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大半年，杨凡第一次做梦了。
梦见什么，他忘了，只知道醒来时，枕头已经湿了，心里堵得慌。
最近忘事情越来越快了，总感觉一转眼就会忘记很多东西，有的人说，因为失去的很多，所以忘记的，也就很快，他甚至差点忘了自己的名字。
脑海中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话。
在生活中真的是我在拖你后腿？
是的。
我走了你就会开心？
是的。
不会后悔？
永远不会！
然后他走了，为啥走来着？真忘了，也懒得去想了。
对于瞎子来说，无所谓黑暗与光明，虽然以前有个人跟他说，因为我们失去了所有关心我们的人，所以绝对不能再让别人抢走你心中的光明。
他是谁来着？忘了，心中少见的烦躁感有点强烈，虽然瞎子本就应该平静的对待生活。
这时候的月光总是特别的明亮，这是21世纪里完全没有过的皎洁，他没有去仰望星空，或许是因为他是瞎子，也或者是因为他根本就懒得去仰望某些东西，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这屋顶之上。
风不会抚平他的棱角，却会抚平他内心的烦躁感，正如他那随风飘逸的长发一般，平静而又修长。
安静的夜，安静的月，安静的人，安静的有些不知所措。
或许他不该服用七情丹，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没有系统也就不会穿越。
争霸天下什么的，从来不是他所希望的，他想做的，就是盖一栋房子，房子靠山，娶一个婆娘，婆娘不需要漂亮，生几个孩子，调皮捣蛋，然后过着下雨天打孩子，阳光灿烂的时候工作的日子。
但有的时候，选择这种东西真的不是你能控制的，他以为付出一切就能拥有想要的东西，包括感情。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嘶，有点头疼……
“宿主，你的心乱了。”
听着机械般的声音，杨凡笑了，是了，身边还有人陪着自己呢。
“不会乱的心，可不是心，是机器。”
“然而这都是宿主的选择，不是吗，从你服下七情丹，选择系统的那天起，就已经不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还是尽早完成任务，早日离开这里，去往下一个世界。”
杨凡轻轻的叹了口气，显然系统的话戳中了他的心思。
“也对，既然不能回头，便不回头吧，反正回头的风景已经不再是我心中的风景了。”
系统没在说话，杨凡也没有在烦躁，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蒙蔽的双眼透过蓝布，仿佛前方是他最在意的温柔。
“我以为长夜漫漫只有我欧阳无敌才会睡不着，你也会睡不着吗？”
欧阳无敌不会放下他的剑，即使在睡觉，也是抱着的，只是，他平时貌似并不喜欢拿剑，也不喜欢背剑，而是喜欢右手握着剑柄，剑鞘扛在肩上。
总之，正如司马不平动不动就喜欢抱剑的姿势来看，欧阳无敌的“扛剑”似乎也就不那么突兀了，也许这就是高手的独特的性格？
“对于一个瞎子来说，没有所谓的黑夜与白昼。”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该怎么反驳？
一屁股坐在杨凡的旁边，看了这个面无表情的瞎子一眼，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好笑。
“欧阳无敌可不认为你是普通的瞎子。”
“可还是瞎子。”
再这样尬聊我真的好吗？欧阳无敌嘴角一阵抽搐，这瞎子笑着说话的样子实在太呛人了，要不是看他是瞎子，绝对狠狠揍他一顿，不过貌似好像自己打不过他，嗯……那就，从语言上打败他吧！
“你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杨凡忽然发现这家伙有点烦，他现在只想静静，能不能不要打搅我，我只想安静的装个逼！
嗯……貌似，也没人能看到我这拉风的模样，算了，绕过他。
“想我该想的，不该想的事。”
“该想的不要想，不该想的也别去想，想了也白想，倒不如好好练剑，然后潇洒的活下去。”
杨凡闻言，愣了愣，他倒是没想到欧阳无敌居然会有这种想法，不符合你得人设知道不知道？
看到沉默的杨凡似有所思的样子，欧阳无敌继续说道“很多过去的事情虽然没办法改变，但是我们不是正在努力的改变未来吗？过去是过去，未来才是我们值得等待的未来。快意恩仇，不正是我们江湖中人最梦寐以求的吗？不然辛苦的练剑是为什么？是为了不让人欺负？不对，是为了可以欺负人！看谁不顺眼，揍他，看谁顺眼，也揍他。”
杨凡有点哑口无言，话粗理不粗有没有？说话賊有道理有没有？但是欧阳无敌接下来的话，杨凡直接一巴掌向他拍去。
“对了，你是瞎子看不到！”
果断不能忍！原本有些微笑的杨凡瞬间出手。
“欧阳无敌可不是随便能打的到的！”
欧阳无敌有些得意的挡住瞎子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掌，挑了挑眉。
一招无效，杨凡索性收回手掌，吐出一口气说道“你跟司马不平，还真是像，看着一脸冷漠的高手气质，却都是逗比。”
虽然不明白逗比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不是好话，但是司马不平这四个字，欧阳无敌却在意了。
“司马不平？很强吗？”
杨凡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一个半个月连输给我三十二次的垃圾而已，不用在意。”
欧阳无敌嘴角直抽，他连输你三十二次是垃圾，那我这半个月连输你三十三次算什么？废物吗？真想拿剑在他身上捅上三十三个窟窿。
似乎感觉到了欧阳无敌的郁闷，杨凡心情感觉好多了，当你不开心的时候，尽情的去坑别人，让别人比你更郁闷，那你就会开心了，这句话谁说的来着？算了不管他，总之，他现在心情愉悦了。
“呵呵，开玩笑的，他是一个用剑的高手，就是太爱管闲事了，所以他的剑法仍未到大成，等他剑法大成之后，我猜测，你们的实力在伯仲之间！分不出胜负的那种。”
欧阳无敌听到杨凡的话，眼神一凛，居然还有这种高手？果然这次来金陵城是来对了。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杨凡笑着说道“按照时间来算，最迟一个月，这时候的他，已经剑法大成了！”
一个月吗？或许杨凡会说谎，但是，绝对不会夸大其词！一个月之后？欧阳无敌显得战意盎然！
感受着欧阳无敌强大的气势，杨凡笑了笑，没有说话，或许有这种势均力敌的对手有时候真的是个令人愉悦的事。
“天亮了？”
“嗯，天亮了……”
听到欧阳无敌肯定的话，杨凡站了起来，说出了欧阳无敌目瞪口呆的话。
“做为陪我唠叨的报酬，我请你听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