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阴云密布,窗外下着小雨,淅沥沥的雨点跌在大树上,落在草丛里,敲在玻璃上……南非很少有这样的天气。基本上,一下雨便是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大雨过后就会出现很多条彩虹挂在如蓝墨渲染的天空上。是的,没错,是很多条彩虹,因此,南非还有一个别称——彩虹之国。
这天天气阴暗,没有狂风雷电、暴雨交加,只是零星下着小雨,如梦似幻。文峰着一件黑色衬衣黑色西裤看起来沉稳干练,帅气的面庞带着成熟稳重的气息,让人只看一眼便被深深吸引,移不开目光。经过几天的休养沈默已经好了很多,基本上恢复了从前的状态,和文峰并肩立在窗前,消瘦的身体穿一条黑色V领修身长裙,更显的弱不禁风。窗外绿油油的草地上,一颗颗水滴像晶莹剔透的水晶在草芽尖儿上立着。
“是今天吗?”
“对,是今天。”
“我们去告诉风语吧,她也应该参加。”
文峰如墨的剑眉不自觉皱在了一起,他低头思索,“你现在告诉风语,恐怕会落得周明的责骂。”
“责骂就责骂吧,大不了吵一架,风语去不去也得有知情的权利。省的落得以后自己懊悔,那更难受。”沈默说着就要动身准备去找风语。突然手里一暖,文峰温暖的大手轻轻抓住她冰凉纤细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沈默愕然,自从跳蚤街事件一出,文峰处处小心翼翼,不想她受一点伤害,哪怕只是与人争论几句。偏偏沈默的性格又是见有不平事就想插嘴说两句的主,让她看着不公平的事发生在眼前却不管,她可坐不住,这样一来给文峰也增加了不少麻烦。这边还没处理完,那边沈默又惹出个事,让他焦头烂额,即便这样他也没说过沈默一句不是。
周明是个宠妻狂魔,他受点罪倒没什么,把他的妻子推到危险前面他就不干了。文峰正是了解这一点,再加上这件事能给风语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也是由周明引来的,他有气没处撒,沈默直言直语的性子说了哪句不对,定是要起矛盾的,这怎么能让文峰放心?
两把透明的雨伞在翠绿的花园中格外显眼,更显眼的是伞下的一对璧人。女人黑色的长裙在雨伞下飘飘扬扬,男人气质不凡,遥不可及,严肃中带着丝丝点点的温柔,这只在他望向身边的女人时才会看到,如果迎面走过总会让人不经意回头多看两眼。他们穿过楼下花园,来到3号住院楼5楼VIP房间。
推开房门,风语抱怨的声音迎面扑来,“你也不能天天把我关在这房间啊,医生都已经说我可以出去活动,你还要阻拦。我是伤在肩膀,又不是腿上,连地都不让下。”风语还想再说什么,马上被周明打断,“宝贝儿,乖,就这几天,等你好了我绝不拦着。”说着把风语准备下床的腿塞回被子中。
沈默翻个白眼,实在无法理解周明的宠妻行为,“刚逃出牢笼,人都变性了。”文峰听到沈默这么说,嘴角微翘露出宠溺地笑容。还好他没有这么变态,否则,以沈默的性子指不定说出什么‘出类拔萃’的话来。
周明循着声音望过来,看到文峰和沈默的打扮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他们的目的。他丢下风语,来到门口推着两人向外面走,“啪嗒”随手把门带上。风语好久没见到沈默,刚看到沈默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到周明把人带了出去。她气急败坏的跳下床,刚一下床,腿一软便倒在地上。“都是可恶的周明,天天不让我下床,腿都不管用了。”她嘟囔着,慢慢扶着床站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伸伸胳膊伸伸腿,虽然,腿上还是没什么力气,不过,总算觉得舒服了些。
“别说你们的理由,先说你们穿成这样来这里合适吗?”周明愤怒的低吼。
“周明,注意你的言辞。”文峰厉声喝道。看到周明不友好的态度,文峰大手一挥把沈默挡在身后。
沈默绕过文峰,往周明面前一站,昂首挺胸,直视周明,“你明知道我们为什么穿成这样,也知道我们穿成这样并非为了风语。”没想到周明反应会如此激烈,她忽略周明的态度,有些话不吐不快,仍然仗义执言,“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不如直接面对。张福的事他也是受害者,虽然事情起因是他传递给你的这个消息,但是,决定权在你,你选择了惹祸上身,并不是别人逼着你。”
周明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黑,“够了!”他大吼道。
沈默也来了气,身体微微前倾,随时一副一级战斗的戒备状态,“你怨天怨地,从来不想是不是自己也有错,是不是应该做一个有担当的人,去承担自己该承担的责任,而不是躲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既然张福因为救风语失去性命你们就应该对他的家人道声谢……”
“扑通”风语腿一软顺着刚打开一条缝的门口滑到地上,手里拿着准备给沈默的苹果也从手上滚落,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风语!”
“风语!”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沈默和周明飞奔过去,扶起风语。
“走开!风语出了事你负担的起吗?”周明一把推开沈默。
文峰冲过去接住沈默差点摔倒的身体。“周明,你别太过分。”嘴上吼着,手已握成拳发出啪啪的声音。沈默赶紧拦着文峰,“别生气,我没事,他现在只是太担心风语的安危,一时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他护着他老婆,都没想过别人的老婆也跟他老婆同样的经历!”文峰已经忍不下去。
“周明,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风语悲伤地看着周明,不敢相信沈默说的是真的。
周明沉默不语,默默地抱着风语轻轻地放在床上。
“说啊!”风语歇斯底里地吼道,“为什么瞒着我?”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张福没有欠我们什么,要说欠,也是我欠他的,欠他一条命,我永远也还不起!”
“风语,你别太自责,这也不怪你,我只是想你该知道……”沈默看着风语自责难过的样子,丝丝愧疚从心底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