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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袭杀

韩成不想惊动太多人,再说如今城中巡卫布防他一清二楚,让五个高明的剑手避过巡查摸到钟衍住处,不说轻而易举,也绝对说不上难。

月黑风高杀人夜。

韩礼引着四人行至钟府,寻一僻静处,蹲在墙根阴影里令众人检查好兵刃,搭了人梯,用上绳索,悄无声息的便入了府。

此时已然是酉时,天色昏黑,府中人除了钟衍外已然睡下。

钟衍之所以未睡,是因如今酉时不过相当八点左右,实在睡不下,是以摊开一卷竹简,挑亮油灯,读一读书。

白日时,桓楚与王邑同往其落脚处搬回来一个大箱子,钟衍笑着问王邑有没有书,王邑从心的将这卷《捭阖策》拿了出来。

这卷竹简足有小腿般粗细,钟衍数了数,共用了一百零八根竹简,每根竹简上约有十来个小字儿,小篆笔画多,竹条又窄,然每个字都写的极好,钟衍不由得啧啧赞叹,无论内容如何,便是这字儿也值得一学。

方读了几根,正细细揣摩,钟衍忽闻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正欲披衣去看,书房门“砰”一声裂开一个大洞,木屑纷飞。

钟衍一把抓起手边剑,将衣衫往外一甩,趁着往来贼人使剑削砍衣衫的时机,束身抽剑纵往门外。

韩礼等人忙上前围杀,钟衍以一敌五,一手快剑使的宛如银龙跃动,反杀的五人连连招架。

书房前空地宝剑碰撞的声音不断,甚至还拉出“刺啦”的火星子,桓楚闻声忙提剑赶了过来。

桓楚倒提着剑,旋身拧入场中,一剑扫开三人,钟衍瞅准机会长剑一点,挑开一人喉咙,一脚踹断其膝盖,反手断了其手筋,韩礼顿时扑到在地哀嚎。

领头者废,其余三人自是惊惶,桓楚一声怒吼,双手力劈,自一贼人右肩斜劈入胸,又沉腰坐马顶起双肘撞断一人脖颈,钟衍则快步上前一剑封喉。

钟衍收剑归鞘,转身冲着韩礼道:“汝是何.....”

短矢破风之声教钟衍后心儿汗毛顿起,只觉得胸口传来一股力,这一刹钟衍心思电转,顺势倒了下去。

桓楚心下大骇,忙上前扶起钟衍,“先生......”

钟衍微微摇了摇头,以目示意,此时韩礼已然瘸着腿往墙边绳索处跑,钟衍低声快道:“废了他另一只手,暗中跟着他看他往何处去!”

桓楚见钟衍面色如常,知钟衍无事,当即持剑追了上去,此时韩礼已然爬到墙上,正待往下跳,桓楚反手按剑一旋,韩礼那持着手弩的左手便被斩了下来!

韩礼一声惨叫,顺势跌到墙外,桓楚怕追的紧了为贼人察觉,虽速速翻出墙去,却是远远的在后面跟着。

却说钟衍小心的将胸口那支箭头透着乌光的短矢拔出来,箭头已然被护心镜顶歪,护心镜也几乎被射透。

钟衍闻了闻箭头,一股子怪味,上头,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定是淬毒了,下次再想问口供或者揪幕后,必须两只手都废了,幸而这次他射的是左胸,若是右边,恐是坏了。

此时王邑等众人皆披衣来看,见地上一片血,江峰、商单与一众孩子面色皆白,王邑心中虽骇,面上却也镇定,“先生,这是……”

钟衍看了王邑一眼,或是方杀了人,身上多了几分凌厉,让众人心中更是敬畏。

钟衍笑道:“无事,不过几个贼人,兄长已去处理,无需惊慌。”

钟衍看得孩子们有些畏缩,心下虽有些不忍心,却亦对着孩子中最大的那个道,“白达,你带着孩子们将这几人身上兵刃、软甲拔下来,小心莫割破了手指,兵刃上当磨了毒药,另外再将这几具尸体搬到前庭,白日去巡卫军处报备。”

“诺。”白达面色虽白,却是拱手应诺,当即有几个孩子上前收拾兵刃、尸体,虽有几个孩子闻了血腥味忍不住的干呕,却亦遵钟衍之令。

钟衍暗暗点头,王邑上前一步,凑到钟衍身前,“先生,这究竟……”

钟衍看了王邑一眼,观其面色不似作伪,是真担心,当即笑道,“身处漩涡之中,又如何不招惹几个贼人?”

王邑沉吟半晌,“不知先生欲如何应对?”

钟衍摆了摆手中那根透着乌光的短矢,“放了个残废出去,这几日府中对外之事,要劳烦先生并兄长在外应对了。”

王邑皱眉道,“先生想用诈?”

“怎地?有破绽?”

王邑摇了摇头,看着搬尸体的孩子,对钟衍道:“若是有人入府,先生需约束下孩子们。”

钟衍点了点头,恭维一句,“先生想的细,着实周到。”

王邑有些开心,忙道:“先生安心,谋调教几分,便教孩子们统一口风,另外府外若是有人来探,某一应对付。”

钟衍笑着拱手道,“有劳先生了。”

王邑摆了摆手,一脸干劲儿的去寻白达准备布置一下。

钟衍摆摆手,唤来商单与江峰,嘱咐一番,二人应了,休息去了。

过了约半个时辰,桓楚归来,手上还提着一支断臂并一把手弩。

桓楚一脸凝重,“先生,那人逃入韩氏。”

钟衍接过手弩,细细端详了片刻,闻桓楚言语,摇头轻叹,“我本以为是公冶氏忍耐不住动了手,未曾想是韩氏。”

桓楚忿忿,“他韩氏占着上卿之位,却无半点心胸,先生不过胜了他儿子,值得使凶杀人?”

钟衍摇了摇头,心下暗思,这恐不是单单因为剑术之事。

掂量了一下手弩,钟衍拍了拍桓楚肩膀,“兄长且去歇息,明日将这几具尸体交与巡卫军,对外炸称我已然受伤,另再买些伤药,弄些药渣,此事兄长可与王先生商议商议。”

桓楚应声去了,钟衍卷了书卷,眉头微皱,望着天上白月光。轻叹一声,“莫不是事泄了?还是想想怎么弄死韩成吧。”

却说韩礼一路奔逃,踉踉跄跄奔回韩氏,因失血过多,昏昏沉沉,韩成闻报,当即来看韩礼。

韩礼想着钟衍应声倒地的模样,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