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公仲鹰二人拜别了老道卜天问。便在城郊附近村落镇集搜查,可直至黄昏也无有结果。只得先进城,又回到龙来客栈住下,又连着十日往胤州各地搜查都无他踪影。澹台捞月不免急了道:“他不会已离了胤州境吧!”
公仲鹰道:“若是离去了。我二人再搜寻,也只是大海捞针。”
说着澹台捞月也认同道:“是啊,光凭我们两人的确难寻。不如我们将此事报于正道盟主处,也只当去游历散心!”
公仲鹰心中却道:“如今我的剑断了,一时也无了这心情。我看,还是先照卜道长说的,去信回龙胤山吧!”
澹台捞月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随即唤来伙计,取来纸笔。公仲鹰刷刷点点,末尾让恩师勿念。命伙计交予驿夫,那边武偏锋收到爱徒来信,怎么担心,又怎么吩咐门下小心,亲自暗中查访不题。
且说去信之后,公仲鹰怀着忐忑之心勉强与澹台捞月整日吃酒闲叙,不知不觉又已过几日。
这日二人正饮着酒,那澹台捞月为开解公仲鹰,将自己行走江湖之见闻侃侃道来,公仲鹰耳中听着,双目不时地望向街市,那澹台捞月看出也不道破,又劝着他饮了几杯后,公仲鹰又放下酒盅看向那把断剑。
捞月看了便问公仲鹰道:“鹰,其实你何必如此烦心呢,剑断了可以另觅嘛!”
公仲鹰听后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啊,要找到一把称手的剑谈何容易啊,再者此剑随了我也有十余年,若是能复原也是好事!”说完便抿了口酒,继续看着街市。捞月见后得意地道:“未必!”
公仲鹰好像被点醒一般转头朝捞月看去,问道:“此话怎讲?”
捞月听后笑的更得意了,道:“江湖中有一个叫剑冢谷的地方。这个地方专出好剑,不过不易得啊!”
公仲鹰一听专出好剑,不由疑道:“哦,是吗?”
澹台捞月听出其意道:“这剑冢谷便是春秋时欧冶子的后代。”
公仲鹰一听欧冶子,顿时来了兴致道:“春秋铸剑大师欧冶子?”
澹台捞月道:“不错,不过现在叫剑冶子。”
公仲鹰道:“怎么?是改姓吗?”
澹台捞月却道:“听说是寰朝时为皇帝铸剑成了,皇帝怕他为武林人士大量铸造兵器谋反,便下令诛杀,自此便隐居这剑冢谷,历代谷主皆以剑冶子所称。”
公仲鹰道:“哦。为了能继续行走江湖,只要能得便可,我们明日便启程吧!”
捞月笑道:“你也太心急了吧!”
公仲鹰也笑道:“是啊!还未问过路程呢!”
澹台捞月道:“路程倒是不远,出了胤州一路往西,在灵州境内大概再走几天的路程,有一座石矿山,石矿山后山的断壁之下就是了。”
公仲鹰大概知道了路径,心中也宽慰了许多。
澹台捞月见公仲鹰心情稍好了点,未免他再为剑发愁,灵机一动道:“你看你,用酒盅喝酒,哪像江湖豪杰啊!”
公仲鹰并非一嗜酒之人,对盗猴所说的,不甚了解,打趣的问道:“那依盗猴大侠只见,如何饮酒方是江湖豪杰?”
捞月见公仲鹰口称自己为大侠,不禁摆起前辈之态,高升朗道:“小二,给本大侠拿两坛上好女儿红,把这酒壶、酒盅都撤下去。”说罢,盗猴从怀里掏出一锭纹银,拍在桌上。小二听见银锭拍桌,窃笑的依言照做。
澹台捞月一脸正色道:“公仲兄,这江湖儿女饮酒,要么大碗,要么罍,豪饮之下,何其痛快。”
公仲鹰看了看桌上,不解道:“可这无罍,亦无大碗啊?”
澹台捞月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道:“我盗猴饮酒,要么酒葫芦灌,要么就整坛干。”
公仲鹰又问道:“因何是整坛干?”
盗猴笑道:“一样是一坛酒,一碗碗倒太麻烦,不如抱坛饮,即方便,又痛快。”言罢,抱起一坛,顺喉干了一壶之量。随即放下酒坛,大叫道:“好酒!!”
公仲鹰见状,欣喜道:“好酒量。”随即也有样学样,二人对敬抱坛,半个时辰过后,公仲鹰身后已有两三坛空坛,而那澹台捞月身后却有六七坛空坛。周边桌上的客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二人便这样喝酒到了客栈收铺,小二将他们唤醒,二人勾肩搭背,醉眼惺忪,跌步抱坛。一步三晃的回到了客房,刚进房便卧地而眠,不知是否是太醉了,二人进的却是同一间客房。
第二日清晨,便取了断剑与澹台捞月退房。
公仲鹰此时因心急佩剑,便要赶快路,自客栈马厩牵过黑驹,道:“这回你也应该去买匹坐骑了吧!”
澹台捞月却笑道:“鹰,一路好风景。骑马不是很可惜。”
公仲鹰驳道:“骑马就不能看风景了?”
澹台捞月‘额’住了,顿了一会儿,笑道:“说句实在话,我还真不惯一路坐轿骑马的,怪闷的,不好不好!”
公仲鹰似也是被说服,道:“也是,闯荡江湖若一路都在马上,也着实无趣了些!”
澹台捞月一听这话,当即道:“我说的吧!咱俩都会轻功,之前在市集比试你还记得吗?”
公仲鹰接话道:“当然记得,当时我们不分上下。盗猴的意思是?”
捞月见公仲鹰接话了,赶忙道:“我一直很想和你分个胜负。这样,我们自这里出发。看谁先到灵州!”
说着话,闪身便出了客栈。空中留着句:“鹰,三天后灵州见!”公仲鹰一声苦笑道:“这个捞月!!”
说着,拍了拍马鞍道:“马儿,马儿!看来只好将你留在此地了!”
这边将黑驹继续寄存,那边出了客栈。就这会儿功夫,早已不见盗猴身影,公仲鹰心道:“想是怕我追赶上他,特意抄了小路。不过不管怎么走,定是往城西而去!”
想罢,也施展「游龙神行」的轻功往城西方向而去。半晌功夫便出了城,四处挑目张望,果然在目极之处见到了那盗猴。
公仲鹰即刻施展地煞篇中步法紧追,那盗猴瞥眼瞧见了。奋力而去,公仲鹰见了游龙神行巧妙搭配,不多时便与捞月并肩。
盗猴本不以为意,瞥眼一瞧道:“妈呀,被追上了。胜负还没分啊!”说着话,暗运酒水针朝公仲鹰手中断剑而去。
公仲鹰也打趣道:“盗猴果然是贼王,偷步不止。还偷袭!”
再看澹台捞月又快了自己几步。公仲鹰不免脚下加紧而追。澹台捞月见了连发酒水针向后。公仲鹰也不恼,闪身避开。
二人就这么一口气急奔了数十里,虽说他们也算高手,但毕竟年轻,内功都称不上顶峰,出发时又是空腹。终究在隅中方感到气空力尽,驻足停步,喘着大气。
澹台捞月一边喘气,一边道:“呼哧……呼哧,这不算……!呼哧……!”
公仲鹰也点头道:“恩!呼……呼!”
二人也不多说,闭目各自调息。多时方起身,公仲鹰笑道:“还比吗?”
澹台捞月道:“比!胜负还没分呢!不过……”说着望向肚子,只听“咕噜”两声,二人都饿了。
澹台捞月道:“先寻个摊子吃点东西!吃饱了再比。”
公仲鹰也是同意,二人便在附近寻了个食摊歇脚果腹。随后又开始比试,如此反复几次后。已至日暮。
二人记着自己胜负之数,也逐渐靠近灵州境了。
落步之时,一旁正有个夜宵摊。公仲鹰极目远眺,见远处有一片稻田,稻田后面的是条羊肠大路。大路尽头似有一界碑,便知已近灵州界了。公仲鹰见那路途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公仲鹰顺口一指就道:“捞月,再往前走就到了灵州境内了。你我之前比试胜负各半。正好进行最后一次比试。”
澹台捞月也同意,二人便在这个夜宵摊坐下。公仲鹰又道:“捞月,等会儿吃完。我们就比试,看谁先到那边灵州界碑。不过事先申明,这回可不准再偷步,也不能偷袭。”
澹台捞月听了喊道:“好!就堂堂正正比试!”
他这一喊不要紧,吓坏了正送吃食来的摊主,那摊主道:“两位客官真会说笑。界碑看着是近,可实际走走还得走几里路呢!”
二人也是没理一阵大笑,吃完便又开始了比试。可到了界碑却是平手,这回二人是体力充沛,也无需再调息回气。
澹台捞月见又是平时,当即道:“又是不分胜负。没意思,不比了,不比了!”
说了声“不比了”一甩手就从靠着的界碑上起身,公仲鹰也没说什么。
此时已快鸡鸣,二人也有些乏了。澹台捞月打了个哈欠道:“哈……哎,都跑了一夜了。现在要是有匹马骑,在马上小眯一会儿,一路向前到市集该有多好啊!”
公仲鹰听了‘噗嗤’一声乐了道:“可是你说要比试的,我们才匆忙出了胤州城。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儿来的马啊!”
澹台捞月听了也抓着后脑,憨憨大笑道:“哈哈!也是。那现在怎么办?”
公仲鹰四周围望了望,指向一边不远处道:“那儿有片垂杨林,我们到那里去睡会儿。”
话毕,二人便往垂杨林而去。公仲鹰正要席地而睡。就见澹台捞月已经选定了一棵较为粗壮柳树,拍了两掌。
公仲鹰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
澹台捞月道:“江湖险恶,况且这边荒山野岭。我们睡着了,万一有个猛虎什么的,怎么办!”
说完,便纵身一跃上了树杈。
公仲鹰四下看顾道:“我看这也没有猛虎。”
澹台捞月却道:“就算没有猛虎,有个用蒙汗药的劫匪呢!看你这一身光鲜,行走江湖。咱们耍归耍,也要有那防人之心。”
公仲鹰听了这才明白,自忖道:“捞月定是怕骑马发闷,我又想起断剑的事。这才这通耍闹,和他一起行走江湖倒是不怕闷了。”想罢,刚想褒奖两句。
就见澹台捞月早已背过身去,公仲鹰也不好意思开口搅扰,见身旁一颗柳树还算粗壮,便飞身上去。想着此去一切顺利,也见了周公。
二人就活了一夜,至第二日清晨澹台捞月已是精神抖擞,也未再提起买马之事。
二人走走停停,一路上尽是剑冢谷广发淬剑帖的事情。澹台捞月道:“真是赶巧了,我们要上剑冢谷,剑冢谷就有热闹看!”
公仲鹰道:“你啊,尽顾着看热闹。”
澹台捞月笑道:“有热闹不看王八蛋。”
说着更是加快了步伐,公仲鹰摇头赶上,说话间已上了石矿山。尚未走至半山腰,只见从上山道上下来几个樵夫,有一樵叟见了公仲鹰二人要上山,好心道:“别往上走了。”
公仲鹰稽首道:“老丈,这位却是为何啊?”
樵叟道:“上山的路已被剑冢谷封了。”
澹台捞月道:“剑冢谷不是要开什么奇石大会嘛?”
身旁一个年轻的樵夫道:“咳!就是因为这个啊。他们说没有淬剑贴就不让上山。这让我们砍柴的如何挨营生啊?”
言罢那几个樵夫便与公仲鹰二人告辞下山。公仲鹰一向知书识礼,道:“既然是主人家规矩,我们也只有下山了。”
想罢也就与澹台捞月折返下山。
二人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小镇歇脚,也找个干净的酒楼。刚坐下,就听邻桌有人道:“这回我们石矿山可出名了!”
又有人却道:“那有什么出名的?”
有第三人道:“你不知道吧,传说中的金玄奇石问世。传说这奇石是几百年前天外陨石降落在剑冢谷。原石之下还发着奇光呢,几百年来剑冢谷无人能把它炼出来。”
公仲鹰本意在求剑,对其他事并未在意。可那澹台捞月一听有如此神奇之事不由地回头望去。
那第三个声音听了道:“是啊!剑冢谷没了对策锻炼,才遍请名家一起钻研。还不一定谁出名呢!”
公仲鹰听在耳里,对盗猴道:“看来这淬剑帖便是邀请的名家。”
澹台捞月也道:“恩。就不知道是些什么名家。”
二人说话被方才那桌听到了,有人似是回应道:“那谁知道啊?!又没给我发淬剑帖。”
他旁边那人道:“到时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澹台捞月道:“不是不给人上山嘛?”
那人道:“咳,只是这今日不给,后日奇石大会之时,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便能观礼了。”
此时不远处有一桌中有一个领头模样的人道:“那看来我们的任务要有所耽搁了。”他身旁一人道:“李头,我们此次前往剑冢谷购选精良兵器,是奉了兵部之令的。若是有所耽搁,回去大人怪罪下来。”
那个李头道:“哎呀,我说张头你就别操心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我想大人是不会怪罪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公仲鹰二人吃过饭,澹台捞月道:“鹰,上山见识见识去!”
公仲鹰却道:“等个三日又何妨?你看那几个官道中人不也只能等了。”
澹台捞月一时没了乐趣,喝了口酒嘟囔道:“你难道不想看看那奇石?”
公仲鹰却是显得无谓,静静地道:“你这么想看,三日后不就能看到了嘛!”
澹台捞月道:“哎呀!先睹为快嘛!”
公仲鹰只是摇头,澹台捞月见公仲鹰仍是如此,眼珠一转道:“其实三日后他们肯定都会忙着那奇石,倒时谁会理你的断剑啊!就算理你了,估计也要等个三五七月了。”
公仲鹰一听也是在理,自忖道:“不如先上剑冢谷说明来意。”想罢暗暗点头,澹台捞月瞥见了道:“走,去见识见识这天下第一铸剑名家!”
付过酒钱,二人便再度上山。来到方才与樵夫分别之地,再深入。前面出现两条岔道,其中一条岔道上有一班人上山。
公仲鹰道:“不是不让人上山吗?”
澹台捞月道:“看他们的打扮也不像上山的外人,倒像是山上之人。”
公仲鹰道:“莫非是剑冢谷的冶师?”
澹台捞月道:“看他们的打扮,不像是打铁的冶师,倒像是做工的苦力。我听闻这石矿山有一处金银矿地,乃安通钱庄的淘金地,我想这条路便是了吧。”
公仲鹰道:“你怎知不是剑冢谷的苦力?”
澹台捞月一努嘴道:“你没看到那边里着块木牌嘛!”
就见木牌上写着,「奇石大会之前,禁止闲人上山。」落款正是「剑冢谷」。
公仲鹰二人便从那处岔道上山,走了没多久,遇上一个同样是十几岁的赤膊少年,这少年体态健美,一见公仲鹰两人,手上长柄打铁锤一指,喝道:“前面什么人?胆敢上山?没看到木牌吗?”
说着快快步来到跟前,抡锤便要斜打二人,这打铁锤十分沉重,头重脚轻。公仲鹰二人又是练家子,看准时机闪身躲开。赤膊少年扑了个空,重锤也定在地上。
公仲鹰定睛观瞧,这人是个冶师铁匠。急忙上前道:“有礼了!”
这少年冶师见来人还敢上前,又是抡锤。又是扑空,几个回合下来,少年冶师已累得在哪儿呼气。
你道少年冶师应该常年抡锤锻造,怎会如此呢?毕竟铁匠抡锤乃是死力,与武学运劲之道不同,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并不讲究腰马合一。
那少年冶师也看出对方会武功,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奇石大会前封山吗?”
公仲鹰道:“知道。但我们有事要进谷去!”
少年冶师心道:“知道却仍要进谷,莫非是谷主的客人?”
想罢少年冶师道:“你们有淬剑帖吗?”
这一句话,问住了。有帖吗?没有。但人家既然这么问了,没有帖是断然不能进去的。可公仲鹰见这少年冶师耿直,不想骗他,便道:“没有。”
少年冶师气道:“你拿我寻开心啊?”说着话,又要抡锤。
澹台捞月忙道:“有帖有帖。”
少年冶师道:“怎么你说有帖,他说没帖?”
澹台捞月道:“是我有帖,他没有。”
少年冶师道:“你和他是一道的吗?”
澹台捞月道:“对一道的。”
少年冶师点点头,摆手一请道:“那请跟我来吧!”
说这话领着二人往山上走,少年冶师走在前,二人走在后。公仲鹰见少年铁匠也不回头,便小声对澹台捞月道:“一会儿让我们拿帖,我们哪儿有帖啊?”
澹台捞月却道:“你管那个去了,先进去再说。”
兜兜转转便来在了一处断壁之下。果然有一山谷,谷前造了个石牌楼上头悬着块匾刻着「剑冢谷」三字,少年铁匠将他们领到门口,门口有俩‘门神’,就见少年冶师言语了几句,三人互相颔首。
此时澹台捞月也是胆大,上前搭讪道:“在下侠盗门澹台捞月,这位是胤龙门的公仲鹰,久仰剑冢谷,特来谒见谷主,请通传一声。”
其中一‘门神’一听,道:“哟!还真是谷主的客人啊!”
此话一出,不但公仲鹰惊奇了。就连澹台捞月也惊奇了。可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捞月直道:“是啊!是啊!”
那‘门神’却伸手道:“既然如此淬剑帖呢?!”
澹台捞月道:“这个……那个。”
那‘门神’见了道:“谷主的客人怎么没有淬剑帖啊?”
澹台捞月脑子快,不停地「这个」、「那个」下,憋出句话道:“要见了你们谷主,才能出示。”
那‘门神’听了不干了,道:“没有淬剑帖就是冒充的。”
那少年冶师道:“原来你们是骗我的!”
抡锤要打,澹台捞月一摆手道:“等会儿!怎么是冒充的,你们刚才还说是呢!”
那‘门神’道:“谁知道是不是个伪善的恶贼呢!”
另一‘门神’也道:“是啊,就像那赤染。”
那澹台捞月听得耳去。顿时没甚好气,摩拳上前,作势要打。
却被公仲鹰拦了下来,公仲鹰又上前抱拳作揖道:“三位请了,我等乃光明正道拜谷,绝非宵小之辈,劳烦通传。”
那‘门神’却没好气道:“走吧!走吧!没空和你们瞎胡闹。”
吵吵间从谷里面又走出一个中年冶师,道:“吵什么呢?”
那少年冶师一见来人便道:“师父!他们没有淬剑帖,还骗我带他们上山。”
两个‘门神’也道:“是啊!还冒充谷主的客人。”
中年冶师打量了二人一眼,见与自己徒弟年纪相仿,也不愿为难,道:“看着打扮倒挺像的,原来没有淬剑帖。快走吧!”
语毕要回,澹台捞月从一开始两个‘门神’的反应,就知这里头有门。一把叼住那青年冶师的腕子道:“你刚才还说是谷主客人呢!一盏茶还没过呢,我们就成打扮挺像的冒充者了。你得把话说清楚,否则走不了。”
中年冶师见一个孩子和他较劲,也没当回事,一把拨开道:“好!就说个明白。谷主是有邀请侠盗门掌门来参加此会,可送帖人尚未回来。你们又没有淬剑帖,不是冒充的是什么?!”
澹台捞月一听‘侠盗门’,心说话:“嘿,歪打正着!”想罢顿时有了底气,清了清嗓子道:“侠盗门掌门就是我爹。”
中年冶师笑问道:“哪有这么巧的?你有凭证吗?”
澹台捞月道:“只怕你们不认得这个凭证。”说着话,自身后将自己的酒葫芦掏了出来,在手上晃悠。
那中年冶师本没有在意,只当可一见这个葫芦,便神情凝重,接过仔细端详半刻,还了回去道:“你等会儿啊!”
说完便进了谷去,公仲鹰上前道:“能行吗?”
澹台捞月却一脸得意道:“博一博吧!”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青年铁匠便回来了,二位进前,便作揖道:“二位恕我们无礼,请跟我们来吧!”
说完便领着二人进到了谷中去了。
俩门神与少年冶师一个劲的赔不是,此时再看这三人,却又非是那么不近人情了。
那中年冶师在前头引路,二人如走马观花似的浏览着谷中的花草景致。没走多久便见到一个不小的剑池,说是剑池不如说是一个到处插满断剑的大深坑。大深坑的周围有十数个冶师把手,坑下隐隐约约泛着光,绕过坑池石道时,公仲鹰心中嘀咕道:“这石道怎么不紧挨着坑池?”
想着走到了石道尽头,尽头独独是个「试剑亭」,似是门楣一般,挺立在左右两山之间,亭内有块巨石。
那中年冶师带着他们径直穿过了试剑亭,便走着便道:“过了试剑亭便进是剑冢山庄范围了。”
此时捞月眺望着身后的剑池,便对公仲鹰道:“早就听说江湖上的剑客为了尊重剑冢谷,在入谷前都要在这弃剑池中弃下自己的佩剑,看来就是这儿了。”
那中年冶师听了直直发笑,也不作声。
公仲鹰却道:“那岂不无理?”说着不经意瞥见了那巨石,只见巨石上刻着两行字,公仲鹰道:“捞月看来不像你说的这样啊!”
澹台捞月本说者无意,听公仲鹰这么一说,也是好奇反问道:“那是怎样的?”
公仲鹰一指巨石道:“人家这明明刻着的,「亮剑试石,败者弃池」”澹台捞月一看巨石刻字,也知自己说错了。不由面红抓脑道:“江湖传闻嘛!”
此时中年冶师开口道:“是这样的,谷中时常有携剑来比的。前代剑冶子不胜其烦便将一块祖先磨剑的亮剑石置于此。凡是来以剑比剑的,皆要以此石试剑。败者弃池,这是谷中规矩。”
澹台捞月只道:“幸亏我不用剑,你的剑又断了。”说完笑呵呵的走了。
公仲鹰听谷中规矩,断剑要弃置池中,不由心下不舍道:“那我?”
中年冶师看了看公仲鹰的断剑,道:“哦,不过这两日却是不用。少侠的剑又断了,以达试剑的目的了。”
听这中年冶师那么说,公仲鹰也就放心了许多,穿过试剑亭,一路走来两旁路上有几十个烘炉和风箱,只看风箱拉动,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更有不少壮汉冶师在烘炉和风箱旁忙碌,公仲鹰见了道:“好大一股铁锈味,不愧是铸剑名谷啊。”
中年冶师解释道:“这些烘炉只为一般人铸造兵器而用。山庄就在前头,二位请跟我来,谷主正等着。”二人闻言也不乱看,便紧步跟上了。
穿过了忙碌的烘炉后,便来到了剑冢山庄。只看那庄内很是气派,和庄外不属,也少了方才的铁锈味四处悬挂着宝剑,大厅内也工整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短兵。二人侯了会儿,一个面容紧致,身形健实的中年男子,边走着边捋着三绺青须,笑盈盈地向二人走来道:“相信这两位就是澹台少侠与公仲少侠了。”
公仲鹰回道:“少侠二字不敢当,阁下莫非就是谷主剑冶子?”
中年男子答道:“不错,在下正是。”
三人恭维了几句,便入了座,青年铁匠也退了下去。
公仲鹰开门见山道:“在下的剑前些天被他人兵器折断了,想求谷主替我接上,莫再叫人弄断了就好。”
剑冶子大为惊讶道:“难道你们不是受了淬剑帖而来?”
公仲鹰却是摇头,剑冶子道:“那你们不是?”
澹台捞月道:“赶寸了这不是。”言罢奉上了酒葫芦,剑冶子仔细验了道:“恩,确是侠盗门信物。”言罢递了回去。
公仲鹰道:“谷主不会怪罪吧!”
剑冶子不答却是,只是上下打量了公仲鹰,打量一番后又走到他面前挽起他的右臂,见公仲鹰右臂瘦长,却十分结实,且经络分明,不由赞道:“恩,这的确是个适合用剑的好手。”“我后堂剑室中倒有些剑,少侠不妨露两手来。”
公仲鹰也不含糊。三人穿过大厅,来到了后堂的剑室,说是剑室,却是间石室,剑冶子掏出钥匙开门进去。这石室颇大,四周墙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剑,皆是纹饰巧致,公仲鹰看了一圈从中挑了把较为称手的剑。
剑锋离鞘,只听清脆之声,似是龙吟。再看剑锷清白刃芒,公仲鹰不禁道:“好剑!”
言罢,招式连环,剑冶子看了连连点头。
待公仲鹰收剑入鞘,剑冶子拍手赞道:“好,少侠的胤龙剑法果然凌厉非常!”
公仲鹰道:“听谷主这么说,似是识得胤龙剑法!”
剑冶子笑道:“哈哈,我与你派的武偏锋是故交好友。”
公仲鹰道:“原来谷主是家师好友!”
剑冶子先是一惊,后又笑道:“原来你是怪剑兄的高徒啊!依你的剑法怎么会叫人断了剑呢?”公仲鹰便将那日的情形与剑冶子说了,又将断剑承上。
剑冶子听了,又端详了断剑后道:“哦,原来如此!即是怪剑兄的高徒,本理当为你新铸赠剑。”
公仲鹰有些失落的问道:“那剑跟随我多年,也有了感情,能否将此断剑复原?”
剑冶子却答道:“恕我直言,少侠不必忧伤。那剑使命已终止,剑身毫无剑鸣之音,已无复生之由。”
公仲鹰听了不由叹口气,剑冶子见状道:“我看你是个用剑高手,这把剑却是平平无奇,正所谓好剑赠英雄,不如这样,谷中恰逢奇石会。两位少侠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小住几日。待到后日奇石大会之时,万一澹台少侠为我道出了这冶炼奇石之法,我便以奇石为公仲少侠铸剑。”
公仲鹰对奇石并无贪念,却道:“怎么好意思劳烦谷主亲自以这珍贵的奇石为我铸剑呢!再说捞月也未必就能说中。”
澹台捞月气道:“人家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这他人志气没长,怎么就开始灭我威风了呢!”
澹台捞月说话率直,连剑冶子都不禁破颜。公仲鹰笑道:“我只说未必,何来灭你威风?”
剑冶子也道:“公仲少侠,世间的缘妙可是很难说的!”
可公仲鹰却扬起手中之剑道:“我看这柄就挺好。”
剑冶子却笑问道:“公仲少侠既说这柄剑好,可知何为好剑?”
公仲鹰道:“剑出龙吟,清白刃芒。”
剑冶子道:“这不过是外人所观之表象罢了。其中门道可并非如此。”
公仲鹰并不懂此道,可又好奇,不由问道:“还望前辈赐教其中门道!”
剑冶子捋须道:“剑之优劣,关键于选材、样式、铸法。”
“一把好剑,首先要符合用剑之人的身形剑法,故此剑茎、剑镡、剑身皆有不同,如此才能相得益彰,剑舞得鸣。”
公仲鹰却道:“可晚辈方才舞此剑时,也有剑鸣啊?”
剑冶子笑道:“此剑名曰乃「青龙剑」,当初铸造之时便是以「出鞘青龙吟」为题。可并不十分适你。方才你舞剑之时应也察觉了吧!!”
公仲鹰岂有不察,只是剑室内并无现成的称手他选,又不想劳烦剑冶子为其特铸,直道:“虽是重了几分,可我并不贪。日后应能适应它才是。”
公仲鹰这么说了,剑冶子也没了话说,心中摇头,又转念道:“你倒是把好剑!”
公仲鹰不明剑冶子之意,心中只道:“大概指我不贪,是个好人吧!”
公仲鹰又问道:“这剑多少钱?”
剑冶子却本意赠剑,可公仲鹰却是个实在人,就听澹台捞月冷言道:“既然叫得你演剑,又怎么会收你钱呢?”
公仲鹰见好友还爱搭理,知他只是心直,便也没多在意。
被这么一问,剑冶子也显得庸俗了,只道:“这剑不值几个钱。”
公仲鹰听了,便从身上取出张百两的银票,道:“既然是前辈的剑室,即便不值钱也有这个数了吧!”
说着将银票递上,那剑冶子也只能笑收。公仲鹰见他收了银票,便有去意。可澹台捞月却嚷着要见识奇石,公仲鹰也只得留下,这边剑冶子安排二人在后院住下,又嘱咐道:“前院的弃剑池这两日还请不要前去。”
澹台捞月道:“这是为何?”
公仲鹰却道:“定是与奇石大会有关。既然谷主说了,我们照做便是。”
剑冶子笑道:“公仲少侠聪明。”
剑冶子又差来一个冶师,问过其他淬剑帖名流,那冶师道:“各州的铸剑师昨日已在山脚下的小镇下榻。安掌柜那边说后日也会如约出席。只是戢家庄,我们的人没能过玄天关。”
剑冶子听后也只是颔首。
两日无书,剑冶子忙着在谷中布置。
公仲鹰与捞月二人在庄内闲来无事也常常去剑室观赏名剑,切磋武功。澹台捞月虽也曾偷偷到过弃剑池想那‘先睹为快’之事。可仍让守池的冶师发现,又顾及面子只道闲步路过。
到了第三日清晨二人起身,步出后院房门。
公仲鹰看到不远处一个烘炉中正在锻炼的不是剑,好奇之下,信步走去便问那冶师道:“前辈,何以剑冢谷也铸刀枪啊?”那冶师朝着公仲鹰的目光看去,笑着答道:“哦!虽剑冢谷虽以铸剑闻名,可是有时候也接些其他兵器的活,给官道使用。”
公仲鹰与澹台捞月这才想起客栈的几人,道:“看来那日客栈里那几个就是官道中人了。”
那冶师道:“什么官道中人?”
公仲鹰二人便将客栈那日那几个官道中人之事告知,又说实则他们与自己一样。冶师只道:“若是他们今日上山,我想谷中便会接下这笔生意。”
正说着打前院走来个冶师,吩咐道:“烘炉熄火,所有冶师往弃剑池集合。”又对公仲鹰和捞月一摆手道:“二位,谷主在前厅有请。”
澹台捞月一听知是奇石大会要召开,不免欣喜万分,快步便跟上了冶师。公仲鹰也跟着他二人来到前厅。只见前厅已是聚满了人,主座上便是剑冶子,见澹台捞月与公仲鹰来了便起身来到二人面前道:“两位少侠来了。”说着顿了顿,扫了眼下座,又道:“我来给你们互相引荐。”
“左列座上这几位都是古时铸剑名家之后。”
说着剑冶子一摆手,那头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道:“胤州风翎——风胡子之后。”
公仲鹰听这人是胤州的,又是铸剑名家之后,不由自忖道:“不想我胤州也有铸剑大师,早知如此也不用奔走了。”
想罢与澹台捞月一同抱拳。
接下来他身旁又有三十多岁的男子站起来个道:“凛州徐纲——徐夫人之后。”
二人又是抱拳行礼,此时他身旁有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也道:“玄州干将煅。”公仲鹰一听是这姓便道:“一定是干将的后人!”
那人“恩”了一声,公仲鹰忽然想到先前澹台捞月提过欧冶子之事,道:“这么说来你与剑冶子前辈?!”
说着望向剑冶子,剑冶子笑道:“是啊!祖上倒是有亲。”
干将煅也笑道:“也算同出一源了。”
此时干将煅身边坐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却讥讽道:“同出一源又怎样?”
那男子身后站着两个男子,其中一个附和道:“师父说的是,干将氏在玄州还不是没落了!”
公仲鹰一听干将氏没落了,不由心下遗憾。澹台捞月见这两人口无遮拦,不由呛声道:“听口气,似乎也是玄州的铸剑师?”
坐上那人想起先祖身家,不由自满抱拳道:“好说!玄州辛铁英。”
公仲鹰道:“捞月,你见多识广。古时铸剑名师可有姓辛的?”
澹台捞月道:“我倒是没听过。鹰,你博览古典,古典中可有提及?”
公仲鹰也是摇头,那辛铁英急了道:“辛镕基之后。”
公仲、澹台二人听了不禁茫然,道:“不见经传。”
辛铁英更是气了,正要发作,剑冶子道:“那是寰朝时的铸剑名家,本师从干将氏。算来也有近百来年了。”
辛铁英听剑冶子为自己说话,不由盛气道:“这叫青出于蓝!寰朝时社稷名将、王公贵戚皆是请先祖所铸之剑为威。”
公仲鹰一听心道他也算是铸剑名家了,可澹台捞月却不依不饶道:“这些剑都是装饰,有什么稀奇的。”
辛铁英听了又道:“那云刀门与玄修门的镇派神兵呢?”
公仲鹰道:“也是贵先祖所铸?”
辛铁英道:“正是家父近年来名锻。”说着睨了干将煅一眼。同为玄州铸剑师,且又同宗,可名头却比不上一个庶弟子的后代。干将煅不由心下恨己不争。
澹台捞月刚想再说什么,公仲鹰却道:“算了!”言罢便硬拉着澹台捞月作了个揖。
辛铁英道:“问了半天,你两个什么来历?”
澹台捞月与公仲鹰通了门派姓名后,那辛铁英只是撇嘴道:“哼,两个外行!!”
澹台捞月却逞能道:“侠盗门也有铸造铁机关的。”可那辛铁英像是没听见似的。
剑冶子又引了公仲鹰二人往右列座那个中年男子道:“这位是安通钱庄安通掌柜。”
二人也是一作揖,随后剑冶子便安排二人坐于安通下手。安通随和颔首一笑,剑冶子回到主座,奉上了茶后道:“各位为了敝谷,自九州各地远道而来,在下却让各位在山下歇脚,还望见谅。”
干将煅、风翎、徐纲、安通齐声道:“剑谷主客气了!客气了!”
言罢几人皆问起这奇石,剑冶子便道:“这金玄奇石乃是一块天外奇石,坠落在谷内,历经三代剑冶子都无法探出其质,故此也无法冶出。”
几人听了皆道“神奇!!”
只有辛铁英便一摆手道:“剑谷主说这么热闹,不如现在就请出奇石一观吧!”
剑冶子本也是看离大会时辰尚早,也未见有百姓前来,方才闲话一番。可这辛铁英却不识好歹。剑冶子也是没了话,此时澹台捞月讽了一句道:“这大会又不是只为你一个而开。”
辛铁英一听这话恼了,方想开口,剑冶子又道:“一场来到,反正离奇石大会尚有一炷香的时辰。不如先到在下的剑室里鉴赏鉴赏!”
人说客随主便,这几位虽也都是古时铸剑名家之后,可一听到能入剑冢谷历代剑冶子的收藏剑室,都觉欣喜。纷纷起身,这辛铁英也是没了话说,心中一想,低声说了句:“也好!”随即便吩咐身后两个徒弟道:“你们两个即可下山,将那几箱东西运上山来。”
众人皆觉奇怪,那辛铁英问道:“剑谷主,我看你这儿也没有现成的辅料,在下运些上山你不会反对吧。”
剑冶子虽有些不快,却又不好回绝,只道:“请便吧!请便吧!”
见剑冶子不反对,辛铁英这才起了身,剑冶子又对公仲鹰二人道:“两位少侠也一道来吧!”
公仲鹰与澹台捞月却道:“我们这两日也看够了,就先往试剑亭等待吧!”
剑冶子也只能应下,带着几位铸剑师往剑室不题。
公仲鹰与澹台捞月二人出了前院,一路走,澹台捞月只是快走,可公仲鹰却道:“捞月,这四周景致倒是不错!反正还有一炷香的时辰,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见公仲鹰不着急,澹台捞月也没了脾气。只得将就公仲鹰在谷中的各个分道上漫步,良久才走至试剑亭,弃剑池的对岸便是谷口,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灵州的老百姓几乎都来了,邻州住得近也赶来了。人群之后还有群人推着几木车辅料入谷。
有剑冢谷冶师在那儿维持秩序,见有人推木车入谷,便问其身份,这几个中有两个领头的道:“我们是辛家剑厂的,奉辛厂公之命运些辅料上山。”
剑冢谷冶师只觉奇怪,领头的道:“我谷内自有冶铁辅料,不要诓我。”
那几人却道:“真是如此,怎的成诓骗的了。”
剑冢谷冶师不让入内,那几个又要硬闯,吵吵间,双方领头的瞥眼见到公仲鹰二人来了。要其主持,公仲鹰也认得三人。一个是那日的中年冶师,另外两个先前是辛铁英身后学徒,公仲鹰和颜道:“确有此事。”
那中年冶师也不阻拦了,回头问道:“两位少侠,时辰将至,谷主呢?”
公仲鹰道:“剑谷主与几位铸剑大师正在剑室品剑。”
中年冶师急忙去请,让自己小徒弟与公仲鹰二人维持秩序,引着人群往试剑亭前而走。
人群中有这么一双美眸望着公仲鹰,玩味道:“啊!这小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也不像武功不错的样子啊!”
四周的人似是并未听到这妙龄少女的自语。
少女正想着,自谷内走出几人,正是剑冶子等人。见主人家到了,少女将人群中更是鼓噪起来。剑冶子一个摆手道:“在下多谢各位今日观礼奇石大会。”其中便有好事者问起奇石来历。剑冶子道:“这奇石乃是剑冢谷初立时,天外石陨落谷内。历经三代剑冶子心血都无法探出其质,故此也无法冶炼。自第四代剑冶子后便已放弃,将其深埋秘不示人,只将此事记录在《剑冶谜镌》之中。”
说着话,早有人搬出了几摞藏书,这秘录乃是历代剑冶子所收录编撰有关冶铁、铸剑之事。剑冶子在第四摞的藏书中抽出了一本,将其中记录金玄奇石的那几页向大伙展示。其中奇石彩绘,让人不由啧啧称奇。
此时人群中又人问道:“既然秘不示人,四代剑冶子都无法冶炼。那为什么今日又要开这奇石大会呢?”
剑冶子憨笑道:“说来真是见笑了,自第五代剑冶子起谷内便已无人知晓这奇石下落了。本已成为传说之秘,谁知半个月前因缘际会让这奇石得以重见天日。”
公仲鹰道:“剑谷主是认为这是此石问世之缘?”
剑冶子笑道:“不错,故此在下盛邀几位名铸家之后,恬为一解其秘。”
人群中唏嘘不已,更有人嚷着要看奇石。剑冶子看了看时辰。又看了看大伙,看大伙皆等急了,便吩咐道:“起出奇石!”
说着话,便亲自触动试剑亭内的机关。有冶师下去将奇石起出,在场之人无不禁惊呼道:“果然神奇!!”。
毕竟不知这奇石所在何处,有何神奇之处,且看续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