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不懂文与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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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错上加错

南非的圣诞节是夏季,回到中国却是寒冷的冬季。

文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宴会厅,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外面走去。

“文峰!”Jenny拿着他的厚外套跟在后面叫到。一接触门外寒冷的空气,她就忍不住缩了下脖子,紧紧抱着外套抚摸着裸露在外的双臂,脚下一步不停的追逐着男人的步伐。

文峰没有理会身后的声音。

‘别忘了你是一个已婚男人,与异性保持距离……’沈默的话语犹在耳边。文峰加快了脚步,此时的他心烦意乱,悔不当初。怎么会鬼使神差的应邀上场跳完了那支舞?他不是没看到舞台下面的闪光灯。不出半日,这件事一定会传的沸沸扬扬,到时他怎么去面对沈默?如果是别人还好,偏偏还是Jenny。

“唉”文峰不由的叹了口气。上次沈默生气就是因为Jenny,他一直担心妻子误会,个中原因还未讲明。此事传开后,他该如何面对沈默的质疑?又该如何向她解释?思想的高度集中让文峰忘记了寒冷,他又登上一组台阶,似乎这样能缓解他的烦躁。

Jenny一路追赶,待追至观光天台。一个单薄又落寞的背影孤独的立在眼前。他双臂张开,手紧紧抓住凝结成冰的乳白色栏杆,就像粘上去了一样,望着下面闪烁的霓虹灯,一动不动陷入了沉思。寒风吹起他的发丝,伴随着他孤寂的背影,Jenny一阵心疼。

“只这一次,她心里不断告诫自己。”第一次,只有他们两人独处,天台的寒风吹得她直打哆嗦,四周的寒气像是无数把利剑向她射来,眼前的男人却像是一个温暖的太阳,让她情不自禁一步步靠近。

文峰正在想着如何向沈默解释,忽然一双冰凉的手来到腰间,紧紧的缠了上去,他使劲拉了一下,没有拉开。

“文峰!”Jenny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为什么跟来?”他怒喝道。这一声怒吼是对Jenny,也是对他自己。他恨,恨自己为什么不对Jenny狠心一点,也许狠下心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接着他使劲掰开女人紧扣在腰间的手,向后一推拉开些距离。女人的身体却像冬日里的一片枯叶,随着男人推开的力气飘落,接着重重的摔在地上。

文峰只听到“咚”的一声,待回过头来,Jenny已经一头撞在栏杆下面的石台上,倾刻间血流一片,手里的厚外套随着惯性被甩在一旁。“Jenny,Jenny……”他一下子慌了神。

女人双眼紧闭,如花似玉的面容此刻腊白的泛着灰,娇艳欲滴的红唇变成了不自然的紫色,只穿了一件礼服的身体冷的像个冰块。他慌忙捡起甩在旁边的厚外套,包住冰冷的身体,抱着Jenny匆匆下楼,送至医院。

等所有的检查结束已是深夜。

文峰双手扶额,坐在床边。该承担的责任他决不推脱,他一步不离的守在Jenny的病床前。“还好送的及时,这大冷的天,别说受伤了,穿成这样,冻也冻出毛病了。”医生的话在耳边回响。

文峰站起身,在病房里踱着步。“文峰啊文峰,你都干了些什么?”他一边自责的喃喃自语,一边用手揉着头,紧接着一拳挥在墙上,墙壁跟着震了一下。Jenny昏睡了整整一天,到现在还没醒来。‘都怪自己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事,Jenny跟上来都不知道。'他不住的在心里责怪自己。

Jenny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她眯着眼睛看着那个“暂时”为她担心,为她而自责的男人,幸福感油然而生。哪怕只是这一段时间,他是属于她的,Jenny清楚的记得那个温暖的怀抱,贪恋那个滋味。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她赶紧闭上眼睛,就像不曾睁开过。文峰看了下手机,“最爱”两个字在屏幕上不断跳跃。他迟疑了一下,看了眼依然没有清醒的Jenny,挂断了电话。

手机安静了约10分钟,紧接着像踩到火炭上的刺猬,竖着尖尖的刺疯狂的跳跃、嚎叫。“最爱”再次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文峰犹豫着,如果Jenny醒来让沈默听到,该如何向她解释?她不在身边会相信吗?文峰能感觉到上次种在沈默心里的刺还没有剔除。他左思右想,最后决定,'索性不接,等事情忙完了,一股脑儿说清楚吧!'只是,这样的状态没持续多久,他实在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文峰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拿着手机等待着沈默的责备。

“……”

“你怎么不接电话?”

“文峰!”

不待他回答,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晚些时候给你回电话。”文峰逃也似的匆匆挂了电话。

“你觉得好些了吗?”他焦急的询问着。

“只是觉得头痛、没力气,”她诺诺的说。

“饿吗?”

“嗯”Jenny乖巧的像只小羊。

这一晚上,文峰一直陪着Jenny,端水、喂饭,寸步不离。第二天早上6点,文峰拿着手机,心里恍若狂风暴雨时的大海,不停的翻滚。

“给她打个电话吧!”

“不行,她已经休息了!别打扰她休息!”

“她说过,夫妻间应该坦诚,心里有事应该说出来。”

“不行,说不清楚会被误会。”

“……”

“解释,不管有没有用,一定要说出来!”

文峰的心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不停的争论。最后,理智战胜了猜测,他忐忑不安的拨通了电话。

“扑通”一声,沈默掉在白晓晨身上,接着电话响起。慌乱中,她摸到手机,没看是谁的来电便接通了电话。“你好,我是沈默!”跟白晓晨的一番打斗让她气喘嘘嘘。

身下的白晓晨被沈默压着,直喘着粗气。“谁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他好奇的低声询问。

“闭嘴!”沈默吼道,她爬起来看了眼电话,屏幕上显示着“老公”。

文峰听到声音,顷刻间犹如五雷轰顶,他明亮的双眼布满红血丝,微微向外凸着,原本温和的声音变成了一道惊雷,他咆哮道:“那个男人是谁?”

“情人!”沈默赌气的答道,“许你找,就不许我找了?”

一阵“哗哗啦啦”东西碎裂的声音,接着电话便被挂断。沈默报复似的大笑了两声,两行泪落了下来。

桌子上精致的玻璃杯碎了一地,刚刚睡着的Jenny猛然惊醒,只看到熟悉的衣角消失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