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皇宫,瑶光殿内,皇后周娥皇正对着妹妹送来的镜子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镜子竟如此清晰,这镜中之人真是我吗?看来过去都是那铜镜骗人呢,我都老了,你看,你看,这里,这里,唉。”
“姐姐,你见了此物竟然不高兴吗?害得我白白跑这么急给你送过来。”周女英嗔怪道。
“傻妹子,东西当然是好东西了,有了这个那铜镜还有什么用呢,都该拿去扔了,真是这东西实在太神奇了,纤毫毕现的,优点缺点都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嘛,好处还是多的,妹子这么惦记着姐姐,姐姐自然是高兴的。对了,这东西是钟家那小子弄出来的?”
“什么钟家那小子,人家都是工部员外郎了,姐姐可别轻视与他。”周女英对姐姐这么称呼钟毅有些不满了,撅着嘴说。
“呦呦呦,这还没嫁呢,胳膊肘都往外拐了,这要是嫁了可还得了?我这么叫怎么啦,想当年见他的时候,还是冒着鼻涕泡跟你一起到处跑呢,这么叫有什么不对的?”周后一捏女英撅着的小嘴,教训道。
“还以为姐姐之前没见过他呢,原来见过啊。”周女英又笑了起来,“姐姐以为他这人如何啊?”
“还不错,之前做出来的那煤炉,活人无数,后来要想出防疫天花之法,现在还能做出这样的镜子,还有这蔷薇露,人确实是个极聪慧的人,对了,还有那曲水宴上的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确实是有才之人。”周后一个劲地夸钟毅。
“就是,就是,这么好的夫婿,哪里寻去,可阿耶却非要他三个月内拿万两白银来,万两啊,要是他一时拿不出,那可如何是好呢。”周女英说道这个就急了,生怕自己不能嫁给钟毅似的。
“傻妹子,急什么?阿耶还不是为你好,你想啊,之前那钟家小子不是家道中落,又昏迷了许久,阿耶如果不刺激他一下,他如何能振作起来,阿耶不也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嘛。”
“可万一这个时间就是拿不出呢?”
“若他在这个时间内能拿的出,证明他是有能力给你幸福的,阿耶可以放心地将你嫁与他,若他拿不出,看他如今的所作所为,我看阿耶也不会为难于他的。”
“真的?姐姐你说的可是真的?”周女英高兴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急切地问姐姐,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应当是这样的,阿耶已年过七旬了,自然最放不下你,如今这钟家小子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我猜阿耶不会再另寻他人了。”
“什么人?你们姐妹在说谁呢?”李煜忽然进来了,两人聊得热闹,都没注意到。
“见过姐夫,姐夫好生讨厌,偷听我们姐妹说话。”周女英在这个做皇帝的姐夫面前也是小孩子脾气,倒是让李煜十分喜欢的一点。
“哪有偷听,是你们聊得太入迷,都不知道我来了。咦,这是何物?呀,这人是我吗?这么清晰,哪来的?”李煜看到了桌上的镜子,赶紧到镜前认真的照了起来。
“我我们刚才在说钟家郎君,钟毅,钟伯益,这是玻璃镜,又是那钟伯益所制。”周后向李煜介绍起来。
“哦,还有这个,蔷薇水,也是他做的。”周后又拿来女英送来的一个精美的琉璃瓶,那里面正是钟毅工坊所出的蔷薇水。
“喔,还有蔷薇水?这东西不是大食所出之物吗,这钟家郎君也能做?”李煜接了过来,打开来深深一闻,“其味较之大食所出,更是浓郁,甚好,甚好。”李煜很是高兴,拿着琉璃瓶看了好久。
“姐夫,你说毅哥哥此人如何?”周女英笑着问李煜,今天她可听了不少夸钟毅的话,这个人的评价可是极为重要的。
“此人有大才啊,之前提他做了工部员外郎,只是因为部分功劳,如今天花疾疫已得到控制,马上又要论功行赏了,吾正愁这事呢,现下国库支绌……”
“那可不行啊,姐夫,论功行赏,有多大功就得有多少赏,可不能小气啊。”李煜还没说完,周女英就抢着说。
“好好好,不会少了他的,毕竟他以后也是吾之连襟,而且也是国之栋梁。对了,这都是这小子弄出来的?加上之前的蔷薇露,这小子岂不要赚翻了?”
“姐夫,看你那小气的样儿,一国之主呢,惦记着别人的钱,好不羞。”周女英吐了吐舌头说。
“哈哈哈,你这丫头最是不知忌讳,什么都敢讲。不是吾小气,这一国之主岂是这般好做的,吾倒是希望这连襟可以助我保住这祖宗留下的基业呢。”
“大家,就不要为那烦心事再徒添烦忧了,妾身新谱了一曲,弹与你听听,可好?”周后拿过琵琶,准备演奏。
“好,有劳娥皇。”
一旁的周女英也是马上端坐一边,准备好好听姐姐弹奏。他们三人皆是精通音律,情趣高雅之人,随着优美的乐声,那家国大事也暂时被搁置一旁了。
两日之后,钟毅在官署里接到通知,要他明日去参加常朝。钟毅一想,这常朝是五天一次,在京城的五品以上官员参加,自己的品级未到,这次专门教自己去是为什么呢?
这时,旁边的两个小吏趁着闲暇聊了起来,其中一个问另一个:“听说昨日城门已经开了,你家那外出的兄长是否已经归来了?”
“唉,至今未归呢,怕是凶多吉少啦了,唉。”
“别垂头丧气的,不才刚开嘛,别着急……”
对了,城门开了,说明天花疫情已经得到了控制,那明日常朝岂不是要对我进行封赏?钟毅在心里想着,脸上乐开了花。
会赏些什么呢?白银万两,良田千亩?还是黄金千两,锦缎千匹?又或是再加美貌姬妾数名?
钟毅这会儿做起了白日梦,心里正美滋滋地想着皇帝可能给自己什么赏赐呢,丝毫不知这会儿皇帝李煜正愁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