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但说无妨,必当成全!”
“只是想当面向将军请辞,顺便问下有无话需要带给我家元帅。”
韦妃略为迟疑了一下,看着蝉儿那怯生生的样子,谅她在眼皮底下也玩不出什么幺娥子。
她错了,千算万算,哪里想到人心不可算。
男人的色胆就像踩踏式地雷,松开的那一刻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这一点,ER知道,蝉儿更知道。这个姑娘完全是为了信念在活着,已经准备彻底把自己牺牲掉,别说相貌名节,就是生命她都不在乎。
灿若桃李的面容多了层圣洁光辉,薄如蝉翼的白纱包裹着玲珑身躯,这样的诱惑,对于垂涎已久的完颜昌哪里还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半年之后,韦妃又诞下一女,这时的她,已经心灰意冷,不再想着夺回完颜昌的欢心了。
自从有了蝉儿,他就没有再来看过自己,甚至连亲生女儿都不曾抱一抱。番人无情啊,倒是亲生儿子,远在临安的赵构一次次向金国派出使者,想要接她回去,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
金兀术终于成功离间了宋室,借赵构之手去除了最大障碍—岳飞,得意洋洋地传书回来,准备班师。
蝉儿茶饭不思,完颜昌又急又心疼。
“大帅回来,断不会放过你我。将军可有良策?”
“莫急莫急,四太子殿下回来呆不了几天又会去征战的。”
“将军这是什么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难道他会置你我于不问?”
“依蝉儿之见,如何是好?”
“旁人也就罢了,韦氏对你我定是心生怨恨,只怕管她不住,定会向大帅告发。”
“你的意思是杀了她?”
蝉儿卟通跪倒:“蝉儿对天起誓,绝无加害韦氏之心。”
完颜昌犹豫了。倒不是他舍不得韦氏,虽然他身兼宰相,也能作得了金国半个主,但事关重大,也得从长计议。
这样的事,除了ER还有谁能商量呢?
“将军现在知道怕了?”
ER冷言相讽,换作旁人,早就恼羞成怒了。
你是活神仙又怎样?你助我夺了权又怎样?你劝我不要色胆包天又怎样?如今我大权在握,两个美人儿都得着了,你又能奈我何?
完颜昌按住心头不快,直接问道:“依你之计,该如何对付四太子?”
“男盗女娼,纸自然包不住火。”
“大胆,你当我不敢杀你?”完颜昌大怒,拔出佩刀捅了过去。
ER并不躲闪,任佩刀掠过肩头。
几缕头发飞了下来,还好没有伤着。完颜昌也冷静了些,把刀插回鞘中。
“为今之计,把韦氏送走,当属上策。于私,这样可切断消息源头,免得她在此生事;于公,能让金宋暂时休兵,也断了四太子不断扩军的想法,慢慢再消蚀他的军权。”
韦妃终于要回去了。
同时回去的还有ER,他是真正的知情者,留下他,完颜昌还真是不放心,算了,就让他带着所有的秘密跟韦氏一同离开吧。
送行的车辇启程了,突然冲出一个人来,死死拉着车轮,被拖出好几米还不放手。
那是赵桓,此时的他已被金人折磨得不成人样,不知如何得闻韦妃回国的消息,居然还找了过来。
“求太后务必告知皇上,救我回去,桓但求回归故里当一闲散之人足矣。”
“候爷且放宽心,自当转告,如有负,天谴之,定瞎眼。”韦氏一时心软,可怜赵桓,发下毒誓,这才终于离开了金国。
她身后,不仅有久久不肯离去的赵桓,还有那一双儿女。
从黄龙府到开封,几千里路,山长水远,每日在车中闷得发慌,韦妃就不停向ER问东问西。
其中韩世忠的故事她百听不厌,每次都会追问:“那韩将军就这样白白把到手的功劳让给别人了?”
一开始,ER也没提防,只道她压抑太久,对于大败金兀术的将军格外好奇。可随着归途的减少,他开始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越来越明显的变化。从启程时的归心似箭到现在的忧心忡忡,这可不是什么近乡情怯能够涵盖的。毕竟,她在金国那段过往是那么不堪。
赵宋官家可不是什么知恩图报之人,ER想起当年赵桓登基所干第一件事就是卸磨杀驴,皇室之人凉薄,天子颜面第一,哪有恩情可言,只要利用完毕,肯定反手就是清算。
以他个人能力,大可一走了知,可这些随行的人会怎么样呢?就算ER没有常人的同情之心,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这十几号人一个个送死。
更何况自己若是走了,又将以何种身份再出现,那样的身份对于寻找晶片有无助益?既然两次来到地球都是这个身份,说明这是他在地球必须扮演的角色,不能自作主张去更改。
就这样各怀心事地走走停停,终于快到开封了,只需换乘大船,走运河水道,不出十日,就可抵达临安。
也好,到了船上,直面韦妃,近距离观察清楚再说吧。
可是,进入了韦妃的脑区,ER失望了。
这是怎样一个阴毒之人啊,在她头脑中,完全找不到任何感恩感激的记忆,满满的全是仇恨。无论把谁的影像放进她脑中,闪现的都是对方对不住她的地方,甚至亲生的那一双儿女,她脑中出现的也不是思念,而是恨不得他们彻底消失的企图。
至于蝉儿,每次出现,都是用各种方法来杀她辱她的画面,这得多大的仇恨啊。
顺水顺风,很快就到长江口了,再不能耽搁,必须行动了。
这日风平浪静,阳光明媚,ER特地请韦妃出舱走走,吹吹江风,感受一下江南美景。
韦妃好像也有话想对ER说,满口答应,让ER搀扶着来到甲板上。
6月的江南,遍地绿荫,柳怒翻飞,白鹭起舞,与苦寒之地那处单调刺目地冰雪俨然两重天。
韦妃心情不错,有一搭没一搭地询问着南方的风土人情,听闻临安城的繁华丝毫不逊于开封,更是乐得开怀大笑。
ER暗中发力,船身突然用力摇晃起来。
“娘娘当心”
ER冲上前假装扶住,却在脚下更加使劲,让整个船剧烈倾斜,所有人都没法站稳。
“莫不是有暗流”说话间,那船儿一边倒地扑向水面,有几个人已扑通落水了。
“娘娘抓住了。”ER故意松开了手。
韦妃顺着甲板滑了下去,随着船身的又一次震动,直接被抛入了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