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喝酒吃肉畅谈间,武老太君告诉张怀远,自己的五个儿子对练武都有一种过分的热爱,说已经接近为“武痴”,一点都不过分。为此她曾经苦恼过一阵子,好在哥几个都有一股疾恶如仇的性格,年轻时在附近没有少给自己惹麻烦,现在年纪大了,一切都看开了。有时候哥几个在一起,还时常感叹,说他们空有一身武功,却是报国无门。今天的一次比试,只怕是有如当头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怕好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会从今天的打击中回过神来,要萎靡一段时间了。随后还让张怀远不要很他们计较,希望以教他们兄弟五个枪法为契机,开导他们积极向上,让他们提高修为后,去参加明教义军,为推翻元朝暴政出一份绵薄之力。了却他们从小就崇尚先祖从军报国的心愿。
“这个问题可以考虑。”张怀远说道:“目前我那侄孙的师傅已经在大明的义军中当上了参将,还有一位好友已经成了某一路的将军,好像正在山东与朝廷的军队开战。等我们从长白山归来,再去一趟大都,把汤家兄弟清理出去后,应该就可以加入义军,为民请命为推翻元朝暴政尽一份力了。”
“那现在便让他们兄弟几个跟着老英雄,一路习武一路熟悉和了解江湖中存在的一些人心险恶和害人的陷阱。让他们也长长见识,为日后从军打仗积累一点经验,好不至于随随便便就上当吃亏,轻易的就去丢了小命。”
“也不至于像老太君说的那么严重吧?”张怀远笑着说道:“几位令郎作为习武之人,不会有那么差的,你要对自己的孩子们有信心才行。”
“说他们兄弟几个是井底之蛙一点也不为过,你看看今天的比赛,就把他们夜郎自大的本性展现得淋漓尽致。我们家这么多代的后人,隐居山林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们作为我一个族长的儿子,在族中所有人面前,都是优越感十足的存在。”武老太君解释道:“从小到大,他们兄弟几个,在吃喝穿用和练武各个方面,哪样不是优先得到?再加上我们对面的耶律家的‘飞泉山庄’和我们家的情况,也是非常的相似,耶律家的四兄弟和我们家的五个,经常的为一些小事大打出手,可每次下来,输赢都是五五之数,对面山庄的人称他们的四兄弟为‘萧家四金刚’,我们山庄的人也不甘示弱,也称他们兄弟五个为‘武家五豪杰’,关键是他们还都沾沾自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在没有了任何的激情后,就一直沉浸在自以为很是高明的家传武学当中,把两家小小争闹的琐事抛给了下一辈,让我的孙女灵儿整天去疯闹。我是看着心急却没有任何的办法。今天你们几位贵客到了,我就有救了。”
“听对面的萧姑娘今天和灵儿打斗时说,好像是那个萧姑娘新拜了个师傅,要交她什么厉害的刀法,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今晚还得谋划一下,看怎么样才能够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到时候我们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老英雄说的很有道理。晚上我们再作商量。先吃饱喝足再说。”武老太君连忙表示赞的端起一碗酒说道:“各位英雄,一切感激的话,都在这碗酒中,我作为东道主,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子,把碗中酒喝了个点滴不剩。
既然主人发话还做示范了,众位便一起说一声好,一起干了面前的碗中美酒。
酒足饭饱后,武老太君依然兴致高昂,让家丁点燃松油大灯,把不是很宽大的议事大厅,照的如同白昼,把五个儿子和八个孙子加一个孙女武灵儿一起叫住,让他们坐在下首,听张怀远和牛振海讲江湖中的轶事,听牛振山讲和官兵玩猫捉老鼠的趣事,让他们知道外面正在发生的和已经发生了的江湖血案,还有关于义军与朝廷的战事。
最后在再次谈到武灵儿的双枪问题时,在座的何三姑发表意见说:“明天我建议,武姑娘可以带上金海和九妹,跑到对方萧玲珑经常练武的地方去瞧瞧,打探一下她是否真的拜师的真假,说不定能够撞上他们师徒在练功也说不定,凭金海的见识,只要大概知道了对方刀法的风格,我们再来研究克制对方的招式也不为迟。当然,我说的只是应对三天后的权宜之计。仅供大家参考。”
“何女侠说的有道理,只要是对灵儿的武功修为方面有帮助,我们也不在乎这次的输赢。再者说,知道了对方的路数,我们才会有一个明确的目标,至少在于对付面山庄的较量上是这样。”武老太君连忙点头说道:“何女侠说的很有道理,兴许他们明天又碰巧遇上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于是就这么决定下来,明天就按何三姑提议的办。最后又扯到汤镇南兄弟的身上,聊了一会,直把众人聊得火冒三丈后,方才不欢而散,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清早,武灵儿就把金海和九妹吵醒,几个匆匆吃了一口,她就急带着他们两个,和众人打个一声招呼后,轻装简从的出发前往对面的飞泉山庄。
避开两个山庄相通的有人看守的一座木质结构的小桥,在下游水浅的地方,三人涉水而过,专拣偏僻的山林穿行,大概将近中午的时候,三个人总算是来到了萧玲珑手下经常提起的,他们小姐专门练武的地方。
在离那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金海就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金属相撞的声音,凭他的判断,应该是刀与刀相磕碰的声音。等到他们循着声音在目所能及地方的时候,那声音居然停止了。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萧玲珑已经在和一个年轻的男子休息聊天了。幸亏金海三个人是十二分的小心,才没有被萧玲珑两个发现。
金海把食指放在嘴边,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后,接着小声告诉两个女孩,让在附近找个掩体蹲下,自己则施展轻功,在离萧玲珑十几步步远的地方,选了一块大石做掩护,听他们二人的对话,他要弄清楚他们在谈说些什么。
那个男子背对着金海,金海发现面自己的萧玲珑,一脸很很开心的样子,应该是听了那个男子,刚才给她讲了一个很是逗她开心的笑话,因为她还时不时的还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听着一身胡人打扮的那个男子,口中低沉的很有磁性的男音,虽然听不清讲的是什么,但是那声音,金海是越听越觉得耳熟,就在他苦苦思考这个人是谁的时候,那个男子突然起身,把正在笑得弯腰的萧玲珑抱住,还转身面向了自己。这一看之下,金海惊得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发出的惊呼声暴露了自己的身影。
原来眼前的这个抱着萧玲珑打转的男子,居然是当初在金刀寨,气死爷爷金正明的自己的亲生大哥----金炎。这个为了和自己争夺寨主之位的哥哥,不是投靠了复金盟组织的完颜镇南,在为其卖命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飞泉山庄?怎么又和萧玲珑搅在了一起?而且关系还不一般。一连串的问题在金海的头脑中提出,为了弄清楚情况,金海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尽量的想听他们接下来说些什么。等了片刻,果然不负金海所想,萧玲珑娇滴滴的声音,果然顺风传了过来:“金大哥,原来你就是闻名武林的金刀寨的金大少爷,你到我们飞泉山庄都有大半年了,一直都没有漏出半点口风,害得我的奶奶一直对你的身世猜摸不透,还生怕你是官府的人。直到前天你的义父汤长老前来找你,我们才知道你的身份,你要是早告诉我们你的身份和你们已经与复金盟决裂的事情,而且早教我你和你义父的那套绝妙刀法,说不定我奶奶早就答应我们的婚事,你也早就是我萧玲珑的夫君了,哪还用再等上一个多月?”
“我义父与复金盟分手的决定,是这几天才定下的,我之前没有告诉我的身份,还不是因为我在这几天之前,还是复金盟的人吗?再加上你们山庄和完颜家族又是世仇,虽然事情过去了两百多年,但是那个心结怎么说都还会存在。我就是再怎么喜欢你,我也只能够藏在心里。前天我义父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而且你的奶奶还在心中,默认了我义父让我们在中秋过后成亲的决定,其实我在心里早就高兴坏了。”金炎很是高兴的说道:“其实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在心里认定你并喜欢你了。”金炎说完低头,就想准备趁热打铁,往萧玲珑额头上吻去。
“金大哥,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一直都不知道?”萧玲珑害羞的说完,居然还一脸甜蜜的抬起头,准备与金炎来个亲密热吻。
这么好的一朵鲜花,怎么能够让她插在这堆发臭的牛粪上?金海情急之下,随手捡起脚边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扔到了不远的泉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