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寻找我叔父,二是烧瓷!”
“啥?”
有点蒙圈,第一条寻找叔父好理解,第二条是啥意思?是什么典故?
秦桧心中跟高速机算机似地快速运转着,怎么也算不出这中间的关联。
“烧瓷!”
ER将他心思看得真真的,干脆跟他亮明自己的意图:“咱家天生就好这个!”
想到他当初找自己就是为了炼制礼器一事,秦桧终于明白了点什么。
奉旨烧瓷,任谁都会以为这个太监就是为了钱,这种肥差,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没想到,居然是为了喜欢。
秦桧忍不住重新打量ER,虽然他没法理解,一个位高权重之人,怎么会对那档子下等人的事感兴趣。
瓷器作为艺术品,在当时也有不少人收藏,玩瓷还说得过去,算是高雅爱好;这烧瓷是什么?没听说哪个身份高贵之人去弄这个的。
这算什么?真性情?还是捞偏门?
ER任他打量,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此刻却清澈见底。
好吧,你说什么我都行!
秦桧叹了口气,真诚地说:“秦某白活了几十年,竟是第一次遇到邵大监这等高,高……”
才高八斗,腹有读书的秦桧居然一下语塞,找不出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ER又笑了,如三月的春风,一下就扫开了所有的阴暗。
“好了好了,咱家知道秦大人肯定想不明白,咱家怎么会喜欢烧瓷,其实就是家传的,咱家在处州琉华山下,那里就是窑区。”
“龙生龙,凤生凤,难怪难怪!”
秦桧终于勉强找到了一句话来恭维。
“这烧瓷的乃匠人,何时成了龙凤?”
秦桧彻底无语了,跟这家伙贫嘴,一不小心就被他带沟里了,得,收声吧。
ER见好就收,也不继续调侃:“朝廷大事,咱也不懂,也不关心,无论谁当权,皇上总得吃饭吧总得拜祖宗吧,总得用瓷器吧,咱心里就想着烧出天下最好的瓷器。”
烧出天下最好的瓷器,好嘛,还真有是远大抱负的太监。秦桧腹诽着,反正他这意思说得很明白了,自己将来如果上位,尽力帮着他找人和烧瓷就行了,这些事情还不是小菜一碟,对自己没有半分损失,何乐而不为。
ER也挺满意谈话的成果,自己没有运用特殊能力去影响对方的判断,完全是敞开心怀,以德服人。公平,这种感觉挺好的。
“咱家自幼在宫在长大,也没啥牵绊,这些年外头就认识几个朋友,咱家关心之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其他人都不值一提,只有一位,跟咱家是八拜之交,这一位,将来还请秦大人多多关照。”
这么快就开始谈条件了,秦桧对这节奏有点不适应。
他脑中又开始快速运转起来,会是谁呢?
“咱家知道你跟完颜昌那狗东西达成了什么协议”
轻轻一句话,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秦桧肠子都快悔青了,自己给他看的只是一张放行的手令,即便拿出来说,自己也可以说什么完颜昌顾惜人才之类的话,只要皇上愿意相信,也可心糊弄过去,毕竟罪不至死。
可私下跟对方达成协议,这性质就不同了,没有什么辫解的可能,就是个抄家灭门的罪。
我本有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秦桧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还在说要烧出遇好瓷器的匠人,怎么转眼就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狠人。
自己说错了什么,得罪了他?
刚才他明明说过他跟完颜昌不是一般的熟,万一在金国那里再搞点什么,那自己就真的没有一点儿活路了。
这表情,ER挺满意的,要的就是这个一从云端跌下来再被接住的效果,够刺激才够印象深刻。
“秦大人何惧如此,咱家的意思是,不管你们想干什么,只要别碍着咱的事,别去害了咱的人。其他的,咱都不关心。”
秦桧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恨不得以手捂胸口,道声“好险!”
“不知邵大监的朋友是哪位?”深深吸了几口气,终于心跳正常了。他的思维又开始恢复缜密。
既然是谈条件,那就不能轻易答应,如果对方说的是赵鼎,那将来必定要斗个你死我活的,今天断断不能答应。
“咱在这朝中,交往的文臣就只有秦大人一位。”
ER慢悠悠地说。
秦桧略为放松,心想,那就是个武将了,看今天这情形,肯定不是张俊,反正武将跟自己没有直接的利益之争,自己的手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伸到军队里去的。那个人既然能跟邵鄂交好,想来是个人物,与之交好,说不定对插颗钉子进军方,这哪是谈条件,分明是来送温暖的。
当即,他大气地说:“秦某对邵大监佩服地很,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日若能得志,定当倾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