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
基督教时代之前大约五百年,在大希腊[1]发生了世界历史中有记载的最好一件事:对话的发现。信仰,确定性,教条,诅咒,祈祷,禁令,秩序,禁忌,暴政,战争和荣耀充斥着世界;几个希腊人却养成了,我们永远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交谈的奇异习惯。他们怀疑,劝说,异议,交换意见,搁置。也许是他们的神话帮助了他们,它就像神道一样,是一组模糊传说和多种宇宙起源学的混合。我们今天不无夸饰地称为形而上学的东西,其最初的根就是这些零散的猜想。倘没有那不多几个健谈的希腊人,西方文化是不可想象的。在空间和时间上都相隔遥远,这本书只是那些古老闲谈的一声隐约的回响。
像我所有的书一样,或许像所有的书一样,这本书纯粹是自己写成的。费拉里和我试图让我们的词语流淌而出,经我们之口,抑或是不顾我们的阻碍。我们的交谈从未导向一个结论。读过手稿的人向我们保证说那经验是愉快的,但愿我们的读者不会反对这一慷慨的见解。在《诸梦记》之一的序言里,弗朗西斯科·克维多写道:愿上帝保佑你,读者,免遭长序言和坏绰号之害。
一九八五年十月十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