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问题。”阮小萌踮起脚来,伸手把展易头顶的那个看起来有点烦的,转呀转的发条给拔了下来。
“你好歹也做了好几次任务了,不是单纯的新手期了,怎么脑子是属金鱼的吗,只有七秒记忆?”
“金鱼只有七秒的记忆是谣传,有科学实验证明过金鱼有长久的记忆而且可以通过长久的记忆,可以学习新的生活习惯,发生行为改变。”展易脑门上的那个聚灵发条一被拔除,立刻就获得牛顿加持,“啪”的一下摔倒在地,跌了个屁股蹲。
可是他一揉着疼一边思维发散的开始打岔,一点都没有一点点眼力见。
“闭嘴,这时候讨论见鬼的什么金鱼的记忆,”阮小萌焦躁了起来:“我只是在吐槽你白痴迟钝见识差,你扯那门子金鱼啊。”
“是你起的头。”展易诚实而坦率的说:“是你说的金鱼的记忆。我只是纠正一下一下你的错误常识而已。”
阮小萌猛然向后跳起来,对着身后一棵大树使出旋风踢,那棵树应声而倒。
然后她转身回来,咬着牙说:“再说一句题外话,如同此树,回到我要说的话题,ok?”
展易这下非常识相的点头,然后做出你请的手势。
阮小萌深呼了一口气,恢复了平静,然后道:“你们说的那个名侦探身上充沛着真实之力,那是不可能,无奈这个形象多家喻户晓,被广泛认知,深信不疑。”
“为什么?”
“因为这是一部老片子,如果他真的汇集这样充沛的真实之力,那么他早就应该化灵了,去了其中一个忘忆街。”阮小萌慢悠悠的说道。
“一旦化灵,被人相信的力量应该聚集在那个化灵之身上,在他离开故事世界去忘忆街,那些真实之力也会随他而去,不会停留在剧中人身上,否则一部电影不是会不停的产生化灵之身,这一百零八条忘忆街,装的下吗?”
“而这个老电影被再多人看和相信,凝集的真实之力都会被牵引到最初诞生的化灵身上,要不然成为这个虚构世界渐渐实化的一部分。这个剧里的角色就只是虚影而已”
“那为什么我们看到了那样的名侦探?充沛的真实之力都让我俩不由自主被吸引过去了。”尤三法扶了自己的眼睛,反光镜片一亮,致敬了一下柯南的经典画面。
“我知道了”尤三法道:“是有个读作鸡窝头写作名侦探化灵,回家探亲访友了啊。”
阮小萌打了个响指:“总算还有点脑子,就是这样,这位化灵之身跑的跑回故事里来了。”
“等等。”展易有些不明白:“我记得你说过化灵的虚构角色是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的,两个同样角色的同时出现会造成原本故事世界的真实感崩塌,而这样造成的后果会把他自身都虚化的,真实之力崩离,是非常危险的作死行为,你都不同意我回重案组看看的说。”
“你们化灵人物的确不能回自己的世界,可是我说了这位名侦探,是回自己诞生的原本的故事世界吗?”阮小萌反问道。
见对方还是不明白一脸茫然,阮小萌只好进一步解释起来:“举个例子,咱们狄大人,有美少年,有帅大叔,还有就是一个贼兮兮的胖子,你说这大叔回美少年世界搬砖,他会不会造成两个相同角色同时出现的幻灭感,造成真实感崩塌。”
“就是这位名侦探是与这部老片子相同姓名的名侦探,却不是这个影片诞生出来的,是别的版本的相同人物。”
“我的天哪。”尤三法立刻见缝插针的拍马屁:“我们的缪斯女神领导啊,真是明察秋毫,心细如发,聪明绝顶,我们就简单说了下所闻所见,你居然就能推理出这么多事来,真是太厉害了。”
“嗯。”阮小萌呵呵一笑:“知道你在奉承我,但是很受用。好了,既然有人违规,那就向赛事委员会投诉一下下吧。”
“可是,我觉得还是与人为善一下下吧。”一直没有说话颜如玉突然说出一句很不符合其人设的话来。
“等等吧。”余亦然立马吐槽道:“你这个人说出什么与人为善多恐怖知道吗?知道的猜你必定有更狠的招数,不知道的以为你被夺舍了呢。”
颜如玉上去对着他脑门就是一个弹指神功,然后不紧不慢的道:“行啊,你一个从教科书里走出来的家伙,不是跟那个尤三法一样,老气横秋的社畜吗,还夺舍,玄幻世界没少去,白日梦没少做,三十好几没少把自己当青春少年吧。”
“等等,我化灵为实才十几年,怎么就三十好几了?”别的事情也就算了,唯有我正年少余亦然是绝不退让的。
颜如玉对着他的脑门又是一个弹指:“你不会算术啊,自己原本设定是十几岁的角色,再加上化虚为实十几年,可不就三十好几了吗?”
“我去,还可以这么算啊。”余亦然气呼呼的说:“那你原本是双十年华的姑娘,化虚为实也二十多年了,是不是五十多快六十,马上就能退休养老了啊,老大娘。”
颜如玉挑起嘴角,现场展示什么叫邪魅一笑,右手中指一勾,拇指一抵,一道暗绿色的法印就在掌心结出。
阮小萌眼角瞥见,心底一惊,一步跨到她身边,“啪”的一下,打在法印,它闪烁了下,转眼就消失不见。
“化言印。”阮小萌也有些生气了:“你跟他斗嘴你来我往,各有输赢,不至于吧。”
“只是一年期的,”颜如玉打了哈欠,一脸,你们好无聊大惊小怪穷紧张的表情:“这家伙一年不说话,各位都能增福增寿好吧。”
余亦然吓的一下就躲到了阮小萌的身后,然后探出脑袋道:“你这个冷血无情恐怖变态的神经病,别说一年不说话,一天,不一个时辰不说话我都能憋死,老子天生地长一张尖牙利嘴,你也敢痴心妄想的觊觎?”
阮小萌回手给了他一记手刀:“痴心妄想不是这么用的,觊觎也不是这么用,尖牙利嘴不是夸自个的好话,你到底是不是教科书里化灵成真的人物啊,你的墨水都喂了狗了吗?”
“我是啊,可是我是教科书里的反例啊,每个老师都会说,同学们,不要做的跟这位一样哦,我要是不犯错,怎么让人显得正确优秀高人一等呢。”余亦然有些灰心丧气的说。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你们一个两个都太能打岔了,你,说的与人为肯定与我等普通大众的意思不一样,请问怎么个意思,能展开说说吗?”阮小萌努力按住火气道,保持平静的态度问。
“当然是借助着这把占了天时地利的快刀,杀一波,吓一波,气死一波,然后再把这把刀上交赛事委员会,这叫遵纪守法,也叫物尽其用。”颜如玉媚眼如丝,带着浅笑说道。
展易不由是揉了揉脑门:“别的话云山雾绕的我听不懂也就算了,杀一波是几个意思,这不是秋季运动会热身比赛吗,虽然一直拖着拖着都快过年了,但是还是一场以联谊为主要目的的趣味运动会吧,我去,这杀来杀去的用词太严重了,要不要加双引号啊?”
颜如玉想了想,道:“语法错误,因为我在说话,就算我说的杀有引申为别别的含义,也应该是单引号而不是双引号……”
“哐当”一声巨响,然后一阵嘭咚吧嗒,霹雳吧嗒的乱响,这几个家伙一起循声望去,只见阮小萌一拳锤在身边的一块石头上,那块山石立刻粉碎,成了一堆小石子,霹雳吧嗒的崩裂,咕噜咕噜的顺着山坡滚下去。
尤三法一直插不上话,此时忍不住开口:“老板,你太暴躁了,小心你的纤纤玉指啊。”
阮小萌朝他恨恨的转过脸,尤三法才注意到这位十八号缪斯已经双目赤红,接近百分百暴怒化了,立刻很识趣的捂住。
阮小萌声音刻意的压制到平静:“谁再废一句话,水一个字试试?”
展易,阮小萌,余亦然,尤三法都同时在心底哀叹,这都是什么队友,都是天坑一样的巨坑啊……
也不知道他们之中谁更有资格说这话些。
只有颜如玉例外,她笑呵呵想,不论是队友或者对手,看他们气急败坏上蹿下跳无能狂怒踹树踢墙都是一件好开心的事情。
这位根本不是来比赛的,就是来寻开心的吧。
好吧,好吧,队伍难带,老板难当,还是转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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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点都不生硬的转场。
另一只寻找龙蓝色龙球的队伍,是三号街的管理员与他的几名属下化灵。
三号街的管理员三号百家鸣,正笑呵呵的拿着几根丝绳在打一个朱红色的绳节。
忘忆街的管理员,分别有序号与代号,有些人代号相同,就以序号区分,比如艺术女神缪斯,就有十几个,包括零号缪斯露娜与十八号缪斯阮小萌,其他取书中自有颜如玉之意的,还有有些典故的什么妙笔生花啊,什么异史公,什么文曲星啊,魁星照啊,也有一两个重复的。一百零八条忘忆街,有的街上还不止一个管理员,那来这么多跟文字艺术之类沾点带点故的好名号啊。
只有三号忘忆街这位三号管理员,代号是独一无二的,百家鸣,口气极大,大有海纳百川,容的下百家争鸣之意,这位也是励精图治,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做强做大的意思,不断的招兵买马招揽人才挖墙角,实在有在一个一片种田养花的奇幻世界里,活出权权谋霸主的意思。
而这位霸主,此时此刻,正在悠闲的编织他的绳结。
他的肩头,一只蟋蟀整在鸣唱。
“哦,你现在很慌,凄凄切切的,倒是迫有点秋声赋的味道了。”
蛐蛐儿保持着虫儿的形态,有些慌:“我觉得这,就是心口,真的扎了把剑,所谓钻心疼,真是一点不假。”
百家鸣把那个手里那个绳结的最后一根线头系好,然后朝一个青年男子招了招手。
那男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头,我是男的,正常的取向男性化灵,不对,现在用正常取向会引撕,我是认识能力有限狭隘的没有包容性的男性,我不想要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五,虎背熊腰的男人给的同心结。”
“这是平安结,过来,左手伸过来。”百家鸣一点都听进去,非常自然的命令道。
那名男子可怜兮兮满脸抗拒的走了过去,乖乖的抬了右手。
百家鸣理所当然的给他手腕上套上绳结,熟练的用余下来的绳头给他结了双蝴蝶结。
“老板,你真的给我们五个都打了这个什么结,不是单独给我的吧?”这个小哥心有余悸的问。
“今年的年终总结业绩前五名都有啦,飞天鼠,快本命年了,老板还特地用了大红的啥给你结的平安结,你还有什么不满,多大点事一直在那叨叨叨,叨叨叨的,你烦不烦啊。”一直在三号街夹着尾巴做人的蛐蛐儿,性命攸关之际,有点压不住脾气了。
百家鸣摸了摸带着点胡子茬的下巴:“你还真的信了那个快混成孤家寡人的十号街的疯丫头,有一把随意变化的什么飞剑,小虫儿,果然是虫子,压根就没有脑仁吧。”