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南军区驻鹅城罗县某部炮兵团一营营部,夜里8点,刚刚被女神发了好人卡的李威坐了六个小时火车,两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又坐着军用吉普在蜿蜒的山路上转了40分钟,终于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在一个山窝窝里的半山腰上,一栋还带着圆拱门上世界50年代的两层旧楼里,见到了自己的营长,个头不高,有些微胖,操着一口地道秦川大地口音的山西汉子。
团里政治处的刘干事介绍着:“王营长,这是刚分配到团里的大学生干部,叫李威,我请示了主任,先放在你们营”“好好好,刘干事这么晚了还辛苦你跑一趟。”
王营长说完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威,也没理他,只是和刘干事寒暄着,就这么把他晾在了一边,李威似乎也并不在意,自顾自的四处张望,根据沿路的观察,先是顺山路盘旋而上,再向下走了约十分钟,看来这是一个山谷,因为天色黑了,看不清四周的环境,只看见远远的有几幢房子亮着灯,应该也是营房,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单位的。
正想着呢,就听见王营长招呼他:“怎么样小伙子,第一次到基层部队吧,觉得怎么样?”李威回过神来,才发现王干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赶紧回答到:“是啊,以前电视里看过,就是没见过实物。”
王营长:“没事,有的是机会,现在不早了,我带你到连队去。”说罢转身就走。李威心里这时犯了嘀咕:“什么情况,好像不是很欢迎我啊。”赶紧提着自己的随声物品跟上去。
走了约莫五分钟,王营长停在一个路口,转过去就看见一栋三层的长方形营房,路边的执勤哨兵看见了赶紧起立敬礼:“营长好!”王营长回了个礼问到:“你们连长呢,我带个人给他。”
“连长在组织政治学习,我去叫他。”说罢哨兵转身跑到二楼,不一会,从楼上晃晃荡荡下来一个人,身材矮小,估计也就1米7,十分消瘦,肩膀上扛着“一毛三”(一杠三星,上位军衔),看见王营长隔老远就嘻嘻哈哈打着招呼:“营长大人这么晚还来视察工作啊。”
王营长:“你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给你带来个大学生。介绍一下,这是李威,小李。这是一连长周卫国。”
周卫国:“欢迎欢迎,大知识分子,营长你这么照顾我啊!”听到两人的对话,李威眉头微皱:“怎么这两个人好像在打哈哈,完全没把我当回事,这才见面我也没得罪他们啊。”
心里虽然略有不快,但毕竟这是的上级,还是举手敬礼:“周连长好。”可对方根本就没搭理他,不知道在跟王营长嘀咕着什么。
“被当成空气了?”就在李威尴尬的举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周卫国终于和王营长聊完了,斜着眼瞟了李威一眼,毫无情绪的说了句:“行了,别举着了,拿东西走吧,那营长我先带他去走了。”
王营长:“嗯,我走了”说罢一转身立马离开了。
李威被带到二楼连部,说是连部,其实也就是个稍微大点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十分破旧,一张掉了漆的长木桌,上面铺着快看不出原色的红色绒布,七八张木凳整齐的围在桌子周围。
连部文书招呼着放下东西后,周卫国交代两句,转身也离开了。文书好奇的打量了李威一下,也低头做自己的事,再也没理他。
找了个椅子坐下,李威一把抓下自己的帽子,用力挠了挠头,完全摸不着头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不受待见,只好老老实实坐着等。
好不容易熬到10点熄灯号响,营房顿时一片漆黑,只有连部昏暗的灯光依然亮着。
没过多久,就看见连长周卫国从外面走进来,先是把帽子和武装腰带拿下来交给文书,喝了口水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才开口:“小李,是不是觉得特别奇怪为什么我们都不理你?”
李威:“实话说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周卫国:“其实不怪你,来来来过来聊聊。”
李威站起来走到周卫国身边坐下,听他说着:“你是我们团里第一个大学生干部,以前的干部要不就是士兵转干的,要不就是专业指挥院校毕业的,你一个大学生,也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虽然听说你们集训了三个月,但那在我们看来都是小孩过家家,说实话我个人对你们是没有多少信心。”
“周连长,你这算偏见吗?还是说对我个人有什么意见?如果是,那为什么还要接受到我?”李威憋屈了一晚上,终于找到机会了,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周卫国:“哎呦,还有点脾气啊,你以为我想要你啊,这是团里压下来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就算再不乐意,也只能接受。至于你个人,没了解过,谈不上有意见,只是对你的能力有疑问。”
李威:“既然不了解,是不是就应该先给我一段时间,再下定论啊?”周卫国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接着说:“还有个事情要告诉你,我们营其实是从其他单位调过来的,因为部队改编,整个营成建制从粤南召山过来,属于外来的。
看见我们的营房了吧,这是以前废弃的集训队,房子破旧,四面漏风,冬凉夏热,连自来水都没有,一年四季洗澡、洗衣服、做饭都是用一口十年前的老井里的水,等明天你看到就明白状况有多差了。”
李威听到这,心里暗道:“我这是被发配了?到了个这么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虽然这么想,可还是没说出口,只是继续问到:“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把我当敌人吧,条件艰苦不算什么,可人心冷漠才是最伤人的。”
周卫国呵呵一笑:“不愧是大学生,说起话来一套套的,大道理我说不过你,有些事情必须要你怎么体会,至于你能在连队干成什么样子,就看你的能力了。”
李威:“行,那就看着吧。”
咱们的男主角一到部队就就被来了个下马威,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前途一片黑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