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若非走后,已是凌晨时分。陆怜将陆良仁和林败川两个大醉不醒的人扶上了床,由于林败川浑身毫无知觉所以就没把他送回家了,让他今夜在这歇息。收拾杯盘后,准备回房睡觉,忽然想起还没去检查后门关没关好,就要去后院看看,这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只见后院里点点血迹横过一路,竟直通柴房。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里顿时涌现出一股极度害怕的情绪,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打斗的血迹都是在外面啊,而且已经处理完了,怎么会延伸到家里来?莫非,这之前清扫尸体的过程中,遗漏了某个人,而那个人恰恰死里逃生,偷偷溜进了家里来?
如果真是这样,从这条血迹延伸到柴房来看,那个死里逃生的人,绝对是藏进了柴房的某一处,养伤?想到这里,汗水浸湿了陆怜的身子。
她一个人不敢踏足进柴房。万一那个人真的在里面疗伤,可对方在暗,自己在明,即便那个人身受重伤,可如果自己不能快速找到他,给他造成致命一击的话,死的可能就是她了。
“要不要叫醒哥,败川?”
她心想着。毕竟,她终归还是一个女孩子,即使会几把刷子,可奈不住她胆子小啊,如果能叫醒陆良仁和林败川,让他们一起来柴房一探究竟,如果真有人窝藏在内,铁定可以将他手到擒来。
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之前步兄走后,陆良仁玩短剑自斟自饮不觉大醉,劳累过度,已是叫不醒,恐怕睡到明天天明也起不来。
看来,只能去拜托败川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何况还是她的丈夫。
微一沉吟,急奔回屋,要叫醒丈夫商量,无奈林败川也与陆良仁一样大醉沉睡推他只是不动。
无奈之下,她再次回到原地。
念此,陆怜不由得面色一青,口里哼了哼,眼现犹豫迟疑之色,心念纷杂了片刻,便又收束住了意念,她觉得,此刻是不可能叫醒他俩的了,唯有靠自己去一探究竟了。
如果柴房内真有别人在内疗伤的话,她不壮起胆去柴房,就这么一走了之回房睡觉,那么,可就是犯了大错了,而且很有可能大难临头也说不定。
因为,一旦纵容那个人在柴房内疗伤,等他出来后,肯定会趁他们不备,打击报复,下此毒手的,那样一来,整个家可就大乱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此人在刚开始就溜了进来,那么,之前他们和步若非之间的谈话,必然全部被听见了。所以说,如果柴房内真的有个落单的人,必定要除掉,否则不但消息泄露,而且后患无穷……
深吸一口气,她从门后拿出一把菜刀,为了让屋子里可能存在的人没有警惕,她故意放慢脚步,点着一根蜡烛,一步一步的迈进了柴屋内。
然而,经过一番搜查,无寻。
“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吗……”
嗯,她到处都找遍了,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陆怜心脏一紧,下意识的生出几分不妙之感。这怎么可能?如果这柴房没人,那条血迹为什么通往柴房之后,就消失了?如果是自己想多了,家中哪来的血迹?种种疑点,作何解释?
她心情沉重,目透凝然之色。稍一思索,还是觉得此事非常蹊跷,还是等明日一早天亮了,败川和陆良仁二人醒了后,三人一起来这个柴房内寻找线索,揭开真相吧。
这么晚了,陆怜确实有些昏昏欲睡了。
这些血迹,陆怜不打算现在处理了,等明早陆良仁和败川都醒来了,作为证据,给他们看吧,到时候再处理也不迟的。否则的话,他们俩还会以为自己是开玩笑说梦话的呢,毕竟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充分证据证明,传给他俩耳朵里,绝对会感到意外,难以相信的!
摇摇头,走出柴房后,陆怜将这个柴房的门给锁了起来。虽然她没找到人,但是她坚信,既然这条血迹在柴房消失,那么,里面定然有人,只是此人藏得比较深,所以没找到,因此,为了防止那个人逃跑或者出来,把柴房的门锁起来是最好的选择。
随即,陆怜方才转身走入自己的房内,刚躺下想要入睡,却无论翻了几个身也睡不着,她睡不安稳的同时,还连做了几个噩梦忽梦见在柴房内冲出一个全身是血的黑衣人一枪把林败川和陆良仁接连刺死又见那人提刀杀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儿还来追逐自己,四面都是深渊无处可以逃避,几次都从梦中惊醒吓得身上都是冷汗。
……
待得天明,陆怜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下了床,这时回想起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幕,仍历历在目,不由得将正事记了起来。
她来不及洗漱,直接跑去敲林败川和陆良仁的房门。
“叩叩叩……”
“来啦。”
房门被打开了,见到陆怜这幅模样,林败川和陆良仁不由得生笑,陆良仁说道:“妹子,你昨晚没睡好么?这么没精打采的。”
“不是没睡好,是压根没睡。”陆怜冷汗顺着额头淌下,“嘀嗒”一声,溅在地上,“你们俩,赶紧随我来一趟柴房,速度。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们说。我先去柴房那等你们,快。”
话音刚落,陆怜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好奇怪啊,她今天怎么这么一反常态。”陆良仁望向林败川,见他也无奈的摇头,自己更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
站在柴房门外,陆怜面如土色,因为,那些血迹,在他刚刚到来的时候,竟然没了,而且一干二净,焕然一新,就像从来没有什么血迹一样。
而且,到来之前,柴房的门依旧是锁着的,她刚才也进去看过了,柴房里什么东西都没少。
“这怎么可能?”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栗。
还没等她缓过神,只见林败川和陆良仁已经走了过来。
“发什么呆呢?这么早叫我们来柴房所为何事?”陆良仁大老远问道。
陆怜猛地回过神,将昨夜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他们俩。
陆良仁和林败川听后,竟然哈哈大笑,完全不在意,“我看啊,根本就没有什么受伤疗伤的人,是你疑心太重了。”
“可是,我昨晚明明看见有血迹的。”陆怜辩解道。
“血迹在哪?我怎么没看见?”林败川失笑道,“你应该是昨晚做噩梦了吧?那些情形很可能是幻觉,或者是你做的梦。”
“是啊,根本不可能。因为昨天下午我们就已经把所有尸体全部处理完了,怎么可能还有漏?即便有,也不可能是个活人尸体的。”陆良仁附和道。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幻觉?陆怜现在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昨晚产生幻觉了,那些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