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好之后,就该上路了,刘都头把钟毅一行人送出了大营。
钟毅一再劝说刘都头留步,结果还是送出去二里多地。
一路上那个笑脸都要贴上来了,钟毅心里无比的嫌弃,,却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且不说钟毅许诺要把功劳分他一份,就说他去打扫战场,那也是得了许多好处的。
钟毅刚出来的时候是骑马的,这会儿还是回了马车去,还是马车舒服啊。
“毅哥哥,这制盐法你有多少把握能比以前强?”周女英问。
“放心,一定比以前的做法强多了。之前是煮盐,我要晒盐,这就要省下不少燃料和人力成本了。”
“嗯,如果真的可以晒出盐来,那倒真是一个省力的好法子。”康婉娘也说。
“是啊,而且产量也能提高不少,这样的话,国家的财政问题可以有所缓解了。”
“毅哥哥你只想着国家?就不想想自己家?”周女英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钟毅。
“那哪能啊,我们自然是要赚一些的嘛,到时候我们看看能不能经营一个盐场,除了上交一定量的盐之外,全部由我们自行买卖,这样应该可以获利不少呢。”
“这还差不多,不然这趟冒着生命风险过来,可不就亏了嘛。”
“小财迷,真是跟我那老泰山一样的。”
“哪有,这府上哪一样不要花钱啊,将来再生几个孩子,不得给孩子置办点家产啊。”
“想得还真远,你不替你姐姐想想啊,这大唐要是没了,你姐姐可是何等的命运?”
钟毅一想到历史上小周后的命运,就感到唏嘘不已,这会儿小周后是没了,但是大周后却逃过了这一劫,没死,那这日后的命运可就跟整个南唐绑在一起了。
虽自己也是李煜的连襟,但是就算亡了国,也无性命之忧,甚至可能会得到赵匡胤的赏识也说不定,历史上这种人可不少,张洎就是个例子。
“也是啊,姐姐的事也不能耽搁,是要上心的。不过这淮南已经克复了,也就不会那么容易灭国了吧?”周女英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钟毅如此悲观。
“哪有那么简单,宋人只是一时无可奈何而已,并不是我们可以打败宋人,宋之国力远超我大唐,且有席卷天下之势,难能容得我唐偏安一隅。待宋稍事喘息之后,我唐必临大祸。”
“有这么严重吗?那为什么朝中大臣不早做打算?”
“朝中之事太过复杂,我也说不好,且这事就算看得明白又如何?几人可得解之?”钟毅也是叹息一声。
“郎君自可解之,是否?”康婉娘问道。
“那是自然,我可见不得到时候国门破,我那连襟成了阶下之囚呢。”
“小声些,可别瞎说,小心让人听了去。”周女英赶紧打断他。
“好好好,不说了就是了,也就是跟你们二人说说,以后我不随便说了就是。”
“这还差不多,小心使得万年船,阿耶时常教育我呢。”
是啊,钟毅刚刚接手主办那个情报局的时候,老泰山周宗就跟他聊了很久,就提醒他要注意朝中的朋党之争,还拿自己的亲身经历作为例子来教育他。
周宗当年也是几起几落的,当然也少不了被人陷害,最终屹立不倒,除了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家之外,也就是靠着自己的小心谨慎。
“是啊,这话说得是。”钟毅随口答应了一句,心里却是想了很多。
见钟毅陷入了沉思,二人也不再讲话,就这样随着马车“咔嗒咔嗒”向前走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到了目的地,海陵监的一个盐场,?竹溪场。
找来管事人,先安顿了下来,用过了饭食之后,钟毅就急着去看看情况去了,马信也跟着去了,他现在对钟毅的手段很是佩服。
看着一片片的盐田,一群群忙碌的身影,钟毅暗自庆幸,这里的制盐生产并未受到战争的太大影响。
只是制盐方法有待改进,这时的制盐都是采用煎炼之法。就是刮土淋卤,取卤燃薪熬盐。海盐锅煎之法和用具,历经元、明、清各代更替,并无明显差异。
这个方法的缺点就是需要取燃料来煮盐,既费人力又需要增加成本。钟毅四处查看了周围的地势环境,便回去着手制定改造计划了。
第二天,钟毅把所有的盐户们集中起来,加上自己带来的家丁,便开始了改造大计。
先在海边建立起盐池,分成若干层,这样到时候可以将海水引入,自上而下注入。到流入最后一层的时候,卤水的浓度就很高了,然后太阳暴晒一日就可成盐了。
当然钟毅还打算进行进一步的提纯,制作出精盐来,这样就不用吃又苦又涩的粗盐了。
忙活了好几天,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就等着白花花的盐出来了。
钟毅到棚子里去躲太阳去了,这几天也确实是累着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恍惚之间听着好像有人在叫他,又晃了一会儿才打开眼睛,这才吃了一惊,一群人涌到他身前。
前边马信一脸机动地对他说:“盐,好多盐呢。”
“激动什么啊,吵醒我美梦,不就是出盐了嘛,早该出了嘛,干嘛大惊小怪的。走,去看看。”
其实钟毅自己也挺激动的,他只是记得大概是这样的搞法,至于效果是如何,毕竟是书上看来的,实际效果他也心里没底,怎么说也是没干过这活儿的。
到了盐池边一看,已经聚拢起好几堆盐堆了,钟毅也难抑制心里的激动,一路小跑过去。
“不错,白花花的,比预想的好了很多了。”
“已经很好了吧,而且产量高了许多,也省力了许多。”马信在一边搓着一手的盐说着。
“嗯,算是成了,后面再想办法改进改进工艺,争取再提高一些产量,那就完成任务,准备回去了。”钟毅满意地微笑着。
“是。”众人应道,各自散开去做自己的工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