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蓝玉马七吃过早点,又和店老板侃了会大山,趁着客栈的伙计去帮忙卖马,回来还有些时间的空隙,根据店老板的介绍,兄弟二人闲着无事,要去镇子中心最热闹的地方逛逛,看看这里到底有多热闹。
二人慢步而行,仔细观赏街道两边一些店铺的特色。一路看来,觉得和襄阳城里的商铺,不过大同小异罢了。而且在数量上,少了很多。估计最是热闹的下午,这里也不及襄阳城里的十分之一。
也许是时间还早,街道上的行人屈指可数,大部分的店铺都已将门口打扫干净,做好了迎客的准备。
就在兄弟二人信步来到一座与所有店面不同,有着几进几出的大院门口,驻足欣赏院门口的旗杆上,挂有一面绣着三颗六个点的骰子,并有着“招银赌坊”四个大字挂招牌旗的时候,突然紧闭的大门一下打开,从里面走出四个满脸杀气的大汉,拖着一个被打得满脸是血,而且一看就知道还是个尚未发育成熟的少年,一把给扔到了大街上,同时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衣服破烂,浑身泥土,满脸泪水的瘦小懦弱青年。见四个大汉进院后关上了院门,那青年才抱着那被打的少年,哭了起来。看得出来拿少年的两条腿已经被打断了。
很快,周围便有了好多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和路人。同时这些人也开始发表起自己的看法。
“这个黑心的赌坊,仗着有官府撑腰,真是坏事做绝,肯定会遭报应的”
“还叫什么招银,他妈的银子全招进这些黑心鬼的腰包里去了。好多外地商人,一进去这个赌坊,出来就成了穷光蛋。”
“穷光蛋还算好的,有的出来还欠了一屁股高利贷呢?前几天不是就有一个黔州的商人跳河自尽了吗。”
“像这样被打断腿和斩断手指的,隔三差五时有发生,我们见到的多了去了,都已经习惯了。”
“就我们这个小镇里,该有多少手贱的人,一进了这所谓的招银赌坊,几天或者几个月下来,都被搞得妻离子散,穷困潦倒。”
“这个遭天杀的赌坊,老天怎么不把它收了去?还我们开元镇一个清净。”
听着众人的议论,蓝玉知道了,这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害人窝。不管他有多大背景,自己都要管一管这个闲事。他把马七拉到一边,耳语了一番,只听得马七连连点头,口中一直说着:“行、行、行,好、好、好。”
随后,兄弟二人分开围观的人群,,来到被打断腿,看上去像是俩兄弟的身边,蓝玉对那个瘦弱的青年说道:“这个小兄弟是你的亲人吧?我叫蓝玉,这位是我的义弟马七,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两个的吗?”说完指了指马七。
“我看这样行不行?”马七接着说道:“先把你的这位亲人弄到我们住的客栈,找大夫把你亲人的腿骨接好,然后再想办法解决后面的问题。”
瘦弱青年见二人态度诚恳,而且眼中充满善意,考虑片刻之后,便对二人跪下,含泪说道:“能得二位恩人帮助,在下莫英和我弟弟莫雄先谢谢二位。”
“不要客气。”蓝玉忙将青年扶起,口中说道:“能帮助你们,是我们应该做的,就算是结点善缘吧!”与青年两手一接触,蓝玉总觉得对方的一双小手,柔若无骨似的。不由心中一惊:这青年的手怎么和嫣妹妹的手一般无二?一念过后,便招呼马七背上叫莫雄的少年,往自己投住的客栈走去。
“好人,好人啦!”旁人纷纷称赞:“这小兄弟俩,今天遇到好人了。”
到得客栈,蓝玉便将莫英兄弟俩安排到了自己住的房里。这个时候,帮忙卖马的伙计已经回来,拿出一小锭银子打赏伙计后,又拜托那个伙计再辛苦一趟,去请个大夫来帮莫雄接骨疗伤。伙计见蓝玉出手大方,忙屁颠屁颠的拿着银子请大夫去了。蓝玉又多给了老板一份银子,把他的口给堵住。客栈老板也是聪明人,只要有钱赚,管那么多闲事干嘛。
还是有钱好办事,一会儿工夫,伙计就把大夫请到。待到一切忙完搞定,已经是中午时分。送走大夫,蓝玉马七带着莫英,在旁边的一家小饭店吃过中饭,让莫英打包一份给莫雄带回,并再三叮嘱他,一定要留在客栈照顾弟弟,不要出门,等他们回来。直到莫英点头答应保证后,才和马七揣着剩余的银子,信心满满,脸上带着一不易察觉的坏笑,向招银赌坊走去。
下午,已是赌坊客人到来的高峰时间,一些一心想着天上掉馅饼的赌徒,从周边赶来,都想一夜暴富,成为人上人。这些人当中,不缺腰缠万贯的商贾和土豪,也有穷得叮当响的无赖。总之,他们都是揣着梦想来的。
在门口两个小二的躬身欢迎下,兄弟二人慢步穿过招待大厅,来到第二进院子,里面果然另有一番天地。宽敞的大厅里,一字排开五张大桌,全是摇三颗骰子,共十八点赌大小的赌桌。据跑堂的介绍,四周楼上房间是玩牌九的雅间,服务更到位。第三进院子是是难度较高,赌资较大,是摇骰子听声辩点,赌大小的地方。第四进院子是按摩和饮花酒的地方,只要肯花钱,年轻漂亮的姑娘随便挑。
蓝玉看了一会,掂了掂手中仅有的十多两银子,选了一张赌客出手比较阔绰的桌子,让马七坐了下来。
按照事先的约定,先赌一会押点数大小,等赢到的银子超过百两后,再赌点数,今天的目标定在三百两以内。等明天上午安顿好莫家兄弟后,再来玩一场大的,究竟玩多大,就要看心情了。
马七出手,蓝玉旁观。押简单的点数大小,马七一切按蓝玉手势下注。很快,经蓝玉施展听声辩点技能后的指点,为掩人耳目不被怀疑,在采取三胜一输的战略下,就赢了上百两。等到旁边的赌客觉得马七今天运气超好,反应过来准备跟押时,马七已经开始押点数了。
押点数大小,赔付是一比一,而押具体的点数,赔付则是一比十三。因为赔付比例加大,这回蓝玉二人采取的是胜二输一的路数,十局下来,马七面前的银子接近五百两了。等到旁边的赌友再次反应过来,马七已经起身,拿出碎散银子打赏一些跑堂和摇骰盅的,准备收工了。一些有经验的赌客,可不会相信什么运气,他们肯定,这两人一定是高手,只希望两人明天后天还来,好跟着沾点光,发点小财。当然,这个想法只能自己知道,不能告诉别人。也只有傻子才会去告诉别人不是。
初试牛刀,便凯旋而归,并且还没有引起赌坊的怀疑,蓝玉马七对明天的大动作,充满了信心。
回到客栈,蓝玉马七带上莫英,找了家大的马车行,雇了辆马车明天一早,送莫雄先到前往黔州的下一个集镇,躲开赌坊的人,找个客栈安心养伤。等待明天晚上,把赌坊的事解决后,再去会合,然后再商量往云桂的事。
谈妥价钱,放下定金,走出车行后的蓝玉见天色还早,便把马七叫道一边,小声交代了一番。马七听后点头离去。
莫英看着蓝玉兄弟,整天为自己的事奔忙,花钱出力不说,还想的那么周到,而且还不让说个谢字。心中好不感动。和蓝玉并排走在街上,迎着晚霞,看着身边透着成熟稳重,英俊潇洒的蓝玉,心中不由升起一种莫名的情愫,脸上瞬间像天边的晚霞一般,红润满满。感觉到脸上的异常,莫英忙将头侧向一边,生怕蓝玉看到。
将近天黑,马七才灰头灰脸的从外面回来,蓝玉见他高兴的样子,便知道事已搞定,也不再问他什么,直接拉上他和莫英说道;“走,到老板口中说的这里的醉仙酒楼,去撮他一顿。今天咱们有钱了,也去当一回大爷。”
醉仙酒楼,离招银赌坊,不到五十多步的距离,在赌坊的斜对面,兄弟二人上午还没有走到这里,就遇上莫英兄弟那事,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这酒楼的高大上的气派。
酒楼共有三层,占地面积比赌坊小不了多少,三楼是雅座包房,是有钱人消费的地方。既然来了,装逼就要装到底,反正兜里的银子是赢来的,不花白不花。上得三楼,找了个临街靠窗的位置坐下,马七掏出二十两银子往桌上一放,大声叫道:“小二,先把你们店里最拿手的菜,上八大碗再说。”
“好呢,请三位少爷稍等,酒菜马上就来。”小二唱了个诺,见三位是有钱的主,捧着银子满心欢喜地下楼准备去了。店小二刚一下楼,街上便传来一阵嘈杂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