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语一看是张勤的尸体,一下子就崩溃了,哭天抢地的抱着张勤的尸体不松手。
白小江和几个捕快劝了好半天,总算是让李诗语的情绪安稳了下来,然后又安排金条杂役把他送回了家里。
“你们怎么看?”
送走了李诗语,白小江对几个手下问到。
“不正常,绝对有问题。”
金条抢着说到。
“一开始太冷静,可是见到张勤尸体之后又太激动,有点假。”
魏强也说到。
“我感觉就像是,她一开始就知道张勤死了,所以很冷静,后来那么又哭又闹,只不过是在演给咱们看的!”
金砖捻断了好几根胡子,这才跟着发表意见。
“可是一个女子又是怎么独自把张勤背到城南枯井的呢?她应该没那么大的力气吧?再说这种事她也不可能找人帮忙啊!”
金条只看出有问题,但是具体问题出在哪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金条说的没错,李诗语的状态确实不对劲儿,可咱们现在拿不出证据来,也不能随意抓人。而且她是遇害人的家属,也不能关押到土牢里审问。”
白小江也犯难了。
“那咱们就先找到凶器,而且张勤后脑勺被砸了这么大个伤口,肯定是鲜血四溅,咱们还可以寻找凶犯所穿的衣服!上面肯定沾染了张勤的血迹!”
金砖不依不饶的说。
“那她要是把凶器藏起来,把行凶时穿的衣服烧了呢?”
金条不以为然的提出了反对意见。
“你能不能不跟我对着干?要你这么假设,咱们还破个屁的案?”
金砖也怒了,这个金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特别针对自己。
“魏强魏壮,你们打听一下张勤家的情况,咱们争取在过年之前结案。金砖这段时间主要还是盯着田家,有什么可疑之处及时回报。金条去把张小英叫来,让她把卢升霸的钱财领回去,卢升霸的案子也算是了结了。”
白小江给众人分配了一下任务。
第二天一早,张小英就早早的来到县衙。卢升霸的死已经是既成事实,是无法挽回的,但是活着的人还要生活,卢升霸的老娘还活着,跟张小英一起忍饥挨饿的等着儿子带钱回来。
“谢谢大人为我家夫君申冤!谢谢大人为我家夫君报仇!婆婆因为行动不便不能亲自前来拜谢大人,让奴家替她给大人磕头以表感激之情!”
说着,张小英就要跪下磕头。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白小江赶紧搀扶起张小英。
“卢升霸已亡,你还要为将来的日子多做打算,本官听闻卢升霸还有老母在世,日后定要好好照顾老人。哪怕日后改嫁作人妇,也不可抛弃老人。”
白小江语重心长的嘱咐到。
张小英刚刚年过三十,虽然不再年轻,但也不算老,就算以后改嫁,白小江也不会意外,因为青金帝国的律法从来不会阻拦改嫁这种事情。
但是白小江有些担心张小英改嫁之后会抛弃卢升霸的老娘,毕竟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是一个负担,尤其是对一个改嫁的女人,亡夫的老人更是不小的负担。
“大人多虑了,奴家已经打定决心不再改嫁,专心侍奉婆婆。自从夫君亡故,婆婆多次劝说奴家改嫁,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最后奴家和婆婆各退一步,如果遇到好人家,我们可以招一赘婿,这样一来,奴家不负韶华,婆婆也有人照顾了。”
张小英没想到这个白捕头可真大胆,居然连改嫁这种事儿都操心,就把自己跟婆婆私下里商量的话都说了出来。
不过白小江如此关心张小英的生活,还是让她心里泛暖,白捕头这是关心老人,怕他们以后的生活没有着落。
其实这也是白小江跟侯岳滨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侦破案件并不是把凶犯绳之以法就可以的,也不是给死者申冤。
这些都不是一个案子的终结,一个案子结案,但是我们必须要关注它的后续,往往有很多死者是一个家庭中的顶梁柱,这些人死掉,往往会导致一个家庭的垮掉。
所以无论是死者还是凶犯,他们的家人都是无辜的,在严格执法的前提下,更要考虑到他们的家庭生活以后要如何继续。
不能因为一件案子而毁了两个家庭,如果那样的话,就算侦破了再多的案件,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了。
送走了张小英,白小江就挎着雁翎刀出去巡街。快过年了,街上的年味儿越来越浓厚。可是眼看着年关将近,这两天的天气居然回暖起来。
这可不是我胡说,白小江走在街上,官靴底上沾了不少的烂泥。前些天下了一场大雪,今天全都化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到了春天呢!
白小江巡街走到了真果楼,这是黑白县一家卖果脯和各种坚果的店铺,现在眼瞅着就到年关,大户人家都会大量的采购,拿回去发给下人们当作年货。
真果楼门口停了十几辆马车,还不都是这两天天气回暖给闹的!人家大户人家穿的衣服都是好料子,走在这样的烂泥地里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马车?白小江突然觉得自己茅塞顿开,自己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忘了?自己一直在执着的从人的身上找线索,怎么就忘了物呢?
白小江也顾不上巡街了,着急忙慌的就跑回了县衙。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在县衙值守的杂役一看白小江跑的上气不接下去,赶紧过来搀扶。
“金……金条呢?”
白小江问到,因为今天好像应该是金条在县衙值守。
“白捕头,你忘了?金二爷不是感冒了嘛,中午就跟你请假,下午去看郎中。然后还是你安排的让小人在县衙里替金二爷值守。”
杂役赶紧说到。
白小江一想,是有这么回事儿。其实这事全都赖金砖!金家哥俩没钱吃饭,金砖偷着把金条的棉袄拿去当了几枚铜板买烧饼。
金条总是被金砖欺负,也已经习惯了,再说当了棉袄的钱买来的烧饼,他也没少吃。但是金条可不像金砖那样已经习惯了挨冻,结果一宿下来就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