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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起吃早餐吗】

刚一踏进大门,江德龙的胃就开始翻江倒海,一阵恶心的酸溜溜的液体正在沿着他的喉咙往上涌,他像往常一样极力地压住这些莫名的恶心。面部表情扭曲地像一张揉成团的纸,突然从外灌进了一股凉风,吹醒了他半梦半醒的脸庞。

他吃力地向电梯口走去,刚抵达电梯门口,那股原以为他已经压了下去的液体此刻一股脑儿全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吐在了旁边的一个垃圾桶里。

原本垃圾桶里里外外看起来焕然一新,可惜被他刚刚吐出来的那团不明液体玷污了清白。不到二十秒,他又对着垃圾桶里做呕吐状,只是这次是干呕,吐的非常厉害,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似的。身边的病人或者家属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若不是性别对不上号,他们当真要以为“他”莫不是怀了小孩?(......)

“姐。”从电梯口出来后,他就脚步轻轻地拐进了一间病房。一推开病房门,他就对着里面的一个美丽的女孩打招呼。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又吐了?”江馥郁抬起头来看向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的像一张白纸的毫无血色的脸。她对这个弟弟百般疼爱,他任何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她都能觉察出来。

“我没事。”他逞强道。

他对医院里的气味有着近乎变态似的敏感,一闻到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医院里的血腥味等。他都会恶心得厉害,呕吐或者干呕,那是时常有的事。

所以,他天生就不适合在医院工作,也不适合在医院久留。

“妈妈至今未醒,只有我们两姐弟俩相依为命。姐姐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不要出任何岔子。”他们面对面站着,她定定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弟。

人人都说他们姐弟两个不太相像,无论是在五官,性格,还是其他方面,所以总是让人误以为不是亲生的。如果硬要找出一处相似的地方,恐怕就是他们那双娇媚幽蓝的眼睛。

他比她高了一大截。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高突然加速增长。记得小时候,她都是比他高出一个脑袋瓜儿。

难道是大自然的规律,兄弟姐妹中,男孩总要比女孩高一点?

“我会的,姐。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他向她保证。

“你吃早餐了吗?我们一起出去吃个早餐。”她伸了伸懒腰,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

“好。”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已经这样好久天了。妈妈,你到底何时才会醒过来?

他们轻轻地带上房门,走廊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没有乘坐电梯口,走的是安全通道的楼梯。从六楼到一楼,倒不算高。

依稀可见,每一层楼梯都有或多或少的烟头以及吃剩了的食物包装袋,看来那些人是把这里当作是吸烟区和用餐区了,在其中一层的阶梯,还有几个人就直接坐在有些肮脏的地板上,脑袋瓜儿就毫无顾忌地靠在墙上睡着了。他们从那些人身边经过也丝毫没有被惊醒,一副睡的很沉的样子。

白光泛滥滔天,却不见太阳公公的身影。天空万里无云,只有偶尔的一阵微风拂过脸颊,带着一股热呼呼的的气息。

你以为没有日光,空气就不会显得炎热沉闷了吗?那你就算错了,没有阳光,还有微风,看不见摸不著的风儿也可以独当一面掀起一股挥之不去的热潮。

尽管如此,医院附近的早餐店生意一如既往地火爆,所以很多人都把店址选在这一带附近。有些门店还排起了长龙,他们来到了距离医院稍远一些的一家粉面店。

也许是距离有点偏远的关系,这家店的生意很一般,只有寥寥几桌的客人。看到有客人进门,店主热情地招呼着询问他们吃点什么。他们分别点了一份牛腩面和云吞面,然后就在里头的一张空位坐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回去上班?”江馥郁拿起桌上的两个茶杯,清洗过后倒了两杯菊花茶,将其中一杯放在了他的面前。

“后天,姐姐你今天几点回公司?”他端起杯子,轻轻地对着杯子吹了一口气。

“吃过早餐回家洗个澡就要回去了,”江馥郁是某家公司运营部的总监,作为公司的高层领导,许多时候,许多假期都没有基层员工那么宽松。

尽管昨天加班加点,在公司呆到十点才离开,之后就赶来医院,在那里呆到今天早上直到他过来接班。一夜没有怎么合眼的她,连澡都还没来得及洗。困得累得唯有依靠一杯杯手冲浓咖啡提神醒脑,连自己都有点嫌弃自己。

“姐,那你这两天都不用过来了。”他又何尝不知道她的疲倦,所幸的是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印记,她依然是那个美丽大方的姐姐。

为了这个家,她拼命地往上爬。然后终于如愿以偿,他不能让她太过劳累分心而因此丢了工作。

“可是.....“尽管她已经很累了,但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两日两夜的守候,她担心他精瘦的竹竿身体会吃不消。但到了嘴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他打断了。

“女人熬夜对身体损害极大。姐,你最近好像又老了。再这样下去,未来姐夫可会嫌弃你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哟!”他半开玩笑道,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他拿起面前的杯子,低头喝了一口。

“讨厌,就知道拿你姐寻开心。”她像是被他逗笑了,两边脸颊露出了两个小小的迷人的小酒窝。

他最是喜爱看她的笑脸,听她的笑声。仿佛有种魔力,可以驱赶所有的不愉快。

就在这轻松愉快的笑声中,店家将两碗热腾腾的面端到他们的桌上。他很有绅士风度地将从消毒柜取出的一双筷子递给她,他用筷子轻轻地翻动着碗里的面条,然后夹起一块完整的牛腩放到她的碗里。她也从自己的碗里夹了两个饱满的云吞到他的碗里。

在外人看来,他们倒像是一对翻版维尼夫妇。

这时,一辆雷克萨斯停在了他们所在店门前的马路边上,与此同时,她的手机闯进来两条短信。

不用费心去猜,他也知道来者何人。她随即放下筷子,拿起桌面上的纸巾擦了一下嘴,然后就起身跟他道别。

他目送着她美丽的倩影逐渐拉开彼此的距离,他猜的没错那台车正是来接她的。她来到距离副驾驶的车门一米开外,里面的人就伸出欣长的手从里面推开了车门面带微笑地迎接她。她顺势钻进车内之后,摇下车窗抬起手对着店内的他挥手告别。

然后....下一秒,她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姐,那个神秘男子莫不是我未来的姐夫?”他促狭一笑,字里行间透露着丝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眼这么尖,你还看到了啥?”她忍不住抿嘴一笑。

“我还看到他长得跟我一样帅。”不可否认,江德龙确实长得很帅。

“有你这么自恋的吗?”她用余光偷偷瞥了身旁的他一眼,像是为了证明弟弟的说法似的。

没毛病,她江馥郁看上的男子有哪一个不是帅到没朋友?

“几时领过来让我这个小舅子瞧瞧?”他忍不住打趣道。

“急什么,会有那么一天的。”她本想说,等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了,她就领着他一块见家长。

可转念一想,这个答复未免有些大煞风景了。

“可别让我等太久。”他结了账,正往对面的医院走去。

“好物值得等待。”她看向窗外,他们已经驶出了医院那一地带。“亲爱的弟弟,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妈妈。有什么事情,请第一时间通知我。“她顿了顿,接着回复道。

“好的,你就安心工作吧!下班了,就多和姐夫出去约会。”人行道上的绿灯亮了,他收回视线抬头走向马路对面。

不知不觉间,柏油路上车水马龙,人潮汹涌。上班高峰期又到了,每一辆公交车上都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密密麻麻,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无奈又厌恶的表情。

也是难为他们了,这么热的鬼天气,上个班还要背靠背挤在一堆素未谋面的陌生的人群里。想要顺畅地呼吸一下,都变得很是奢侈,压抑得快要窒息。

一夜之间,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的常平市又恢复了它原本的热闹,喧哗与骚动,还有拥挤。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里,你付出的努力能收获多少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