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位官爷,为啥子要打我嘛?我又没有得罪你?”何九妹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对着金云峰吼道:“无缘无故打我,莫名其妙的。痛死我了。”
“你一个丫环,不在马车边跟着,坐在这个车上摇头晃脑的成何体统?”金云峰连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这是帮你的主人教训你,知道不?”
“我家主人都不说我,你来教训我,真是管得太宽了?”何九妹说完又爬到了车上。
“没有规矩。”金云峰说着回到了崔阎罗身边,接着对那边陪同其他官兵在盘查的两个人说道:“阿南阿西,你们两个查仔细点,千万不要漏掉了昨天伤了王公子的那个女孩子。”
“金老爷你放心,我们盯着呢!”那两个其中的一个回答道。
“请问官爷,我们可以走了吗?”张怀远见九妹一口的川音,对方还没有察觉,生怕久留生变的连忙对金云峰赔礼说道:“还望官爷不要和一个丫环怄气,其实那丫环一路走来,我们也都看不顺眼,无奈她的主人宠着她,我们也只有睁只眼闭只眼的忍着,官爷教训得对。”
见张怀远作为镖头的也出来替自己说话,金云峰不想再听九妹这个丫头啰嗦,不耐烦的挥手说道:“走吧,走吧!”
出得城门,走了一程觉得已经安全后,张怀远才笑着对何九妹说道:“九妹,刚才在城门口,你真是吓死我了。如果你被金海的叔叔认出来了,我们就麻烦大了。九妹,你是怎么会想到不躲避,甘心挨他一巴掌的?”
“前辈说什么话,什么甘心挨他一巴掌?是我躲不开的好不好?”何九妹苦笑着说道:“甘心挨一巴掌,我有那么傻吗?痛死我了,知道不?”
“还幸亏你没有躲开,要不然,我们就真的出不了城了。”张怀远说道:“你知道不知道?金云峰那一巴掌是在试探你,看你会不会武功,作为一个四川来的女孩,他有理由不怀疑你吗?你要知道,伤害他主子儿子的可是一个和你一样,也是四川来的一个姑娘。”
“前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想不到我的一个躲不过,居然让大家躲过了一劫。”何九妹哈哈笑道:“今天想不到我还歪打正着了。你们都得谢谢我才对。看来今天这一巴掌,挨得值。”
一行人在路上虽然是有说有笑的抓紧时间赶路,但对不时从身边飞马而过的官兵和江湖打扮的人还是戒心满满,傍晚时分,终于和先行一步的金海、朱晨、牛振海三人取得汇合。在一座大山的树林露宿了一晚后,第二天就连忙上路,往山海关方向快速前行。
在路上,牛振海对张怀远保证,太阳落山之前,他们会赶到一个叫鹰嘴崖的山道口,在那里会有一群绺子在路口劫道,那群绺子的老大,是附近虎犊寨的寨主牛振山,是自己的一个远房堂兄,而且还是复金盟的成员,对自己这个二长老的到来,一定是非常欢迎。到了那里之后,保证让大家伙吃好喝好。他还告诉大家,寨子里的二当家郝思文和三当家贾清风都是江湖中的高手,虽然前者爱财后者爱色,有些心胸狭隘喜欢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但在自己堂兄面前还是很循规蹈矩的,对自己这个二长老也还算尊敬。到时见面之后,我们先来个先礼后兵,尽量做到不去招惹他们,以免伤了和气。
一想到晚上有大块肉吃大碗酒喝,个个都显得劲头十足,意气风发的样子,好像前方已经有大桌的美味佳肴摆好,只等他们前去享用似的。
心中有希望,走路也轻松。太阳偏西的时候,牛振海指着不远的一座山峰叫大家看,问他们那座山的形状,像不像一个活生生的鹰脑袋?众人见了连忙表示赞同,说果然名副其实,像,而且还是非常的像。
又走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牛振海所说的鹰嘴崖的山路口,按照牛振海的吩咐,快近路口时,众人都让坐下马放慢了脚步,好等待劫匪出现,到时见面客气一番后,就好上山进寨胡吃海喝。一行人坐在马上和马车上,直到快把山口一段路慢慢走完,牛振海给大家描绘的让人兴奋的画面都还没有出现。见众人脸上都开始现出失望的表情,白衣侠朱晨调侃道:“牛长老,你的这招‘望梅止渴’用得很到位哟!”
“朱晨兄弟,应该叫‘画饼充饥’吧!”金海又加了一把火。臊得牛振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按照以往的规矩,有大队人从这里路过,虎犊寨不可能不派人下来,拦路打劫财劫物的,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寨子里面出什么事情了?牛振海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镖头,我有一种预感,我堂兄的虎犊寨一定出事了,我们这么大的一队人经过他的地盘,他不可能不会派人下来劫道?”面对朱晨和金海的挖苦,牛振海脸上虽然臊得不行,但还是对张怀远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张镖头,我担心我们的副盟主汤镇东已经先我们一步控制住虎犊寨了。等会如果有虎犊寨的人出现,请镖头叫大家不要大意,一切小心为上。”
就在牛振海和张怀远交谈的当口,突然从一侧的山道上冲下几匹快马,马上的人都提刀握剑,也不理会张怀远和牛振海一行,而且前面马上的人还手指前方说道:“杀我们鹰狗的和尚正在前面烤吃我们的狗肉。”
“张镖头,刚才一行骑马的中间就有虎犊寨的二当家和三当家,前面的那个小厮说什么鹰狗,说什么烤狗肉,肯定是出了大事,我们跟过去看看?”牛振海不无担心的说道:“该不会是我的救命恩人戒怒大师得罪他们这帮恶神了吧?”
“牛长老说的有理,我们快跟去看看。”张怀远连忙表示同意:“万一是戒怒大师的话,你也好出面做个和事佬,调解一下。”
等到张怀远吩咐众人赶紧跟上,随着前面一行赶出两里多路的时候,在一个小山坡下边,刚才说话的一群人早已下马,把一个正在啃着一只烤狗腿,一边喝着小酒的和尚围在了中间。在和尚的脚边,正烧着一堆篝火,火上架着三条青竹棍,分别烤着一只不大的鸟、一只肥兔和一只少了一只脚的狗。从外表看,戒怒大师在吃烤肉方面还是一个行家里手,不管是兔还是狗和鸡,个个都烤的是皮黄肉滑,外焦里嫩的往外冒油。
“二当家,三当家,你们看,我没有说假话吧?你们心爱的宝贝万里鹰和千里狗,都被这个和尚给烤熟了。”刚才跑在前面马上的那个小厮带着哭腔说道:“就是这个和尚杀了你们的鹰和狗,还把我们给打了一顿的。”
看到和尚见自己这么一大帮人过来,依然心平气和面色不改,再加上火堆旁边的那把让人心惊的厚背刀,那个小厮口中的二当家郝思文,精瘦脸上的鹰隼眼一转,就知道面前这个和尚不简单,心中虽然怒气冲天,但还是笑着问道:“这位大师,不知我们哪里得罪了您,居然一下子把我们的宝贝鹰和狗都给杀了?不但如此,还给烤熟准备当下酒菜吃了,您说一下,您让我们作为鹰和狗的主子,情何以堪?”
吃着狗肉喝着小酒的戒怒大师,咂了咂嘴巴,用手中的狗骨头指着郝思文说道:“你又没有在现场,你怎么知道你的鹰和狗没有得罪我呢?你手下的话你就那么的相信?”说完又一指刚才告状的小厮:“你让他实话实说。”
郝思文听了,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对刚才领路的小厮说道:“侯老八,大师让你说实话,你倒是说一下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哥,这老秃驴把你的宝贝鹰和我的宝贝狗都烤熟开吃了,你还有闲心跟他废话?”旁边的一个肥胖大汉一拍脑袋说道:“在我们的地盘杀了我们的宝贝,还要问他为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我看直接拿他开刀,让他偿命得了?”
“三弟不可无礼。大师乃出家高人,岂会无故杀生?万一是我们的错,岂不是我们为了两个带毛不会说话的畜生而背上骂名,那样可不值得。”郝思文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同时还使了个眼色后说道:“看见大师脚边的那把刀没有、万一大师是总部的人呢?先听侯老八说说事情的经过再作计较,行不?”
胖子贾清风一向是以老二郝思文为主心骨,对老大牛振山只是武力上折服,对老二郝思文则是文武两佩佩。唯一的缺点就是见了美女,马上就会挪不动脚,嘴流哈喇而六亲不认。郝思文曾经多次提醒他,不要把小命丢在了女人的肚皮上。见老二对自己眨巴眼睛,知道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再加上对方又不是自己喜欢的美女,于是点头说道:“二哥说得是,我们不值得为了两个畜生而坏了咱们哥俩在江湖中的名声。”说完对旁边的候老八吼道:“候老八,到底怎么回事,快点从实说来,否则老子废了你个王八蛋。”
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侯老八听了二当家的话和三当家的吼,双腿不禁打了个寒颤后,小声说道:“兔子开始是我们的狗赶出来的,但是跑出来后是这位大师先抓到的。我们让他把兔子给我们,他不肯。于是我们就让二当家的鹰去啄他的眼睛,还骂他不长眼睛敢抢我们二当家宝贝万里鹰王的食物,要教训一下他,谁知他只用一颗石子就把二当家的鹰王给打死了。我们气不过,又让三当家的狗过去咬他,谁知他只用刀一挥,三当家的狗王就被开膛破肚死翘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