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武贤仪这关,李璥终于能够静下心来,欣赏李白亲笔所书的《将进酒》。
尤其是看到里面那“汴王璥”三个字,便笑得合不拢嘴。
收起了墨宝,李璥便开始思考完善迁出皇宫的计划。
这一次出宫,他算是了解了诸位皇子的生活。虽然在十六王宅中,依然是禁忌重重,但至少在言行上,比皇宫自由多了。
李璥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搬到十六王宅中,以长安为棋盘,重操旧业,慢慢布局,在大唐找寻自己的价值。
至于这计划的突破口,李璥望着手上那卷墨宝,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了。
几天后,皇宫之中,突然流传起李白所作的《将进酒》,无论是宦官还是宫女,都在四处传颂。
很快的,这诗便引起了众妃嫔的注意,他们的文学修养比之宦官宫女更高,一下子就被这首诗篇给迷住了。
李隆基也是个文艺中年,兴趣广泛,对诗词亦有涉猎。当他临幸某位妃嫔之时,很快便从那妃嫔口中,得知了这首流传大内的诗篇。
李隆基顿时起了爱才的心思,连忙询问此诗的来源。但那妃嫔哪里知道此诗的由来,只说是最近几日,在宫中广为流传。
李隆基当即命高力士亲自调查此事,找出作出此诗的作者。
很快,在高力士的排查下,立即调查到李璥身上。
当李隆基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愣住了。此诗难道是李璥所作?不对,此诗如此狂放不羁,岂是一个小儿能够写出来?
高力士当即在旁边提醒道:“大家,老奴还查到了一件事,汴王曾出宫,与人喝得伶仃大醉而归。”
李隆基闻言,不由眼前一亮,“不错,前段时间,惠妃确实向我求了一道旨意,让汴王兄弟出宫。莫非,此诗作者,便在长安之中?”
高力士含笑道:“大家圣明,想必那作诗之人,与汴王有关。”
李隆基沉吟片刻,笑了笑道:“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未到贤仪那去了,今晚便去那里吧。”
高力士当即叉手拜道:“喏,老奴这就去安排。”
圣人要临幸武贤仪的怡芳殿,顿时让整个怡芳殿一通忙活。武贤仪整个人收拾的干干净净,妆容比之以往,更加艳丽。
李璥和李璇两兄弟,也被打扮起来,穿上亲王蟒袍,听着一旁的宦者,在耳边唠叨着各种面圣礼节。
没过多久,李隆基进入怡芳殿,与武贤仪母子举行家宴。
席间,李隆基不经意的问道:“最近宫中流传一首名为《将进酒》的诗,贤仪可有听闻?“
武贤仪还不知道此诗与自己的儿子有关,当即点点头,“妾也听闻此诗,也不知是何人所写,其文采斐然,读之令人心折。”
李隆基含笑着点点头,突然目光落在李璥身上,“璥儿,此诗你可知晓?”
李璥早已按捺不住,当即跳出来,神气的说道:“璥儿当然知道,此诗乃是我一好友所赠,千金不易也。”
李隆基闻言,不由感到好笑,但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哦,你那位好友姓甚名谁,为何会写诗赠你?”
李璥当即不假思索的答道:“此人姓李名白,字太白,号称酒中仙,与我乃是酒。。。。”
说到这,李璥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捂住嘴巴,不敢再言语。李璇更是低着头,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隆基哪里还不知道后面那句话的意思,不由笑道:“酒中仙,有意思。”
武贤仪此时也是颇为尴尬,“三郎,璥儿他还小,不知分寸,还请三郎恕罪。”
李隆基摆摆手,目光依然盯着李璥,“璥儿,这诗是你在宫中散布的吧?”
李璥老老实实的答道:“是璥儿所为。”
“你此举,意欲何为?”李隆基目光微凝,直视着他。
李璥依然保持着懵懂的神态,心中却是不住打鼓,继续硬着头皮道:“璥儿那位好友,文采如此出众,岂能默默无闻?璥儿不止想要在宫中流传其诗篇,更想流传至整个长安,乃至天下。”
李隆基闻言,有些愕然,“仅只如此?”
“那还能怎样?”李璥好奇的望着李隆基,反问道:“李白乃是璥儿的好友,为好友略尽绵薄之力,此乃为人者,义之所在。父亲往日,不也这样教导我们的吗?”
“额,不错,你能做到这点,为父很欣慰。”李隆基有些尴尬的点点头,他实在想不起,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对了,璥儿,那李白,现在官居何职?”李隆基生怕李璥再说起往日教导之事,赶紧岔开话题,询问道。
李璥连忙说道:”李白此时还是布衣之身。“
“惜哉,贤士在野,我等君臣之过也。”李隆基闻言,不由有些自责。他一直都希望,能够网罗天下贤人智士为己用,以至于野无遗贤。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位贤才,流落民间。
李璥一听有戏,连忙说道:“父亲,听闻您书法了得,对诗文亦有心得。璥儿这里有李白所书《将进酒》诗篇,还请父亲品鉴一二。”
“哦?也罢,那就拿来一观吧。”李隆基对此也是兴趣颇浓,当即点头应允。
李璥赶紧命人到他房中取来诗篇,呈递给李隆基。
李隆基展开细细欣赏,不由点头道:“嗯,这字不错,不拘泥于形体,宛若游龙,肆意张狂。想必那李白书书此佳作时,已是半醉半醒之间了吧?”
“父亲果然英明,竟然一眼便从这字中,看出当时的场景。璥儿对您的敬仰,宛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李璥当即极其不要脸的恭维道。
“哈哈,胡说八道。”李隆基大笑着横了他一眼,心中却是舒爽不已。
倒是一旁的高力士,颇为诧异的望向李璥,这话,得赶紧记下来。
“咦?这诗中还有六字,盛王琦,汴王璥,你为何将其隐去?”李隆基很快便发现了端倪。
原来,李璥散布此诗时,故意删除了他和李琦的名字。以至于宫中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首诗的来处。
李璥无奈的跪倒在地,坦白道:“还请父亲恕罪,璥儿不该擅自饮酒。”
李隆基闻言,顿时了然。这孩子,是怕自己饮酒的事,也随着这首诗流传出去啊。
他不由望向李璥,此子倒是聪慧,将来或能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