰和江豪华,因为他们是事情的始作俑者。

程风笑淡淡的道:“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林彪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程风笑在众人惊鄂的目光下离开,他突然又回头道:“对了,你也不要为难他们,小孩子不懂事……”

“他们”当然指的是李宝峰和江豪华。

刚才脸色难看得像苦瓜一样的李宝峰和江豪华,听到这话眼睛又是一亮。即使他们眼力不好,也知道自己惹到了大人物,现在人家不追究,倒是觉得自己平时行善得来的福分。

林彪连连点头。却不经意间瞪了一眼他们两个。

他们两人瑟瑟发抖,虽然他们平时可以在级里、班上耍耍威风,欺负别人,但是前提是依靠林彪这些人的势力和威严的。

本以为可以看一场打架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散了,但是从此新来的程风笑神秘传说在校园风起云涌,班传班,级传级,人们都在说:“他只用了一分钟搞定了林彪。”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身手很好,知道的以为他的来历大有来头,像林彪这样的人都不敢惹的,自己当然不敢惹。

至于程风笑到底说了什么,似乎已经不是很重要了,而他产生的影响却让人知道了他这个人。

彭亮怀着激动不安的心情坐在座位上,他很想问问程风笑到底说了什么,仅仅出去一会儿就把林彪解决了,怎奈早已经上课了,老师津津不停地在上面讲课,他也不好意思跑过去。

程风笑仍然波澜不惊的看着黑板上的老师讲课,好几个不听课的学生偷瞄他,他都视而不见。可一想想自己和林彪说的话,却成了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时不时痒着,又觉得好笑之极。当然,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要不然就没有这种效果了。

他突然发现前面的那个女孩不见了。

他又想起她写的纸条说要帮他,难不成她真去找人了?他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呢。

现在是上课时间,他只好按耐住好奇心,用心的把课听完。

课上到一半,那女孩就回来了,直挺挺的进来,连声招呼也不打,老师对于这种学生也是视而不见。

她一屁股坐会座位上,还不忘给程风笑一个白眼。

程风笑只能觉得莫名其妙。

女孩前面的那个男孩悄悄的问:“大姐,你去哪里了?”

这种悄悄只是不为了让老师听到而已,而此时教室交头接耳的杂声很多,老师当然不会在意再多的一个声音。程风笑却是听清楚了。

那男孩见女孩没有回答,又忍不住瞄了一眼后面的程风笑,更悄声的道:“你知不知道刚才……”

后面的话程风笑听不清楚了。他摇了摇头,因为他发觉自己分神了,他还要好好上课呢,于是又用心的通过这吵杂声去获取老师的讲课声。

突然前面的女孩拍了一下桌子,声音没有多大,但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前面的那个男孩发现不妙,灰溜溜的转回过身去了。

程风笑知道这女孩在生气,但她在生谁的气呢?

“难不成是自己的?”

程风笑决定不去想,他要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