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悲情英雄之血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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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悲情英雄之 血与沙 86

林赛儿站笼示众被赫连庄园获悉,带回消息的是独臂角斗士龟兹蝎;自打察哥突袭角斗营后,赫连保忠担心林冲同讹庞被谋杀有牵连,秘密派出了蝎外出打探,果然就应验了。

“林赛儿就是谋杀了大白高国将军的凶手!”庄园大堂,蝎报告着。

林赛儿的忽然出现令赫连保忠很意外,惊讶地说:“她倒底还是藏在了大白高国,一现身就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朵理立刻就想到了林冲,前些日子察哥指挥王府卫队突袭角斗营的凶险心悸油然。她忙侥幸着说:“爹,我判断林冲以为林赛儿不在人世了,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赫连保忠同样担心林冲关连此事,以侥幸地口吻道:“有道理。否则这姑娘不会落得这么个结果。”

朵理想到了更坏的结果在后面,便对蝎叮嘱:“这件事严禁你告诉林冲。”

蝎答声尊命退出了大堂,赫连保忠琢磨着女儿对蝎的叮嘱,追问道:“朵儿如何打算?”

朵理说出顾及:“女儿最大的担心,林冲一旦获悉凶信,绝不会容忍心爱的人站笼受辱,惟能做出的反应是劫法场抢救林赛儿。这说不定还是察哥的算计,那就什么都完了。”

“朵儿担心的是。”赫连保忠认同女儿的话:“林冲若劫法场,就不仅再是同察哥的恩仇,而是同大白高国朝廷为敌,弥天大罪。”

“好在角斗营距离兴西府偏远,林冲不会很快知道。”朵理琢磨着说出后续想法:“爹却可以抢先一步想办法使手段,中止林赛儿站笼示众。林冲不受直接的刺激,也许会冷静,这样就为我们彻底解救林赛儿争取了时间。”

赫连保忠赞同:“爹这就去兴西府想办法。”

蝎心事重重走出庄园大门,忽被陡然现身的赫连噶旺挡在了道儿上,直言不讳:“你向我老爹和小妹报告的事我都听见了。”

蝎惊愕,缄口。赫连噶旺说得很得意:“赫连老儿讨厌我听壁角,可听壁角有什么不好呢?”

蝎摆脱不开,警觉着问:“公子有何吩咐?”

赫连噶旺话中藏话地说:“为什么不将这样的消息让林冲马上知道呢?”

蝎为难不语,掂量着小姐严厉叮嘱过的话。赫连噶旺先骂了句“你这奴才难成大事!”再一番诱导:

“小姐让瞒着林冲,是怕林冲劫法场拚命。你不希望这样的情况出现吗?劫法场,犯的是天条大罪,冷娃死了,林冲再死了,对你意味着什么?是春花这个女人和角斗营的地位。想明白了吗?”

蝎纠结在赫连噶旺的话中回到角斗营,径直进了林冲单独居住的监舍。林冲见蝎脸色沉重,诧异地问:“出了什么事?”

“角斗士的规矩,凡事不可隐瞒。”蝎回答得很郑重。林冲嗯了声,肯定了蝎的说法,遂也警觉道:“说吧!”

“我见到了一个叫林赛儿的姑娘。”蝎话出口,观察林冲反应。林冲果然被惊懵,厉声追问:“什么?你,你见到了她?”

“她活着。”蝎加重话气:“但她现在正在受难!”

“快说!说清楚。”林冲难以自持地咆哮了起来。

蝎见到了火候,便将所见所闻合盘托出:“察哥的副将是她杀的,她被官府抓住,现在就在兴西府广场站笼示众,四日后斩首。”

蝎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还是因泄密感到心虚,一把拉住往门外冲的林冲叮嘱:“别说是我说的。”

林冲一把甩开了蝎,发疯般地沿着监舍甬道奔去。蝎阴鸷目送,赫连噶旺对他说的那番话也许要如愿以偿了。

庄园闺阁,朵理徘徊在心神不宁中:角斗营在远离兴西府的大山中,林冲不常外出,幸许在爹搭救林赛儿期间瞒得住林冲呢!转念一想:虽说同爹一道做了妥善安排,总觉得瞒着林冲的事办的不牢靠,也未必隐瞒得住。

“去角斗营。”她终于沉不住气地对侍在一旁的春花吩咐道:“我得要亲自去看看林冲的动静。”

春花麻木着人未动,只说道:“小姐自已去吧!我不想去那个地方。”

朵理恼火喝叱:“你还在仇恨林冲吗?”

春花以从未有过的冷漠和执拗回敬道:“小姐,我是个贱人,不敢仇恨任何人。但因为冷娃的死,我有权力不再去那个伤心的地方,请小姐宽恕。”

朵理婉惜冷娃,同情春花,无奈道:“好吧!我不勉强你。”说了声刚要出门,却有一个仆佣从外面闯了进来,紧张地向她禀报:“小姐,角斗营的守卫报告,林冲领着石敢出了营门,神色异常。”

朵理忙问:“他们去了哪里?”继而大惊失色喊了声“坏事了!”担心的事果然发生,她脱口喊道:“林冲上了察哥的当!”

透过小楼的窗户,可以居高临下俯瞰广场,监视木笼中受难的林赛儿。一帮虎彪彪的王府侍卫听从着察哥的安排调度:

“木笼旁就留下俩个兴西府的质子军守着人犯,是例行公事的摆设。外松内紧,你们埋伏在广场四周的民宅和人群内,日夜监视不得松懈。”

他咬牙切齿:“一旦发现林冲自投罗网,有劫法场的行为,立刻缉拿或是就地擒杀,不得走脱了他。”

侍卫们应声遵命,散去了各就各位,察哥遂将目光投向了广场。

陆谦侍在察哥身侧,暗忖心事,终下找到了契机小心翼翼提醒:“殿下,属下以为这样的安排未必瞒得过林冲,林冲也许清楚法场周围存在着危险,未必会上当。”

察哥盯着广场冷笑:“本王当然明白未必瞒得过林冲,可林冲为了这个林赛儿,会丧失理智,不顾一切。”遂调转头乜斜陆谦提醒似地说:“老陆,你真健忘,本王倒是记得,这话曾是你说过的!”

陆谦哑然,暗自心颤。

法场上,静静观刑的人群中忽然起了波澜,林冲、石敢挤入了人群;自冷娃死后,石敢就成了林冲最贴心的兄弟,林冲对石敢没有秘密,凡事在一起商议、担当着。

二人挤到了最前端,林冲在倏然间清楚地看到,十数丈开外木笼中站着的神情麻木、凄楚的姑娘,竟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林赛儿!林冲的眼眶瞬时间涌起了泪花,林赛儿已经不在人世了的往事涌进了脑海——萧音曾说过:赛儿姑娘真的已不在人世了,惨剧就发生在王府西苑。察哥怕王府落得个残暴的名声,连夜让人消尸灭迹,并严令知道内情的人再不许提及这件事……

林冲大泪滂沱,喃喃自语:“赛儿还活着,我可怜的赛儿……”而木笼中麻木凄楚的林赛儿,却没有发现已经近在了咫尺的心上人。

林冲正陷在哀伤中恍惚着,孰料石敢却惊讶地啊了声:“林兄,她?她是救过我的那个姑娘!”他认出了曾在地下角斗场博彩时救过他性命的林赛儿。

林冲在石敢的惊呼中拉回了思绪,目光变得凛烈,石敢遂也蓄势待发,但等林冲劫人的号令……

林冲就在眼下!

透过小楼的窗口,察哥、陆谦都在紧张注视着法场边缘的林冲,但二人的心态却大相径庭。

“过去啊!”察哥渴望着轻呼:“再往前走一步,你就进了法场;你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打开木笼,拥抱你的恋人……”

陆谦则清楚林冲再往前一步便是陷阱,是灭顶之灾。他微微颤抖的手恨不能去阻止林冲,阻止他料定了的林冲一定会暴发的冲动。

法场边缘,同林赛儿咫尺之距的林冲却在极大的冲动和极大的忍耐间煎熬着。石敢的嗓音嘶哑干涩,压抑着呼喊:“林兄,拚了……”

周围的人们注意到了这俩个神色异常的汉子,预感到了不祥,胆小的人开始悄悄往后退缩着。忽地,朵理挤入了人群,挤到林冲身边,喘息着一把抓住:

“感谢长生天!我总算是追上了你。”

朵理抓着林冲生怕失去,在庆幸中循着林冲的目光看向了林赛儿;她并没有见过林赛儿,再次地诧异:“她?她就是林赛儿?你的那位……”

林冲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林赛儿,无视着朵理的存在。朵理却从林冲的目光中看懂了林冲将要做出的行为。她哀求:“林哥哥,你一定要冷静啊!四周一定有察哥的埋伏……”

朵理在焦急中终于说出了足以阻止林冲的话:“只有你的冷静,才能换回她的生命……”

俯瞰法场,林冲、林赛儿近在咫尺,却象似凝固了。察哥心有不甘但很自信,惬意地对着陆谦调侃:

“老陆,此情此景世间少有。眼见心上人受折磨,心知周围有埋伏,雷池的边缘上,林冲的心里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呐。本王忽然意识到,这样的报复远比一刀杀了他痛快得多!”

陆谦忙附和:“林冲此时,定如殿下所言。”他嘴上说着,心里则庆幸林冲稳住了神。

察哥随即冷峭道:“但有一点本王坚信,林冲正在动着搭救爱人的脑筋。好啊,他站在火堆上同本王比拚毅志和智慧,本王岂不快哉!”

陆谦因察哥的处心积虑忐忑,的确认为林冲熬不过察哥,终究还是张网以待中的猎物。

夜幕渐临,围观的人们渐渐散去,法场空旷了。

林冲、朵理、石敢依旧站在原处,而木笼中的林赛儿却浑然无觉。咫尺之遥,林冲心如刀绞,朵理泪水涟涟,石敢沉重叹息。

俩个衙兵走来,出示腰牌,替换了站白岗的俩个衙兵……(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