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热火朝天的已经聊到次日丑时,而殿外的少妇硬是在寒冷的天气里徘徊在殿外多时,冻得银牙咯吱咯吱直响,但一直未有离开的迹象,她期待着里面稍微安静些时再让人通报。
殿外的小太监虽被中年少妇要求不要打扰里面的人群,可还是有一个看不下去且受过她好的小太监,在进去端茶倒水的时候,低着头轻声对战战兢兢陪坐的王承恩说道。
“公公,懿安皇后娘娘已在殿外徘徊快两个时辰,看似有事情,但一直未让小的们通报,天气寒冷...”
未等小太监再继续说下去,王承恩紧皱眉头转身死盯着通报的小太监,像似在问责,但全因众人现场气氛热烈,又松下眉头,挥挥手让他下去。
崇祯看到王承恩脸部表情不断变化,知道他遇到棘手的事情,今天崇祯心情舒朗,便随口说道:“大伴,什么事不妨直说!”
要换做以前,崇祯绝对不会在意这些小动作,现在他的心情好到极点,连这些下面人的小事也关心起来,也许是受朱明玉的感染。
王承恩有点畏畏缩缩的,不知道该不该说,但又怕皇帝知道他瞒住不报,定会责罚他,毕竟张皇后是崇祯的嫂子,待崇祯如亲弟弟一般好,要不是张皇后,崇祯也许登不了基。
后宫里要说谁最大,懿安皇后最大,幸好是张皇后懂进退,从不与周皇后争些什么,完全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
昨晚晚些时候,在后宫准备歇息的时候,突然听到前殿有巨大的轰鸣声,然后有非常耀眼无比的发光体照耀着整个皇城,让她一直未放下心来。
本打算让身边的宫女太监去皇帝和皇后那问问是什么事的时候,周皇后竟派人去仁寿殿请她去坤宁宫一叙。张皇后与周皇后关系一向比较好,特别是因为周皇后还是张皇后为崇祯选的信王妃。往常有什么好事或者拿捏不住的事,周皇后都会请教张皇后,两个人好的像似姐妹一般。
张皇后原本心存忧虑,怕是皇城又有什么变故,她可是经历过王恭厂大爆炸的人,当时的太子都因此被砸死,且京城死伤数万人,连很多官员都未能幸免。
但与当时的异象相比,此次仅是轰鸣声巨大,且有耀眼的光亮笼罩着整个皇宫,并未传出其他的异常,比如地震或者爆炸等情况,她的心也慢慢淡定下来。
等她步入坤宁宫的时候,周皇后已在门口等着她,便笑脸相迎,微微伏身说道:“弟媳拜见嫂嫂!这么晚邀嫂嫂前来,有喜事相告。”
两人寒暄一番后,周皇后将前因后果与张皇后诉说一遍。使得张皇后一阵目瞪口呆,讶异不以,特别在她看到巩永英身穿华服拜见她的时候,并肯定了周皇后所说的一切时,张皇后内心激动,落寞,辛酸之情不断泛起而变化。
在周皇后说到朱明玉与先皇帝天启长得极为相似的时候,她眼睛里闪露出一丝别人无法察觉的泪花,随即又隐了下去。但心里却是一直念念不忘,她与天启帝虽无子,但俩人关系却是极好,否则不会临死时天启还不忘把她托付给崇祯好好照料。
据野史记载,张皇后非常不齿宦官魏忠贤和熹宗的乳母奉圣夫人客氏两人联手为非作歹的行径,经常数次在熹宗面前提起两人的过失,更曾以皇后的身份亲自惩处客氏,因此使魏忠贤与客氏对她恨之入骨,但因为张嫣是皇后,不同于其他嫔妃一般容易对付。
因此两人在背地里造谣,说皇后张嫣是盗犯孙二的女儿,而不是张国纪的女儿;孙二因为犯有死刑,就将女儿托付给生员张国纪,所以张国纪将这段隐情不据实反映,犯有欺君之罪。顺天府丞刘志选趁机弹劾张嫣的父亲张国纪。
御史也乘机兴风作浪。幸好明熹宗惟一理智的地方,似乎就是尚存有一份夫妇之情,不致于因完全没有证据的流言而惩办张皇后,而相反是果断地下旨谴责刘志选,从而使阉党不敢妄动。
冲这份感情与信任,张皇后对天启的思念之心一直深埋于心,今天听到周皇后竟说那位朱先生与天启极为相似,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想去看上一眼,哪怕仅是一眼也好。
虽然她知道那位朱先生是天启帝的可能性极小,也知道自己已经是快步入四十的女人,可思君之心一直让她倍感煎熬,在带着礼物拜别周皇后回到仁寿宫后,就一直转来转去,思来想去,还是想去看上一眼。
可是走到乾清宫的时候,却发觉殿内欢声笑语,又怕打扰到里面的人,就一直在殿外守候,想着待会结束时能见上一眼,就这么一直等到前半夜也不见里面的一群老爷们散伙,反而越聊越畅快。
话说回来,在崇祯以一种玩味的口吻问询王承恩的时候,王承恩思虑一番后,还是小声的对崇祯说道:“皇爷,懿安皇后娘娘来了,一直在殿外候着,怕是有什么事请见皇爷,老奴不知该不该...”
未等王承恩说完,崇祯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并厉声说道:“你这个老货,怎不早说,让嫂嫂在外受冻着凉了,为你是问。”
边说边朝外走去,而其他人也是莫名其妙,但随即便明白怎么回事,毕竟张皇后得大名,在场之人都有所耳闻。而且大伙包括崇祯一下子便想明白张皇后为何这么晚还前来请见崇祯皇帝。
但崇祯内心此时并没有想那么多,而是怕他那如自己母亲般的嫂嫂着凉了,毕竟崇祯小时候还受过张皇后不少得照拂。
还未跨出殿门,就见崇祯大声喊道:“皇嫂为何不进来?”
并严厉训斥着门口守卫的锦衣卫与太监,“你们都是死人吗?皇嫂要是冻着了,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吓得守门的太监力士们扑通全部跪了下来。
张皇后在听到崇祯呼喊她的时候,便知道有人向里面偷偷通报了,看到崇祯要责罚那些守卫,赶紧走到殿门口并紧张的说道:“圣上明察,是哀家不让他们打扰到陛下治国论事的,切勿责怪他们!”
“哼,幸得皇嫂为尔等求情,否则朕定饶不了尔等!”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和力士们各个如临大赦,山呼崇祯张皇后万岁千岁的大恩大德。
崇祯此时心里非常明镜似的知道张皇后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不能直接说,只能假意说道:“皇嫂要是有什么事,直接派人来通知朕即可,何必劳皇嫂这么冷的天往外跑?”
“陛下整日整夜为国事操劳,哀家怎敢惊扰陛下,只是昨晚晚些时候听闻宫内有咆哮之声,以及耀眼的光亮,哀家怕是有何不测之事伤到陛下,所以想来是看看...”
张皇后并未说完,头便低下去了,她已编不下去,因为周皇后已经将前因后果说了,她还主动的跑来,明显有点欺君的意思在里面,虽然崇祯不会怪她。
崇祯看到他张皇后并未继续说下去,便知道她肯定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崇祯盯着张皇后看了一会,并未说任何话,说起来他这个皇嫂长得是国色天香,虽然他崇祯生活简朴,可并未让自己的嫂子过得太差,所以张嫣保养的可以说是比周皇后还好。
好歹,张皇后也算是有着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的高度评价,并被称为中国古代五大艳后之一。
崇祯知道这些年他的嫂子过的非常辛苦,虽锦衣玉食,可过得孤苦伶仃,但他不能帮到她什么,只能尽自己所能给她提供好的生活罢了。
今天看到她冒着严寒在殿外徘徊了一个多时辰,内心又非常不忍。崇祯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虽然聪明经常用错地方。可在这种事上脑袋瓜子运行的极快,他想着朱明玉既然与他哥哥非常相似,何不撮合他俩,可一想到张皇后大朱明玉十岁时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仅仅是年纪的问题,还有舆论的压力,所以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
就这样俩人站门口愣了足有十来息时间,站在旁边的王承恩稍稍提醒了一下崇祯说道:“皇爷,外面天气寒冷,还是请懿安皇后娘娘进殿取暖吧!”
崇祯思绪被从深渊拉回来一样,赶紧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来,并温声说道:“请皇嫂进殿一叙。以保金体康安!”
张皇后内心仅是想看看朱明玉而已,并未有其他特别的想法,更不敢想与朱明玉有什么交往。所以很是自然且急切的进了一直想进的乾清宫旁边的暖阁。
她刚进暖阁一眼便看到朱明玉,身体便像被电住了一般,仿佛像似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的看着朱明玉。
而朱明玉已经经历过崇祯的那种眼神,所以对张皇后的这种热切的眼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便没有再次被电住。但今天他除了看到还算有点姿色的周皇后外,张皇后是他除宫女以外看到的第三个美女,当然了,巩永英一直排第一。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也不说话,让站在旁边的巩永瑞与秦翼明极为尴尬。
不过当崇祯走进来的时候,又像似定身法被解开一样,张皇后伏身拜道:“谢朱先生对我大明百姓的大恩大德,哀家不甚感激,刚因朱先生与先皇帝极为相似,故哀家看的失神,失礼了,望朱先生海涵!”
朱明玉的逗样又来了,摸着毛发不多的小平头说道:“懿安皇后客气了,是明玉失礼了!”
两人一阵没营养的尬聊,让崇祯五味陈杂。巩永瑞同样五味陈杂,这样可不行啊,他姐姐才是朱明玉的首选啊,好不容易有人看上自己这个要强的剩女姐姐!不能被人给截了胡,可他又不能说,只能旁边尴尬的晾着。
虽然张皇后是女流,内宫女眷本不应该与外臣,还是大半夜的与男性共处聊天,不过她好歹也曾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且又有皇帝在场,所以并不显得尴尬。
在崇祯安排她坐下,并让小太监端来了暖茶时,几人又拘谨的坐了下来,在那畏畏缩缩的聊着一些毫无价值的家常。
崇祯看到张皇后面露微笑很开心的聊着,自己却又不能打断。
就在朱明玉看着张皇后说着的时候,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说道:“德约兄,我觉得你们应该吃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