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任务派下来,赵楚大人似乎也感到了棘手,怕这次我们几个去有去无回吧!所以他难得给我们“虎”、“豺”、“兔”、“狐”放了两天小假,可以离开李府去市井玩两天。
我和“虎”倒没太大感觉,“豺”和“兔”两人挺高兴,来到市井撒开了花一般玩闹,用赵楚大人给的钱,一会儿买肉串糖球,一会儿买些新鲜小玩意儿,还给耍猴人扔钱要表演逗乐节目。惹的我笑出了声。“虎”面色有些不爽,他是个冷酷的家伙,平日难得见他一笑,总是阴沉着个脸。这也难怪,我们“保龙一族”里,除了“鹰”之外,就属“虎”最有领导风范了,人颇为冷酷也属正常。
“豺”和“兔”见“虎”有些不高兴,便有所收敛,到第二天玩的不那么起劲了。或者说,脸上不敢表现的那么张狂了。
第二天,我已经有些不想上街了,因为心里总想着未来几天要执行的那个难度极高的任务。可我不出去,又会冷了其他三人的情绪。于是,我在市井转悠了一会儿,便推脱说自己觉得有些口渴,想找个茶店歇会儿喝点茶,稍后在汇合。
“虎”等三人同意后,我便绕过市井,来到一处不太喧嚣的巷子,找了个茶店点杯茶,慢悠悠享受起来。
真是难得的平静。想想平日,我们九个人只能依在李世荣大人府里操练,与民间很长时间断绝联系,一旦外出就是执行任务。有如人体兵器一般。这茶店也是许久未来,这偶尔来一下,品品茶,看看皇城繁华的市井,也颇感惬意。虽然三天后可能就死了。
想到这,我有些苦笑。苦笑人的一生世事无常,活,不容易,死,很简单。也罢也罢,谁让赵楚大人救了我呢?若没有他,若没有他的主人李世荣大人,就没有今天的我。我的命都是人家给的,已经喝酒吃肉到十八岁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别说人家要我执行命令可能会死,就是人家一句醉话让我去死,我都要死无怨言。
这样想着,忽然听到墙外头隐隐有女人哭泣的声音。
我所在的位置,是茶店的二楼,靠窗的一处座位。这窗外虽可看到皇城风景,可正下方却是一处狭窄的暗巷。这条暗巷怕是平时少有路人来往,所以安静无比。我看到有两名女子,此时正站在暗巷里说着什么。
一个女子有些老,看着有四十多岁,另一个年轻,顶多十五六七岁,是个黄花闺女。我这人平日不喜欢听别人那些不想外人知道的私密事传耳,显得自己贱骨头,所谓的“听墙角”,可今天坐这靠窗位子,又恰好两名女子谈话顺着窗飘了上来,我心想听见就听见吧,管它呢,我可懒得换座位。
就听那年纪稍高女人说:“你这闺女咋这么不懂事?!你知道有多少姑娘做梦都想嫁进林府!人家林公子还看不上呢!你倒好,林公子大把大把真金白银送到你家,你父母都点头了,你倒不乐意了?这是你三生修来的福份,你若不同意得罪了林府不说,你以为你还能再有机会遇到这好事么?”
那名年轻女子回道:“你们一个个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做主答应这门婚事!当我是什么了?!我嫁谁都可以,但要经过我同意!我连林家那少爷面都没见过,叫我如何就与他过一辈子?!”
“哟,还摆上谱了。行,我把话放这,过了这村没这店儿!你拒绝也好,同意也罢,不要忘了你那卧病在床的弟弟!他怕是没个长久命了,我说话你别不爱听。没有钱,他就得死!我说你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哎,算了算了,我也别苦口婆心跟你扯这么多了,省的到头来落埋怨!一片好心喂了狗!”
年长的女人说完气话扭头走了,听上去她像是媒婆。
我明白了事情大概,就是这个媒婆给这姑娘说林府林公子的媒,姑娘父母同意了,但姑娘不同意,姑娘虽然不同意却有所纠结,因为家里有个生病的弟弟急需用钱。我苦笑下,也不知为啥苦笑,或许为这姑娘,或许为这可笑的社会风俗。
就在我准备扭头过来准备忘掉这件与我无关的事情时,楼下那背对我的姑娘转过身来。她这一转身,我惊呆了。这女子竟有如此倾世面庞,虽然此时她正在哭泣,可却遮盖不了她的美丽。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我整个人呆住了,等她走远才回过神来。
我急忙放下手中茶杯往楼下跑去,身后小二喊我要茶钱,我才反应过来,匆匆扔过去一块散银下了楼。
来到市井,却找寻不到那姑娘的身影,我依靠着感觉,在巷子里找她有可能出现的方向。
可走了十几分钟,也没见到她,我有些失望,我也不知道为何一下就迷上了这姑娘,我从没对一个异性有过如此感觉,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我这样想,有些灰心的往回走。可就在这时,一个人从我身边走过,正是那姑娘!
我大喜,同时又感觉心跳厉害,浑身发热。我是如此之近看到了她,无法用语言形容她的美貌,我暗叹自己没有理由可上去与她讲话,因为素不相识。我就像只木鸡一般,发呆在原地看着她走远,消失在人海里。
有人拍我肩膀,我才从愣神中回到现实。是“豺”。“虎”和“兔”也来了。“豺”笑着调侃我:“怎么啦?!看你像丢了魂儿似的,遇见鬼啦?”
我没搭理讨厌的“豺”。
回到李府后,那个美丽女子时不时跳出来出现在我脑海,我的心绪有些被她打乱,但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眼下就要执行紧急任务了,这个时刻,别说统领我们“保龙一族”的赵楚大人不能允许我们走神,我们每个人就算为了自己能完成任务也决不能思想开小差,这样势必会导致分神。
终于到了劫刑部大狱这天。白天,我们“虎”、“豺”、“兔”、“狐”四个人与赵楚大人在房间里又重新梳理了下作战计划,确认每个人都烂熟于心后便去吃饭,休息,直到夜幕降临,就穿戴好黑色的着装,各种暗器装备好,准备出发了。
我们“保龙一族”的人,各个练就一身本领,其中最基本的一项,便是飞檐走壁的本领。我们可以借助周边各种有利的物件儿,比如墙下的马车、大树的树枝、人的身体、门口的貔貅以及身上携带的绳勾,各种物件儿借以辅助我们上房跳墙、灵活如燕。
既然是执行秘密任务,就必须要飞檐走壁,不能走大路,以免暴露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