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秋了,凉风吹动如火的荻花,恍若燃尽最后一丝热烈。
江淮一带的河里,有一位奇怪的女子,她一身红色的衣服,血一般艳丽,遮头蒙面,撑着小船,随水漂荡。
她总是唱一首谁也听不懂的悲凉的情歌,那曲调中的缠绵像化不开的冰山,使人为之伤感。
万家灯灭,只余一船一影独漂江上。
笙姑坐在船头,船蒿横放在身前。
寂静中,剑声破空而来,一群黑衣人身带杀气,从远处掠过。
“你可曾看到有人。”黑衣首领沙哑着声音问。
“大半夜的,有什么人过。”笙姑左手抓住船篙。
黑衣首领身后的人耐不住性子,一剑刺向笙姑。“敢对我们首领这样说话,是活腻了吧!”
笙姑眉眼不动,左手轻舞长篙,轻易地挡住了逼人的剑。
“姑苏王家未免太嚣张了,小心引来祸端。”
黑衣首领制止黑衣人,“小五,住手!”
小五右脚踢向长篙,借力退回去了。
笙姑将长篙插入水里,船不再随水漂动,停了下来。
“有何事指教,我看你们要找的人定是跑远了,你们再不追就迟了。何必在这浪费功夫。”
“打扰姑娘了,后会有期。”
一群黑衣人离开了。
“那个姑娘身手如何?”运轻功行了两三里后,黑衣首领问小五。
“武功极好。刚才那一下她未出全力,若是全力的话,我恐怕不及。”小五说。
“我们回去看看。”
笙姑的长篙今夜划得极为差,时不时就打到船底或者船舷。
江面荡起一层层涟漪,渐渐散开,扩向远处。
黑衣人回来之时,只有笙姑划着船篙,随水漂流。
远处传来歌女的声音,魅惑,动人。
黑衣人在暗处观察片刻,察觉没有什么可疑后才离开。
直到黑衣人再次离开,笙姑才开口,“还不出来?”
两人从船底一跃而出,落在船上,溅起的朵朵水花将船打湿。
“多谢。”秦鸩晔轻轻一说,全身湿透也抵不了他满身的风华,像极了他无言公子的雅称。
“不必,只是不想被连累。”笙姑垂下眼帘,“你受伤了。”笙姑肯定的说。
“区区小伤,何足挂齿。”秦鸠晔说,三分疏离,三分防范。
“我只不过怕脏了我的船。”
“江淮一带,红衣女子,笙姑,久仰大名。”秦鸠晔看着笙姑说。
“主子,我们接下来……”秦鸠晔身后的侍从问。
“不急,我们坐笙姑的船往下即可。”秦鸠晔掀起他湿了的衣服,坐了下来。
“我同意带你们了吗?”笙姑眉目一挑,尽是风情,明明是生气,却让人看了心醉。
“那不知我可否雇笙姑的船去大泽?到了大泽,船费都由笙姑定。”
“你现在有其他选择吗?你盗了王家的东西,王家必定在姑苏各个关卡守着你,只有水路最安全。而水路,你选哪艘船都不如我这刚和王家打过交道的船。”
秦鸠晔笑了,一抹风华刹那绽放,“笙姑说的极是,那就劳烦笙姑了。”
“我可未曾答应你。”笙姑继续划船。
秦鸠晔应,“是,笙姑今夜并未搭救秦某,只是渡了一人去大泽罢了。”
“呵,好一张巧嘴。”笙姑看着水面,“坐稳了,我要开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