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红粉战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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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退守狼断山(二)

天色微亮,天空布满了厚厚的云层,眼看就要下雨了。强子爹知道欣儿和战士们还要去附近村子做宣传,一早送来了十二顶斗笠。

战士们吃过早饭,开始在附近的村子活动。村民们听说小鬼子很可能突破定阳山,非常恐惧,纷纷表示要做好转移的准备。

到了下午,淅淅沥沥的小雨飘然而至,落到斗笠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前些日子,战士们饱受炮火的肆虐,隆隆的炮声把耳根子磨出了老茧,如今这美妙的雨声伴着乡村气息,一遍又一遍萦绕在战士们耳旁,很亲切,很暖心。

此时,远处的群山,近处的村落,在淅沥的小雨中轻轻叹息着。偶见路边的野秋菊,笑盈盈地绽开,不时摇曳身姿,淡淡的花香一点一点地逸散着。

一天下来,战士们跑了二十多个村子,十分疲惫,回到欣儿家,狼吞虎咽吃过饭后,本想上床,涌来了三百多年轻人,院坝挤得水泄不通。欣儿和战士们立即上前接待这群准备报名参军的有志青年。此时,小雨还在飘洒。

欣儿走到人群中一看,除了朝气蓬勃的小伙子,还有八位穿着淳朴、各色花格子衣服的姑娘,都为参军而来。

八位姑娘一看欣儿穿着八路军装,身背战刀,英气逼人,羡慕不已。

欣儿大声道:“为了打小鬼子,你们冒雨前来报名参军,我代表八路军感谢你们。大家先回去,后天一早来这里集合。”

大家散去之后,有位姑娘站在原地不动,把头勾得低低的,脚不停地磨地面。

欣儿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不回去?”

“我叫赵小花,家住兴田村,不……不敢回去了。”小花结结巴巴地说。

“不敢回去了?怎么回事?”欣儿莫名其妙,心想,回到自己的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嘛?——莫非被人欺负!

“村里有个恶霸,叫潘守回,欺男霸女,坏事做尽。我爹娘听到八路军来了,叫我报名参军,从此远离这个恶霸。”小花回道。

“有这等事?”欣气怒不可遏,“今晚住我家,明天去找那个恶霸算帐。”

“小花儿,明天我去剁掉他的脑袋,给你当球踢,怎么样?”一位国军战士说。

小花心头猛然一震,看了看说话的国军,立即低下头。

“你你你,你这样讲话不把小花儿吓倒才怪。人家没上过站场。”另一位国军战士说。

“跟我进屋,明天一起去你家,我倒要看看这个潘守回有几颗老脑。”欣儿说。

小花心头再次震动,想不到女战士说话也如此霸气,看了看欣儿,便跟着走进屋子。

“小花儿,你多大了?”欣儿问道。

“十九岁。我怎么称呼你?”

“欣儿。”

“欣儿?我不敢直呼你的名字。有没有别的称呼。”小花迟疑道。

欣儿瞪了小花一眼,“不就是一个名字嘛,为什么不敢直呼?我们没那么多讲究,不过,八路军习惯称自己人为同志,你可以叫我欣儿同志。上了战场绝对不要婆婆妈妈的,挥刀就上,见到小鬼子就砍。明天去了兴田村,如果潘守回不老实,就打趴他。你看看我这口战刀,要了多少小鬼子的命!”说着,反手抽战刀,单手递给小花。

小花看着寒光闪闪的战刀,心头又是一震,退了几步,不敢接刀。

欣儿跟着上前,用命令的口气道:“接着,你要加入八路军,就得有勇气挥刀,还要有勇气击杀小鬼子。这口刀正邪两分,保护乡亲,专杀坏人。你要记住杨团长的话:‘敌若犯我,我必挥刀’。”

小花双手不停地颤抖,小心翼翼地捧起战刀,刚触手的那一瞬间,说也奇怪,适才胆寒之心烟消云散,顿感战刀亲切无比,或许如欣儿所说“这口战刀保护乡亲,专杀坏人”。小花端详片刻,单手紧握刀柄,砍了砍,嗯,不错!

欣儿见小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淡淡一笑,立即对着国军战士说:“兄弟们,明天先跟小花去兴田村处置这个恶霸,然后才到附近村子做宣传工作,记住:不惊扰老百姓,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众战士立即回道:“好,我们一定照办。”

小花先前见欣儿说话如此“粗鲁”,很是反感,刚才又听到她字字提到乡亲,一心保护老百姓,敬佩之情油然升起,难怪爹娘叫自己来找八路,看来是找对人了。

晚上,欣儿和小花躺在床上,聊了很久才睡去。

欣儿说,自己以前也是一个羞答答的姑娘,走路怕踩死蚂蚁,那天远藤鬼子杀害了她的母亲,随后自己和强子拜易师父学武,再到定阳山打鬼子,胆子变得越来越大。

小花以前听说有个姑娘的母亲被小鬼子残忍杀害,想不到这姑娘就是欣儿,真为她的不幸感到同情。

第二天清晨,还下着小雨。小花领着众战士直接朝兴田村走去。

那是一座很大的地主庄园,战士们走到门口,被两个背着长枪的家丁拦住。欣儿喝道:“给我让路。”两个家丁正准备端起长枪对准欣儿,被强子和另一名战士冲上前,闪电般夺过枪,另外两名战士立即端起枪喝道:“别动,再动打死你们。”

欣儿对着战士们说:“你们四个留在门口看守,其余战士跟我进去会会这个潘守回。”

走进大门便是一个很大的天井,有六名家丁站在内院的角落,身背长枪,还有一些年轻的丫鬟来来往往忙碌着。六名家丁见欣儿一行闯入,立即围了上来。战士们端好中正式步枪,只管跟在欣儿后面前往走。

“站住。”从后院正屋走出一个光头,四十多岁,看上去很富态,身穿长衫,背裹丝绸褂,左手挤捏着两个磨得油光滑亮的铁球,样子凶神恶煞。

欣儿并未停下脚步,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你就是潘守回?”

潘守回怔了一下,看了看众人,又特别望了望赵小花,狂笑一阵后,喝道:“国军,还有八路军,不在定阳山打鬼子,私闯民宅,该当何罪?”

六名家丁立即跟在潘守回后面,至于适才那些丫鬟和仆人,都闪进了后面的屋子。

双方相隔四五米停下,对峙着。

“私闯民宅?”欣儿冷冷回道,“你欺男霸女,剥削劳动人民,我代表八路军来处置你?”

“处置我?恐怕你没这个本事。”潘守回一边玩铁球一边用轻视的口吻说。

小花见潘守回如此猖狂,心生怯意,走到欣儿身边,扯了扯她的衣服,“算了,我们走吧。”

潘守回盯着小花,语言十分轻浮、霸道,“哈哈哈,小美人,你找了几个**子,就敢闯入我的一亩三分地,是不是不想活了?我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能从我的手掌心逃脱。识相的,敢快叫这帮**子滚蛋!不然的话,我要动粗了。明天我就带着五块大洋到你家提亲,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欣儿忽然想起远藤调戏自己,母亲为了保护自己惨死在远藤的魔爪里,怒火升起,喝道:“潘守回,我再一次警告你,在国家危难之时,绝对不要趁火打劫,否则,你小命不保。”

潘守回看了看欣儿,一脸嫩稚的模样,根本不放在起里,回道:“这个地盘,就是天王老子也得给我三分薄面,你一个乳臭味干的黄毛丫头,能把我怎样?识相的趁早滚出大门,赵小花留下。”

欣儿怒火烧起,反手抽出战刀,跃上前用刀背狠狠磕在潘守回左手腕上,两只铁球“铛铛”滚落到石板地。潘守回痛得直打转,哇哇大叫着。另四名家丁正欲拉枪栓,强子和六名国军立即抽出战刀,猛冲上前,对准家丁的背、手臂、腿一阵猛磕,弹指间,全部瘫倒在地。

小花见战士们如此霸气,勇气倍增,立即跑过去捡起家丁的六支长枪,再返回到胜男身边。

此时,丫鬟、仆人全跑了出来,还有六名妙龄女子——应该是潘守回霸占的民女,全露出了笑脸。

欣儿提刀架在潘守回的脖子上,厉声道:“如果你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一、释放所有强占的民女;二、你搜刮来的不义之财,全拿出来分给附近的村民;三、写好保证书,永不欺负穷苦老百姓。”

“这……这怎么行,钱没了,我吃什么?”潘守回蹲在地打颤。

欣儿用战刀在他脖子上按了按,刀锋几乎嵌入了肉皮,微小的血珠渗了出来。潘守回疼得直哆嗦,立即跪地求饶,“我照办,照办……”

恰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枪声,四名国军边开枪边退到院内。

潘守回听此,就地一滚,正准备逃跑,欣儿毫不犹豫,反手插刀入鞘,端起中正式步枪,拉栓上膛,瞄准潘守回头部开枪,子弹从潘守回后脑钻入、前额迸出。潘守回跌跌撞撞,两三步之后,向前栽倒,秃头侧歪一边,血急喷而出,白眼向上翻起,嘴巴张得出奇的大。

欣儿立刻吩咐小花,“你躲到后面的屋子,我带战士们去处置这帮恶棍。”

“你要小心!一定是潘守回的两个弟弟带了帮手过来。”小花抱着六支长枪往后面的屋子跑去。

那些丫鬟、仆人和被霸占的民女,重新退回到后面的屋子。六个家丁本想逃跑,欣儿喝道:“谁敢乱动,就地处决。”家丁看着潘守回被爆头,立即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欣儿猫着身子,慢慢靠近一名从门外退到院内的国军,问道:“多少人?”

“有二三十人,穿着和这些家丁一样,还有两个拿驳壳枪的,三四十岁的样子。”

欣儿回道:“一定是潘守回的两个弟弟带了一些家丁过来帮忙。这些家丁也是被逼无赖,有些甚至是穷苦人家的子弟,所以,尽量不要伤他们的性命,如果一味抵抗,打他们的腿和手,至于那两个恶霸,直接击毙。我现在命令,十人分成左右两翼,慢慢靠近门的两侧,先不要开枪,放他们进入院内,再慢慢教训。”

欣儿和强子各带五名战士,隐蔽在左右两边的台阶、木梁等地方。

在潘老二和潘老三的怂恿下,二十多名家丁从门口涌了进来,对着战士们猛烈射击。

欣儿瞄准一名家丁的腿部开枪,那家丁立即栽倒,抱着腿哇哇大叫,不停地打滚。其余的战士也开枪,八九名家丁同样是腿部中弹,倒在地上翻滚着。其余家丁被迫退到了门外。

战士们正想再次开枪,欣儿立即摆手示意停下。

潘老二和潘老三勃然大怒,对着家丁们吼道:“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东西,给我往前冲,冲到院内消灭他们。”

家丁们不再有先前的勇气,畏畏缩缩向前爬行。

欣儿想了想,这些家丁本是善良之人,只是一时受了蒙蔽,才帮着恶霸欺压穷苦百姓,胜男说擒贼擒王,如果先把潘家两兄弟灭了,家丁自然会罢手。欣儿回头望了望后院,再转过头对身旁的一名国军说:“跟我来。”随后朝着强子打手势,再带着那名国军慢慢沿着内院的墙壁,快速跑到后面的屋子。

刚才那几个被霸占的姑娘一看欣儿手握钢枪,身背战刀,哆哆嗦嗦抱着头蹲下,一位姑娘说:“我们是潘守回强占过来的,不要杀我们。”

欣儿看着这些被恶霸长期霸占的姑娘,心头一酸,差点落泪,走到一位姑娘面前,单手扶起她,然后对着其余的姑娘说:“你们都起来,我不会为难你们,我要处置的人是潘氏兄弟。有谁告诉我怎么才能走到外面?”

一位女仆跑过来说:“后边有门,可以通到外面,我带你们出去。”

其余的仆人和被霸占的姑娘,准备跟着走。欣儿立即说:“等我把潘老二和潘老三收拾了,你们就自由了,现在出去很危险。”众人相互看了看,又蹲了下来。

那位女仆带着欣儿和另一名战士,从后门出去后,慢慢绕到前门。欣儿立即对着那名仆人摆了摆手,那名女仆会意,慢慢退了回去。

欣儿看着潘老二和潘老三提着驳壳枪,吆喝着,逼着家丁们往前冲,愤怒之极,对着那名国军打了一个手势,两人同时举枪瞄准潘老二和潘老三的头部,清脆的枪声响起,两恶棍立即栽倒。十多名家丁回转身,准备还击,强子带着战士们从里面跑出来,大声喊道:“缴枪不杀!”

欣儿和那名国军名战士,也迅疾跑过去,不断喝道:“缴枪不杀。”

十多名家丁立即放下枪,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还有十来个腿部中枪的家丁,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小花带着众丫鬟们跑出来,看着被击毙的潘老二和潘老三,立抛先前的怯意,高兴地拍起手来。

附近的乡亲们听到枪声,也赶了过来,看着潘氏三兄弟已被处死,一致喝彩。

欣儿知道乡亲们长期被潘氏三兄弟欺负,又不敢吭声,今天有人为他们出了头,自然高兴。

欣儿站在大院门口,望着乡亲们,大声道:“我代表八路军处决了潘氏三兄弟,以后再没有敢人欺负你们。潘氏三兄弟长期剥削劳动人民,霸占了大量钱财,我现在和战士们一起,将这些钱财全部归还给你们。受伤的家丁,按人头多分五块大洋,拿去医治枪伤。我警告你们,以后绝对不要祸害乡邻,我们随时会过来。”

欣儿将乡亲们让到了内院,按人头发放钱财。

外面还飘着牛毛细雨,院内一片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