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了,还没找到人吗?”金陵秦将军府中,秦良玉淡淡的问到。
“没有,将军。”跪在秦良玉面前的秦龙秦虎有点战栗的小声回到。
秦龙秦虎正是那晚给叶昊绑石沉河那两人,想他们两人随将军南征北战,却是让那小贼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脱,到现在他们都想不明白,当时明明已经绑的很紧,那小贼是如何挣开绳子逃脱的。
“罢了,你们去通知其他人不用寻找了,都回去收拾行李,道别家人。
过两天,我们又要启程去西南方了。”秦良玉摆了摆手,好不容易回家休假,竟遇到叶昊这事,秦良玉只能自认倒霉。
秦良玉知道此事不得全怪两人,秦龙秦虎两人跟她南征北战多年,深知两人为人谨慎,不会犯绑不实的低级错误。
只怕是一开始,那淫贼感到危险之时已经给她下了套,用屈原大家的仁义来说服于她好让他下河。
那河中的破裂酒壶定是那贼人所为,将碎块割断绳子然后逃跑。
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心思缜密之人,奈何是个贼人,是我小觑了这世人了,罢了,就让他多活些时日吧,秦良玉无奈的想到。
“将军,又起战事了?”秦龙低声问道,打断了秦良玉的思绪。
“嗯,”秦良玉点了点桌上的黄色圣旨。
“一个月前,金国调集十万军队南下,如今正是春耕之时,全国人的肚子不容有失,易老将军已经北上与金国对持。
为防我国腹背受敌,圣上调集我等到西南方向防备蛮国。
金国与蛮国窥觑我国多年,向来是一个鼻孔出气,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秦良玉简单说明了一下,然后示意秦龙秦虎出去。
收拾了下心情,看向桌子上的圣旨,然后走到兵架旁取下一杆银枪轻轻的擦拭着,又起战事了。
走在古时的街道上,叶昊恍如隔世。
这算是他来到这时代的第一次真正逛街,三个月来,他都是荒餐露宿,哪里少人往哪躲,浑身的求生技能都花出来了。
好在一路平安,没有遇到什么老虎食人族,否则就成叉烧腊肉了。
在这逃亡的三个月里,叶昊终于弄清楚了这个时代的背景。
这个世界于隋朝之后发生了分歧,隋朝之前历史与他所知一样。
之后却是因为寇建德击败了李渊,建立了夏朝而改变了历史的车轮轨迹。
现在已经是夏国335年,只是此夏国又非彼夏国了。
经过三百多年的风霜雪雨,当初寇建德建立的强大夏国早已不复存在。
如今这个夏国可以说是后夏国,是寇建德的不知道多少代的子孙于十几二十年前,在战乱中建立起来的苟延残喘之地。
如今天下七分,这后夏国国土周围,南有蛮国,北有金国,中间还有梁国和吴越国。
其中金国实力最为强大,只是金国的北边有一蒙古族,国力也是非凡,特别是那骑兵,天下闻名,来无影,去无踪。
只是这蒙古国全是草原沙漠,没有耕地,种不了粮食,便时常以劫掠金国为生,致使金国分身无力,一直无法南下统一,让这后夏国有了喘息发展的机会。
如今三十年过去,这后夏国在帝皇寇庄的努力执政下,国力直追金国和蒙古国。
其次到西辽国和梁国,西辽国各族混乱,相互倾轧,大部分国家财产把握在贵族之中,而这些贵族却是人人只为自保而不为国事,如果不是西辽皇帝还算有作为,国家早乱了。
梁国如今据说国君荒淫无道,导致综合国力羸弱不堪,好在北边有个函谷关天险防御西辽,而南方的后夏又因为要防备金国,抽不出身去攻打梁国。
然后是蛮国和吴越国,蛮国可以说是个个身强体壮,人人皆兵,只是森林瘴气过多,导致人少且穷,一到冬天,不靠劫掠后夏国和梁国,根本无法活下去。
而吴越国实力最弱,一直夹杂在梁国,金国和后夏国之间生存,地少民少,国家财富年年外缴求安,根本完全无法安心的发展。
如今,各个国家相互制约,倒还算是稳定,特别是这后夏国有两员大将,北有易寒元帅抵挡金国,南有虎姬秦良玉防备蛮国,以至于可以让这后夏国稳若金汤,安心发展。
想不到那天晚上那个女人就是这后夏的帝国虎姬秦良玉,叶昊有点唏嘘不已,能活下来真的是万幸了。
傍晚,杭州城的市集少了一丝热闹,各个店铺相序收起了档口,街上往来也是脚步匆匆之人,或赶路,或归家,或找客栈住宿。
叶昊不禁有点感叹古人作息可真有规律,没有了网络,没有了灯红酒绿的世界虽然少了很多乐趣,但是,却也收获了健康和家庭,如果是在21世纪,这个时间都还没能下班呢。
看着身边均是匆忙之人,叶昊慢吞吞的行走反而成了另类。
叶昊有点羡慕他们,匆忙的脚步都是有目标有目的地的人,哪像他,孤身一人来到这世间,饿一顿,饱一顿,都没什么区别,迷茫弥漫了他整个人生,该到哪里去,该往何处走,往后余生怎么办?叶昊根本没有计划。
此时的叶昊真正体会到了历史中朱元璋的那种无奈和凄凉。
“众各为计,云水飘扬,我何作为?百无所长,依亲自辱。仰天茫茫,既非可倚,侣影相将。突朝烟而急进,暮投古寺以趋跄,仰穹崖崔嵬而倚碧,听猿啼夜月而凄凉,魂悠悠而觅父母无有,志落魄而彷佯。西风鹤唳,俄淅沥以飞霜,身如蓬逐风而不止,心滚滚乎沸汤。。。”
“咕。。。”
叶昊肚子的空洞又发起了抗议,叶昊一天没吃东西,饿的有点难受了。
看来目前最需要解决的还是温饱问题啊,叶昊耍了耍头,摇掉那些消极的情绪,怎么样都好,还是先活下去再求发展。
肚饿的难受让叶昊的目光有了些许坚定,环顾了下四周,叶昊有点懊恼。
估计现在这时候很难化到缘了,今天应该早点过来的,只怪自己想不到这古人这么早的时间,竟然收档了。
“最后的包子都贱卖,卖不完的包子都喂狗咯”
听到这一声叫卖,叶昊望去,只见一包子档口后边,一条九尺大汉,浓眉大眼,棱棱颧骨,蜷曲的连鬓胡须。单从气质上来讲,犹如猛张飞般摄人心脾。
但是,这个时候却在扯着嗓子叫卖着。
“新鲜包子,绝不隔夜,又香又甜还便宜咯”。
“走过路过的老板,来看看,来瞧瞧,一顿包子一碗汤,一天不会饿肚囊。”
尽管大汉卖力的叫卖着,但是匆匆的人们却没有停下脚步,也就叶昊这个流浪汉在留着口水盯着他看。
闻着春风带来的包子香,叶昊眼珠一转,心生一计,看来晚饭有着落了。
“老板,来十个包子。”叶昊走到大汉的包子铺前,伸手要到。
听他刚刚如此有个性的叫卖声,想来也是个有趣之人,叶昊表示很欣赏他。
“好,二十文钱。”
大汉看着叶昊,嘴上说着好,但是,双手并没有动手抓包子的意思,反而走到叶昊面前,挡在他和包子中间,好像怕他动手抢包子一样。
就你这身破烂衣服,我还不信你能掏出二十文钱了。
“没钱。”叶昊理直气壮的抬头迎着大汉的眼光说道。
他现在才发觉,他一米八的个头在这个大汉面前竟然和个小孩一样。
但是叶昊无惧,如果是三个月前,叶昊还是多少有点怕挨揍,更多的是不好意思,放不下自尊。
那时他的第一次乞讨做足了心里准备,给自己打气了无数次,才敢迈出那尴尬的第一步。
但是,现在的他经过无数次白眼和拒绝后,已经练就了铜皮铁骨。
“臭小子,没钱还敢来买包子。”大汉顿时翻脸,然后化作老母鸡般护住身后的包子。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有手有脚,干啥不好,非要乞讨。”大汉边数落着叶昊边不耐烦的挥手如赶苍蝇般要赶走眼前这个乞丐。
“走走走,你个好吃懒做的东西”。
“老板,这你就不厚道了,刚刚你还说卖不完的包子都喂狗呢。”叶昊站着不动。
“嘿,你这懒汉脸皮可真厚,我喂狗也不给你吃。”大汉瞪着叶昊,撸了撸衣袖说道。
“你再不走,我这拳头可不长眼。”
“我一不抢,二不偷,不犯任何王法,你若揍我,我定报官。”叶昊毫不在意的道。
“或者你也可以把我当狗,卖不完的包子给我。”
“你。。。”叶昊的无耻让大汉无话可说,脸憋的通红起来,但是又拿他毫无办法。
开门做生意最怕就是无赖,毫无疑问,眼前这人就是无赖至尊,自认为狗都可以的。
“我收摊了。”大汉盯着叶昊看了好一会儿,见此人竟然毫不在乎,只能无奈的转身收摊。
叶昊见此,也不在意,吹了下口哨,和个二痞子一样,漫不经心的说到。
“你若收摊,我明天就帮你宣传你的包子是隔夜的,不新鲜,会吃坏肚子。“
大汉一听,身体一顿,转身指着叶昊吼了起来。
“好你个无赖痞子,某何处得罪于你,你竟如此害我。”
叶昊看到大汉气到发抖,知道攻心之计已到时机,便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有何好笑?”大汉问道。
“我笑你憨厚,笑你傻啊,如今我有一计,可让你今天包子卖光。
而且往后无剩包子,收入翻倍,还可以早收摊回家,此计报酬十个包子”
“你个无赖又有何计可使,我不相信,如果你真的有计可施,也不会沦落至此。”大汉一口鄙视道。
“若你不给我包子,你又如何是好?”叶昊反问大汉。
大汉一时语塞,此人无赖至极,怕他往后不可善了。
见大汉陷入沉思,叶昊知道要下一重剂了。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说完叶昊潇洒转身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叶昊慢慢走着,心算着步数,耳朵却听向大汉处,等走到七步时,大汉声音响起。
“小兄弟,小兄弟,留步留步。”大汉熟练的快速用纸包住包子,然后快步走到叶昊面前挡住他,称呼都变了起来。
“想不到小兄弟出口成诗,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是某眼拙了,眼拙了。”
叶昊一听就知道他装逼成功了,内心忍住想笑,脸上却毫无变色。
“哦?想清楚了?“
“嗯嗯,还请兄弟教授计策。”
这时的大汉没有了先前的嫌弃,反而恭敬了起来,在古代吟个诗,装个逼,原来效果这么大,叶昊忍住内心的坏笑。
一路过来的时候,叶昊早已注意到一些店面门口均写有一半对联而留有另一半是空的。
估计是在等人将另一半对上,这应该是这时代的一种营销手段,招揽那些文人墨客,一来宣传,二来就算那些人对不上,也可以消费。
“我给你一联千古绝对,定是无人对的出,你现在只需将这上联挂于档口前。
然后贴出对出下联可获赠百个包子的告示,众人定来询问,到时你这里门庭若却,文人仕子满座,还怕你包子卖不出去?”叶昊自信满满的笑道。
大汉一听就知这是好计,这时代,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众文人仕子败在他包子店门口,定不服气。
到时一传十,十传百,他的包子店便可扬名整个杭州城,到时候怕是包子不够卖了。
只是,这千古绝对何其难求?有人千金求一对呢,而他只有这十个包子,大汉有点不敢相信。
但是看到叶昊信心满满的样子,大汉愈发恭敬。
“某家严磊,还请兄弟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