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见,没有意见。”朱子扬连忙答道:“我一切唯仙使大人马首是瞻,仙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仙使能看在属下忠心的份上,能饶恕犬子朱晨的罪过,给我们老朱家留下一个根,毕竟我那听后的二儿子朱旦被人给杀了。我朱家不能断后不是?”
“这个本仙使会考虑的。”完颜铁面带不悦的不再说话,拂袖朝后院走去。只留下众人,呆在厅中。
金牌五号使者完颜铁,分析得一点都不错。要知道现在的朝廷,就有如风雨交加波涛汹涌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随时都有被下一个浪头打翻的可能。就如完颜铁刚才所说的一样,地方知州早就和朝廷派驻身边的,用来监视自己的侯爷,是面和心不和了,像白云山庄背靠着一个不怕朝廷不怕起义义军的组织的事,大理知州也早就有所耳闻。在当下元廷随时都有可能玩完的这个关键时候,知州觉得自己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保存实力,都不得罪,到时候不管谁做皇帝,自己都有底牌好讨价还价。说不定天下大乱时,自己也能趁机像前朝的段家一样,弄他个皇上当当,顺便过一下君临天下的瘾。
就在蓝玉等人赶往白云山庄的同时,见到管家背回来的儿子血淋淋的尸体时的老侯爷,当即怒不可遏的便要带人去报仇,但马上就被管家给拦住了。管家说,此刻白云山庄的人早就跑了,去了也见不到人了。等我们召集到人手人家已经到了山庄喝茶去了。再说就凭我们侯府十几个护院武师,想对付白云山庄,给别人塞牙缝都不够。老侯爷一听,立马就蔫了,因为管家说的太有道理了。不过,管家马上又给出了个主意,那就是让老侯爷说服知州大人,以白云山庄滥杀无辜有如贼匪的罪名,用剿匪之名派遣官兵前去讨伐。以达到公报私仇的目的。老侯爷一听,觉得此计可行,便忙带上管家赶往知州府,要去与知州商办此事。
正在府衙闲坐的大理知州,在听了哭丧着脸的老侯爷,求自己发兵,以剿匪的理由去围剿白云山庄,好为他儿子报仇的请求后,摸了摸头说道:“白云山庄的人杀了小侯爷,是在是可恶可恨之极,但现在各地都在闹着起义造反,维护城里和我的辖区的安定,才是本知州的当前首要大事,我这要是为了侯爷的私仇,派兵去围剿白云山庄,万一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城里闹出事来,这个责任我可担当不起。”
听知州大人拿大局稳定说事,老侯爷知道让其相帮无望,只得起身告辞,想着回府之后,与管家再想别的办法,总之,杀子之仇必须要报。
蓝玉和莫英在吃过晚饭之后,因为有特许的权利,在与庄中弟子谈话中,终于知道了庄主先前求完颜铁,放过他大儿子的原因。由于朱晨这个人正值疾恶如仇的年纪,正义感爆棚,对父亲投靠仙宗门,与江湖正派人士为敌持反对态度,而且还当面痛斥父亲并且辱骂完颜铁,使完颜铁好不震怒。为了保住儿子的小命,当时朱子扬便打了朱晨两个嘴巴,把他关到了后进主屋的庄中禁地——供奉历代庄主牌位的祭拜祖先房间旁的小书房里,让人看守着叫他闭门思过。其实,这不过是朱子扬不想让他再惹怒完颜铁,免得引来杀身之祸保护儿子的权宜之计。而且这个朱晨现在已经被父亲关了近三个月了。
出于好奇心的驱使,蓝玉和莫英等到已经属于他们同伴的八个黑衣人都睡下之后,借上厠所方便之机,想去看看那个居然敢当面骂完颜铁的这个朱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可就在二人低声与看护的两个庄丁交涉想进去偷看一下的时候,从东厢房里出来了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朝关着朱晨的房间走来。蓝玉和莫英一慌之下,随身推开了旁边正屋的大门,躲进了属于庄中禁地的屋里,然后轻轻地关好了大门。见此情景的两个庄丁,连忙捂住了惊得张大了的嘴巴,不敢做声。
“老爷,你要想办法把晨儿快点送走才行,长期把他关在这屋里也不是个事。”听口气像是朱晨的母亲在求朱子扬:“就晨儿那脾气,说不定什么时候把那个仙使惹毛了,真让他给把我们这唯一的儿子杀了,我看你怎么去面对你们朱家的列祖列宗。”
“哎呀!你少说几句行不行?我现在烦都烦死了。”朱子扬不耐烦的说道:“朱旦那个逆子被杀,目前凶手的线索还一点都没有找到,过几天又要攻打莲花山庄了,仙使的脾气又捉摸不定,我也担心朱晨这小子不懂得变通,到时候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们现在就去劝他,让他今晚就离开山庄,好为我们朱家保住一条血脉。”说完,便用手推开了关着朱晨房间的房门。
借着木板结构缝隙透过的烛光,蓝玉看见,在屋里正中的条案上,供奉着九位山庄历代庄主的牌位。中间最显眼的一块牌上写着:第一代庄主朱永照之灵位。就在蓝玉还想继续观察屋内布置的时候,隔壁朱晨已经听从父母的劝说,准备出门,这时,朱晨的母亲突然对朱子扬说道:“老爷,我们今天了破个例,去给朱家历代祖先上一柱香,求他们保护晨儿平平安安,好不好?”
躲在屋里的蓝玉一听说朱子扬夫妇要进来,现在一急的同时也一动,忙将供桌上的香炉里的香灰撒在供桌上,写下“旦,伤口,厚背刀”六个字后,拉着莫英藏到了供奉牌位围着布幔的条案下,可谁知道,二人刚一蹲下也不知莫英触到了一个什么机关,脚下的地板一张,俩人一起掉进来一个蓝玉以为是地窖的暗室之中。
落下瞬间之后,就是一个很长的斜坡,在二人还没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是骨碌碌滚到了一个平坦的位置。屋外的朱子扬夫妇,突然听到里面的响声,连忙从隔壁房里拿来蜡烛,推门走了进去。借着手中的烛光,朱子扬第一眼就看到了供桌上就着香灰写下的六个大字,一惊之下,连忙抹去桌上香灰,口中念念有声:“列祖列宗显灵,保护我大儿晨儿平安,保佑我找到害我旦儿的凶手,好为我的旦儿报仇。”朱晨母亲见夫君如此,也赶忙焚香叩拜,求列祖列宗保佑一家平安。这一切,蓝玉和莫英自然是没有看到。
被一摔一滚弄得头晕脑胀的蓝玉和莫英,在确认身体停止并脑袋清醒后,第一时间,掏出身上的火折,要看看自己到底掉在了一个什么地方?当蓝玉手中的火折一划亮,莫英首先就发现了身边墙上的油灯。油灯点燃,出现在二人眼前的是一条有着石阶的通道,朝下伸向远处。
二人觉得奇怪,便借着手中油灯微略的灯光,拾阶而行,二人居然在每个转弯的墙上,都看到有一盏油灯。在转了九个小弯走了大约七八百级石阶后,来到了一间不大的石室中。石室里面,只有一个简单的石桌和石凳,外加一块有着人打坐过的痕迹的石板。
看到石板上像是被人打坐出的痕迹,蓝玉怀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对莫英说道:“英妹你看,这石板上的印痕,明显是人打坐练功时留下的。能在这石板上留下这么深的痕迹,得要多少岁月呀?”说完,便跳到石板上,依那痕迹坐了下来。谁知蓝玉刚一坐下,石板旁边一块有如小门大的凹石,竟慢慢自动移开,露出了一间更为宽阔的石室。下一刻映入眼前的一切让二人呆住了。
石室中,有书桌、餐桌、太师椅、睡椅、还有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床上有绫罗围幔和锦缎行李被盖。这些木质家具而且还都是红木雕花的。最让两人惊讶的是,在那宽大的红木雕花床上两具完整的骨骸相拥而坐,居然没有倒下。
蓝玉和莫英怀着好奇与崇敬的心情,走进石室,在走进石室片刻后,刚才的石门,自己竟无声的关上了。在书桌的上方,有着一副男女的自描画,画中女子一袭白衫,左胸上一朵粉红莲花清新脱俗,双目顾盼间,风采迷人,惊才绝艳,不可方物;画中男子一身黑袍,左胸是一朵小白云飘逸潇洒,举手之间,大有天下唯我独尊的气概与风度。画的左右分别写着:昔日相思总难聚,今朝俪影永相随。画中落款:朱永照、段巧巧伉俪同绘,大宋绍兴元年三月。
原来画中男子名叫朱永照,女子名叫段巧巧,看来床上的两具骨骸就是这二人无疑了。蓝玉由此便想到了先前在白云山庄看到的,山庄历代庄主牌位正中的一个,不就是这个名字吗!依此推断,画中这位风度翩翩的男子就是白云山庄的开山立庄第一人朱永照,而画中的漂亮女子则是莲花山庄的开山立庄第一人段巧巧。蓝玉想要将画轴卷起,谁知手指所碰之处,,皆成细粉。毕竟经历年岁太久,皆已风化,早已不堪一触。
在书桌上,有一个长约尺二,宽约半尺,高四指的檀香木盒子。蓝玉见盒子没有上锁,便轻轻打开,想看一下里面装的是什么,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块三尺见方,写满了蝇头小楷的黄色细绢。
蓝玉和莫英满怀好奇之心,仔细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