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锐利的目光望向了进门的两人。
许是从没见过她这般凌厉的样子,传旨的神侍惊了一下。
“幽妃娘娘,奴才是来传天帝的旨意。”
白小幽敛了脸上的厉色,淡淡然的样子看着他。“天帝有何旨意?”她这还忙着找东西呢!
传旨的神侍连忙将旨意递了过去。
白小幽打开看了看,脸色顿时红黑交加霎是好看。
莫馨眼睛盯着她,着实想要知道那旨意上到底写了什么,白小幽注意到她又想多嘴,她想了想,将天旨收了起来。
“这件事本仙尊已知晓,自会告诉渊麒殿下。”才怪!
得了白小幽的话,传旨的神侍便转身离去。
白小幽看着伫立在一边的莫馨,那目光丝毫没有撤去,她开口道:“你先下去。”
莫馨只得行了礼,转身离去,侧目余光瞥了一眼,便见白小幽正眉头微蹙望着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莫馨目光注视着她手中拿的旨意,心想着,得尽快告知渊麒殿下。
无幻仙山。
渊麒一路追着两人来到了这里,心里一阵纳闷,这二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进了大殿,便听里面一阵笑声传出,他连忙躲了起来,就听里面莲虚老祖道:“送人的东西岂能轻易要回来,你二人先回去吧。”
蓝谛与水灵互看了一眼。
但见面前老者一脸笑意,不肯多言,只得起身而去。
见二人离开,渊麒从门外走了进来,唇角勾着邪魅的笑,颇有几分想要算账的架势。
“渊麒,你怎么来了,自从成了亲可是再未踏过这无幻仙山,果真是取了媳妇忘了家。”莲虚老祖撤了一脸正经八百的样,开口叫道。
“您老还好意思说,好歹我在无幻仙山自小长到大,好不容易成了亲您老竟然还给我捣乱,怎么,想看我和离是不是?”渊麒吊儿郎当的坐在蒲团上,质问道。
莲虚老祖眼中笑意大增,装模作样的反问,“我什么时候捣乱了,难不曾送份贺礼也不行?”
一提起这贺礼,渊麒的火气一下子长了起来。
“刚刚那二人是来做什么的?”
莲虚老祖摸了摸胡须,“那二人受你媳妇所托,让我把那前心镜从你这里要回来。”
渊麒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神闪烁着光看他,狡辩道:“前心镜早已掉入凡间无影,谁知道会在何处?她竟然还想到让您来要,逼得我亲自去找?”
“哦!”莲虚老祖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直让渊麒有些起鸡皮疙瘩,仿佛被人看穿假话一般。
“这东西既然送给你夫妻二人,理当就由你们说了算,臭小子,有句话老祖先提醒你一声,藏着掖着终归不是件事,耍了计谋终归要付出代价,老祖既然敢把它给你送去当贺礼,你就该转转脑子,别耽搁了正事。”
渊麒脸色古怪了一分。
白小幽在渊宫中大翻特翻之后,终于总结了一点,那前心镜一定被渊麒藏得极为隐蔽,想要找到恐怕不是件简单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渊麒,等我找到前心镜,发现你不是洛漠,看我怎么教训你。”白小幽气的骂道。
门外一个身影微微一愣,转而快速消失。
白忙乎了许久,白小幽趁渊麒还未回来,急急的回了际海,此时蓝谛与水灵早已等候。
“莲虚老祖可有说什么?”她倚着椅子随口问道。
“老祖说了,这事他不管。”蓝谛连忙开口。
见眼前女子没有反应,他忍不住颇为内疚的道:“姐姐,对不起,都是我太笨,没有办好姐姐交代的事。”
白小幽笑着摇了摇头,“和你们无关,莲虚老祖既然能在我们大婚之夜送来这东西,摆明了是不想我们二人好过,只是我想不通的是,渊麒看不出来吗?”
蓝谛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问道:“姐姐,渊麒殿下看不出什么?”
白小幽蹙着眉头分析给他们听,“渊麒应该能猜出莲虚老祖在那般重要的时刻这般做,纯粹应该只是想要捣捣小乱,却也不至于是想让我二人成婚不成,若打着那样的心思,何必把东西当做贺礼直到成婚之后才让我们看见,即便老祖贪玩,也不至于如此不懂分寸,而按如此分析,想必渊麒必定就是洛漠。”
“既然渊麒殿下便是主人,为何又要藏前心镜呢?”水灵插了一句。
白小幽抬头看着他们笑道:“他之前耍了计谋骗我,自己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洛漠,想必,还是不敢看呢。”
“姐姐,我觉得一定是渊麒殿下太笨,根本没有姐姐这样看的透彻。”蓝谛说道,自那日在琉荒古道见过他后,想着他与那害了姐姐之人说笑的样子,他就着实讨厌他。
淡淡的笑浮在眼角,白小幽侧头杵着桌子,这件事她心里终于有了定论。
这件大事放下,另一件又浮上了心头,既然已经答应了凤姿,自己怎么也不能一再诓她,也确实该找个机会去一趟流谷派才是。
已近了五月,天气开始炎热几分,即便连翠绿的枝条遮着,依旧无法抵挡。
水灵蔫蔫的跟在她的身边,而蓝谛早已被她留在了际海之中,他的法术太低,会被晒成干。
“不舒服吗?”白小幽余光看着脸色有几分苍白,打不起精神的水灵问道。
“主人,水灵是一棵水草,受不得这样的天气。”
白小幽从来不知道水灵的真身竟然是一棵水草,她眉头微蹙了一下,“那为何你刚刚不同蓝弟一同留在际海?”
水灵连忙摇了摇头,“水灵要陪在主人的身边,帮主人为主人报仇!”
白小幽愣了一下,继而嘴角带起一丝笑,“水灵,你先寻个凉意的地方等我,若要报仇,此刻还不是时机。”
“主人?”水灵眼中闪过一抹急切,被面前女子严肃的目光又压了回去。“是。”
白小幽独自一人去了流谷派,每走一步她脸上的笑便盛了一分,每走一步心中的恨便涌起一分。
隐在袖中的手指死死的蜷缩在一起。
看着不远处流谷派三个大字,她眼眸眨了眨,低头看着自己一身仙服,忽的伸手换了模样,仿若只是个简单修行的普通人一般。
她伸手敲了敲门,耳朵灵敏的听见门里走来脚步声。
大门拉开,一身青色道袍的男子看着她问道:“请问何事?”
“我是珏痕真人的弟子。”
周木愣了一下,上下细细打量眼前的女子,一身湖绿色的长裙,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眉眼弯弯带笑,红润嘴角勾着。
“我怎不记得师伯祖有你这位徒弟?”
“我自小被师父收入门中,只是多年来不曾回过流谷派,今日回来,实有要事。”
周木点了点头,急忙请她进了门。
这里情景倒是一点未变。
周木见她愣在原地,以为她是多年未回来,不识得路,连忙在前面引路,边走边道:“怪不得师伯祖从不收徒,原来是有师叔这个徒弟,以前倒是听人提起过,不过好像是个男子才对?”
白小幽将他的话听在耳里,心中好笑,当年他那个师叔是秦远涯,只是没想到时隔这么久,珏痕真人竟然这般惨的再无人肯拜他为师,当真悲凄。
周木依旧 嗦着自己的话,白小幽左耳进右耳出的全然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